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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胤禟称是,便跟着进去了书房,临了回头担忧的看了李星晚一眼,有些担忧她独自一人在这里不自在。
    而其余阿哥面面相觑,消息灵通的已经知道了皇阿玛吩咐的是什么差事了。
    说来也是好笑,永定河虽然只是一条河,但是年年都是需要修缮,从老大到老八,每一个阿哥,每一个!都接到过修缮永定河的差事。
    说白了这就是个拿功劳的差事。
    河道上都是有本事的官员,只要去的皇子都能从永定河那里拿回来一笔银子和功劳,即使是向来以端方示人的四阿哥胤禛和风光霁月的八阿哥都是如此。
    任凭你是皇子也要讲究和光同尘,即使心里看不惯也改不了。
    无他,难道世上就只有你一个干净人不成,除非你当了皇帝,那就任凭你了。
    老大胤禔和老三胤祉算是消息灵通的,胤禔还好,未曾表露什么。
    胤祉却有异样,人生总有先来后到,他们几个出生在前面的皇子,手里拿着远超弟弟们的资源,也更加受皇阿玛重视,从来没把弟弟们放在眼里。
    却没想到先是八弟胤禩异军突起,成了老大的帮手,后又有老九胤禟主动请缨,得了皇阿玛欣赏,胤祉着实是心里不痛快。
    李星晚坐在最末处安静喝茶,胤俄在她右边坐着,这一侧还有八阿哥和大阿哥,对面则是三阿哥胤祉、四阿哥和五阿哥。
    胤祉挑眉,放下茶杯,慢悠悠开口,“都说苏州富贵,真是名不虚传,咱们九弟得了这么一个福晋可是福气了。”
    这话讲的七零八碎,可是这屋里的人都深知内情,无非是觉得李星晚还未成婚就给老九拿银子,叫老九得了皇阿玛青眼而不爽。
    众人都明白,回京之后不出三个月皇阿玛一定会清点功劳给诸皇子封爵位,原本这个名单上只有六个人,也就是排行前八的皇子,除了太子殿下和早夭的老六。
    此刻没人知道,皇上会分封不同的爵位,都以为会像从前一样,分封同样的爵位,毕竟这里面除了老大是实打实的功劳,其他人的功劳分不出高低。
    而老九连战场都未上,只是嘴巴一张,带着银子出京一趟,就得了功劳,而且皇阿玛明显为了给他封爵铺路。
    胤祉心里能舒坦才奇怪了,他从来就不是个宽和的性子,又没到老大那种可以不把弟弟放在眼里的境地。
    李星晚手腕一顿,“砰”放下茶杯,抬眼看过去,打量了一下这位三阿哥。
    原本有几分不自在的,毕竟这里只有胤俄还算熟识,其余人都没怎么说过话,可是这小垃圾主动来挑衅可就挑起她的好胜心了。
    人家都出招了,那里能不还手呢。
    胤俄刚想开口解围,却被李星晚瞪住。
    李星晚抽出手帕擦擦嘴角的空气,肩膀一动,脊背挺直了,气死人不偿命的姿势。
    胤祺在对面一瞧,嘴角一抽,这姿态怎么那么像额娘骂人的样子。
    李星晚挑眉毛,惊讶的望过去,捻起手帕遮住嘴,做出惊讶的表情,用做作的语调说道:“我还以为京城才是天下最富贵的地方,皇上龙气庇佑,怎得三阿哥还如此惊讶,难道是生活历来节俭这才如此吗?”
    胤祉瞬间冷下脸来,这是在讽刺他穷酸,老九这福晋真是伶牙俐齿啊!
