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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意抿抿唇,只能颔首:“辛苦了。”
    “钟小姐,有个不情之请。”李总助追上钟意的步伐,“周总不喜欢酒店的餐点,说想喝糖水……您看……”
    钟意顿住脚步:“临江这么大的城市,想找个糖水店也很简单吧,再说了,即便找不到,请酒店大厨依葫芦画瓢煮一碗,味道想必也不差。”
    李总助只能可怜兮兮求情:“您去看看他吧。周总高烧不退,现在都没醒,还惦记着让我出来买鱼粮。”
    钟意诧异:“鱼粮?”
    “露台水池里养的那几条小金鱼,您应该去看看,一直养到了现在,周总每次来临江,都要亲自去买鱼粮,叮嘱管家每天喂食,小心翼翼照顾着,现在那几条鱼已经长大很多。”
    对了。
    那几条小金鱼,因为叶绾绾来,她唯一留在酒店套房的东西。
    还……活着吗?
    “抱歉。”钟意只能说抱歉,迈步走开,“我还有点事情。”
    李总助失望地在钟意身后叹了口气。
    钟意晚上才回酒店。
    只是抱着枕头辗转难眠。
    脑海里游着几条小小的金鱼。
    她早就忘记了,甚至没想过这几条小鱼会怎么样。
    没有想过他会一直养到现在。
    后来钟意打了个电话给套房管家。
    管家当然还记得她,很热情地喊了声钟小姐:“这两天周先生生病,也没吃什么东西,刚刚送了点白粥过去,他还在休息……那几条金鱼很悉心地养着呢,现在也活得很好,周先生还吩咐我们把水池改造成了景观池。”
    套房还保留了钟意的门禁权限。
    她推门进去,站在这熟悉的空间似乎又回到了从前。
    屋子里静悄悄的毫无动静。
    只有餐桌上仍然摆着一份原封未动的白粥。
    钟意拎着手里的食材走进厨房。
    煮一碗绿豆沙并不需要花很长时间,只是这种心境很难回到从前。
    她差点忘记。
    她以前是抱着怎样的心情和态度在厨房煮一碗糖水,然后跟他在一张餐桌共享。
    周聿白在楼上卧室睡觉。
    钟意站在门口踌躇了一会,最后推门进去看看他——要不是她,他也不会淋雨生病。
    室内只拧开了一盏暗淡的落地灯,和露台上那盏乳白色光芒的仿真月亮遥遥相对。
    安静的室内能听见急促的呼吸。
    周聿白摊开一只手,深陷在一堆枕褥间。
    床头柜搁着水杯和药品。
    走到床边就能感知周聿白身上的高热。
    周聿白黑发凌乱,嘴唇苍白如纸,面色潮红,浓墨重彩的眉眼紧紧地闭着、拧着。
    素色的睡衣纽扣直到最高,露出一点尖锐的喉结,那喉结似乎也泛着抹不正常的红。
    钟意忍不住蹙眉。
    盯着他看了许久,最后轻轻探手触他的额头。
    旋即被惊烫得缩手。
    似乎感觉凉意贴在额头,紧闭的眼睫动了动,喉结滚了滚。
    又陷入了沉甸甸的昏睡中。
    钟意在床边站了良久。
    看得出来他病得难受,也看得出来他这会的昏睡状态。
    这么大的房子,也只有他一个人。
    她走去露台。
    也看见了竹影和芭蕉树下的那汪活水。
    水声潺潺。
    池子比以前更精致,池底铺了火山石和光滑鹅卵石,也种了睡莲和浮萍。
    几条金鱼悠闲惬意地在水里追逐嬉戏。
    身后甚至还跟着一群的迷你小金鱼。
    她捻起一旁的鱼粮。
    那些鱼儿察觉到动静,吩咐摇着尾巴凑过来,在水面张开嘴巴,轻车熟路地等着人的投喂。
    钟意酸楚又开心地笑笑。
    几滴眼泪溅落池水。
    这真是……
    她怎么能忘记?
    她回到他身边。
    似乎是察觉到动静,床上人撑起虚弱高烧的脑袋,睁开烧得通红的眼睛,似乎极虚弱,又像是呓语地问了一句:“你怎么来了?”
    不等她回话,他又被身体的高热拖回昏昏沉沉的境地。
    “周聿白,你吃药了吗?”她在他耳边问。
    他含含糊糊说了句吃了。
    吃了药怎么还会这么烫?
    去浴室找了条湿毛巾,擦拭他满是热汗的脸和脖颈。
    她的手指是凉滑的,蹭过他的脸颊鬓角,带来清清凉凉的舒适。
    周聿白舒展了自己的眉头。
    亚麻睡衣浸了一层层的热汗,早就已经湿透了。
    钟意摸到他热烫到吓人的手心,再摸到剧烈跳动的心脏和后颈黏重的大颗汗珠,压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周聿白,去医院好吗?”
    她晃晃他,冰凉手指贴在他眼皮,企图让他醒过来,“你现在得去医院。”
    他昏沉挤出个“不”字。
    手指拽着汗湿黏腻睡衣,企图要敞开领口,吸纳一点凉气。
    钟意给他喂了点药和水,又另外找了一套睡衣。
    只是要帮他换下来——
    以前面对了无数次的身体,她曾经熟稔他身上每一寸肌肤,也知道每一块肌肉爆发的力道。
    她托着他的脖颈,把睡衣从身上一点点剥下来,湿巾先擦拭他后背的热汗。
    柔顺长发滑落肩头,垂荡在他腮边。
    丝滑清凉的一缕,微微麻麻的痒。
    这痒迫使周聿白睁开发红的眼睛,沉重鼻息间她的甜香飘来,他努力着发出嘶哑的声音:“钟意,你是真的,还是假的?”
    她挡住了屋里的光,也挡住了他的视线。
    “假的。”
    他喑哑笑:“也对……也只有梦里你才会在我怀里。”
    钟意心头微痛。
    没等她反应过来,他已经缠住了她的纤腰。
    将她从床沿抱过来,迎面扑进了气息浓郁的枕褥间。
    沉重急促的呼吸低俯而下。
    周聿白翻了个身,揽臂一压,将她如同人形抱枕似的搂压住。
    男人微微粗砺的下巴搁在她头顶,急烫紧促的呼吸就喷洒在她发间。
    钟意趴在枕褥间,闭眼咬咬牙。
    她就不应该来这——
    只是她要挣扎着起来。
    他迷糊说了声别动,伸手捻着她光滑冰凉的头发,长腿就将她紧紧压住。
    “钟意。”
    他嗓子干涸,嘴唇皲裂,似乎渴得要命。
    那滚烫如岩浆的唇蹭蹭发丝的凉意,下滑着精准地叼住了她冰冰凉凉的耳垂,又喟叹满足地吸吮了下。
    他想要在这燃烧中的一点舒服。
    钟意猛然哆嗦。
    似乎有电流从他粗砺炙烫的舌尖直窜遍身体,层层叠叠的鸡皮疙瘩挤拥在后背,电光火石地弥漫全身,在头顶炸出一片空白。
    她嗓子软绵绵地似乎堵住。
    男人高热的身体贴过来。
    这体温似乎也要让她沸腾,让她密密麻麻出一声热汗,让她气喘咻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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