    胤祉若是讽刺两句就算了,可是偏偏他被反击了,就压不下去这个火了,但是此时没人愿意占他这边,他也只能收敛怒气。
    淡淡道:“李姑娘可能是自幼长在苏州不大识得紫禁城的规矩,没有那家姑娘会你啊我啊的说话。”
    这是他唯一抓住的一个由头了。
    李星晚笑眯眯道:“那请问三阿哥,京城的姑娘家都应该如何自称呢。”
    普通的旗人家对着皇子自然是自称奴才,也有人自称臣女。
    但是李星晚是指婚给皇子做嫡福晋的人,对着未来丈夫的兄长,为表谦卑应当自称妾身。
    “应当自称妾身才是。”他指点道。
    李星晚神情不便,“哦,知道了,三阿哥博学多才,不知道这称呼规范是不是存在于那本大清律例啊,还是有什么宫廷礼仪规范,以后我可要好好拜读。”
    胤祺喷笑出声,那里有什么律例啊,这不是拿三哥开涮呢吗。
    胤祉气的变了脸色,刚想开口却见皇阿玛带着老九回来了。
    康熙道:“等老九成婚之后九去治理永定河吧,朕又有一个儿子即将完成了成家立业啊。”说罢满脸为父的欣慰。
    而李星晚则是得到一则通知。
    [恭喜宿主完成隐藏任务,在三阿哥面前表现土豪气质,获得100 积分奖励。]
    她得瑟的看了三阿哥一眼,贱人见智啊。
    胤禟则是兴奋的不得了,马上就能成婚了,办完差事还能有个爵位,嘿嘿。
    作者有话要说:
    星星:穷鬼闪避!
    胤祉无能狂怒。
    胤禟:嘿嘿,媳妇,香香的媳妇。
    第18章 怨种
    三十八年秋,十月十一,宜婚嫁,钦天监算出来离的最近的好日子。
    京城李府装扮一新,虽然李煦远在苏州为官,此时也离不得苏州,但是万幸李家老夫人,李星晚的祖母坐镇于此,加上她娘白瑛走陆路到了京城,一应筹备具有条例。
    内务府跟李家关系密切,李煦庶弟早逝仅有一女,李老夫人便做主放在李煦名下,也好照拂孤女,后来由老夫人做主嫁给了内务府营造司郎中佛公宝的儿子黄阿琳。
    李星晚跟这位姐姐也算熟悉,曾经小时候住在一起两三年,嫁人之后每年都从京城往苏州送数量不菲的年礼。
    如今李星晚进京成婚,姐姐姐夫那有不过来帮忙的道理。
    加上叔叔李曜、李析、李灿、李玟和四位婶婶,嫡兄李鼎和嫂子巴氏,庶兄李苒和嫂子吴氏,还有几位叔叔所出的十几位堂兄堂姐以及堂嫂堂姐夫,李家的姻亲故旧和李煦的同年等等,李府人来人往,贺礼不绝。
    除了还在苦哈哈处理公务的李煦全都到齐了。
    内务府对此可是极上心,皇子的聘礼虽然有固定的规格,但是一样东西的品质可是天差地别,水分极大。托了李星晚的福,此次内务府可是没怎么搜刮油水。
    成亲前十天便将所有婚嫁用物送往李家,李星晚要试吉服,做皮肤护理,学习宫廷礼仪,熟记宫中妃嫔的相貌特征,她作为儿媳见了其他妃母自然要行礼问安,免得相对不识。
    而胤禟在宫中也是十分忙碌。
    他住在阿哥所,每个皇子都有自己的一个院子,实际上就是一个稍大的四合院,从前只有他住,自然怎样都行,但是即将成婚就要重新整理。
    正忙碌间,宜妃派的嬷嬷进来了,领着一个低头的小宫女,这回就不是灰扑扑的样子,一身草绿衣裳,腕子上带着银镯子。
    “九阿哥,这是娘娘给您安排的通晓人事的宫女。”随即领着小宫女上前。
    胤禟不耐烦的看过去,一摆手,“带走带走。”
    嬷嬷有些尴尬,仍然强撑着劝道:“阿哥,您马上就要成婚,哪能不通晓人事呢。”
    胤禟还在指挥奴才搬东西,见这嬷嬷还是不识抬举,冷冷回头,一双狭长的丹凤眼里布满不耐烦,“狗奴才,你是主子我是主子?”
    嬷嬷心里一颤,不禁腿软,扑通一声跪倒在院内青砖上,膝盖针刺一般疼痛。
    跟着来的宫女以及院内正在搬东西的小太监,呼啦啦跪倒一大片。
    “我叫你带回去就带回去,你若是没长耳朵不如就去慎刑司学学怎么听话。”
    他的声音是介于青年和少年之间的低哑,此刻显露出了天潢贵胄的威严。
    嬷嬷牙齿打颤,会对额娘身边的嬷嬷敬重有加的是儿媳而不是儿子。
    他们这些皇子因为皇室的规矩,基本很少有在额娘身边长大的,多数都是由皇上指定的人抚养,少部分也是满了三岁至多六岁就要送到阿哥所。
    而胤禟的性格又是出了名的难伺候,最是无法无天,连宜妃都要骂他一声狗脾气,哪里是这一个嬷嬷能够左右的。
    不多时,宜妃便另外派了太监过来叫胤禟去翊坤宫。
    翊坤宫。
    胤禟满不在乎往那一坐,端起茶杯就喝茶,气的宜妃拍了桌子。
    “你是翅膀硬了,我这个当额娘的说不得了是不是?”
    胤禟撇嘴,“额娘,你说是什么话,我翅膀一直都是硬的。”
    宜妃一股怒火涌上心头,本来就因为儿子娶了一个出身不高的儿媳妇而心里不舒服,这下子儿子顶嘴就更让她生气。
    “好!你是翅膀硬了,别叫我额娘,我可不是你额娘。”
    胤禟无奈放下茶杯,湊了过去,“额娘啊,你这是吃了什么火药了!”
    宜妃伸手推开他,口含怒火,“你五嫂哪里也就算了,我全当是他倒霉,排行不好摊上了,娶了那么一个唯唯诺诺的媳妇,你呢?”
    “皇上可是说了这是你自己求的,我心气不顺好多天,好不容易接受了,你竟然拒绝了那宫女,怎么着,你九阿哥还要守身如玉不成?”
    宜妃早就忍耐多日,今日受了刺激终于发作出来。
    倚重的太监总管早就将奴才们全部遣了出去,门大开着,能随时看到院内,只留母子二人交流。
    胤禟也是一时无言,低首难以面对近乎歇斯底里的额娘。
    他明白宜妃的心结不在于他的婚事,而是在五哥。
    五哥因为太子未成婚,便被硬生生推后了时间,弄的原本的嫡福晋成了侧福晋进门,而后又指了一个出身极低的嫡福晋,弄的后院一片乱糟糟。
    五哥虽然一向是个敦厚和善的性子,可是遇到这种人生大事被搅乱,还是不能免俗的来了火气。
    从此在后院只宠爱侧福晋瓜尔佳氏,对嫡福他塔拉氏不闻不问。
    侧福晋瓜尔佳氏也是十分难堪,出身极好,足够做嫡福晋却成了一个妾,面对比自己出身低很多的嫡福晋行礼问安,怎么可能心理舒坦。
    宜妃受宠多年,从来都是风光示人。康熙甚至在京外修建了一个寺庙,仅供奉了宜妃和他的长命灯,这可是妻子才有的待遇。
    巡视盛京的时候还下榻宜妃的娘家,对着宜妃的阿玛口称岳父。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宜妃的荣光,就像是她衣物上的刺绣,她发髻上的宝石,是她面对其他妃嫔的盔甲。
    可是后来,先是小儿子十一阿哥夭折,皇上竟然不曾怜惜,反而在五阿哥娶妻的事情上为了太子委屈了五阿哥。
    再加上如今胤禟娶妻,宜妃终于控制不住内心的怨,将一切对着儿子倾泻。
    胤禟沉默半晌,轻轻拍了拍额娘的后背,思虑该如何讲。
    “额娘,你也明白的,不是吗?”
    “我福晋的出身真的不差多少,确实没有那些大姓有底蕴,可是说到底蕴,咱们大清才进关多少年,真的有什么底蕴吗?”
    “再来便是,福晋确实是我自己求的,可是您也明白,若她对儿子真的半点帮助都没有,儿子是绝对不会执意求娶的。”
    “我福晋家中,对我帮衬许多,她也付出很多,额娘你不要因一时之气而对她太过苛刻。”
    “您若是对她不好,固然撒了气,可是额娘……那你对我公平吗?”胤禟定定的看着宜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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