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绥愣了下,他不太适应这样被人关心的滋味,尤其是来自于一个他不怎么熟悉的人。
基于礼貌,戚绥点了下头,“其实已经好了,只是发烧而已。”
“发烧也要注意,过去的年代发烧很容易引起其他的病症,还是注意一些比较好。”
“嗯,我会的。”
话题逐渐走向了另一个方向,令戚绥更加不明白苏蓉和自己在这里聊天的目的。
一阵风吹来,不知道是哪个角落里的栀子花香飘来。
戚绥嗅到这股清甜,抿抿唇,原本混沌的思绪立即清醒不少,心情也跟着有了变化,有些愉悦。
“其实今天原本是邀请了另外的客人。”苏蓉忽然说道。
闻言戚绥险些又飘走的注意力被拉回来,下意识地问:“有客人要来吗?”
“是啊,是郑家的一个小姑娘,跟幼宁一样坦率,之前见过面,很招人喜欢的孩子。”
苏蓉盯着戚绥,“那样的女孩子,很难不招人喜欢,积极、活泼,身上有令人羡慕的活力,好像一株正在开放的花枝,花期正好,看得出被家里人照料得很好。”
戚绥想了想,对苏蓉的眼神难以完全理解,只好顺从心意,“今天见不到,很可惜,但可以邀请她下次再来。”
苏蓉愕然后笑起来,瞥一眼眼前的草坪和庭灯忍住笑声,“那倒是,错过了这次还有下次。”
“时间不早,我是个上了年纪的人,你们年轻人多聊会儿,我先去休息了。”
“那您早点休息。”戚绥还坐在秋千上,微仰着头看苏蓉。
苏蓉余光扫向树后的赵幼宁,见她探头探脑被发现时一脸做错事的表情,轻摇了头。
赵幼宁对上苏蓉眼神时,心都快跳出来。她是看戚绥和苏蓉聊得有点久不太放心,所以才悄悄过来。
等苏蓉从自己旁边走过去,赵幼宁有点尴尬地挠挠头,“小外婆晚安。”
人一走远,立即跟到戚绥面前。
“戚绥哥,刚才你们说了什么?”
“没有说什么,就是夸了你,还问了我的身体。”
戚绥认真地回答,见赵幼宁放下心的样子,不由觉得好笑,怎么那么担心他,苏蓉又不是什么野兽。
赵幼宁重新坐回他旁边,晃着秋千聊起了其余的事。
戚绥看她晃秋千很开心,想了想也蹬了下地面,跟着晃起来。
秋千荡起来的时候,好像里天更近了。
—
另一边象征着秦家权力的书房里,气氛有些低沉,充斥着令人不适的压迫感。
秦炳胜坐在桌后,直直盯着秦开言,脸上表情仍然不见大怒大喜,但双眼里透露的严肃表明他的不悦。
兄弟三人站在一起,秦知颂微微靠着书架,一副懒散的样子与两位哥哥格格不入。
秦开言一脸窘迫和尴尬,手心都在发烫,生怕惹秦炳胜又不高兴。
尤其是刚才在大家面前被秦炳胜训了一句,现在又当着秦鸣章和秦知颂的面提起之前仓库的事。
“爸,那人是婉之的弟弟,我总不能——”
“裙带关系在集团里不是不存在,但比起裙带关系与否,你知道秦家最看重的是什么。”
秦炳胜再度打断秦开言的话,“能力。”
“如果能力不够,就是废物。”
秦炳胜毫不留情地打断秦开言的辩解,对于这四个儿子,他一向是严苛管教,要求极高。
但秦开言是四个里面最不争气的一个,资质不行还不够努力,甚至连秦恒都比不上。
上个月出事的仓库负责人是秦开言的小舅子,因为喝酒误事,仓库差点失火,幸好巡逻的保安及时发现,否则一堆货当然就会被烧成灰烬。
如果有人员伤亡,那对整个集团来说,受损的不止是订单货款,还有客户信誉和集团名誉。
这么大的事情,秦开言竟然为了人情只把对方调离了原来的岗位,已经蠢到无可救药。
秦知颂半垂着眼,听着秦炳胜对秦开言的不满,以及秦开言的辩解。
真是——
没意思。
不知道戚绥在做什么。
秦知颂往窗户外看去,书房的大面窗户被红木分成规整多个正方形,视野不如大面玻璃好。
这里只能看见花园一角,看不到戚绥。
“鸣章,你那边的订单谈得如何。”
秦炳胜训完秦开言,转而问起秦鸣章手里的事。
秦知颂的注意力收了回来,等着秦鸣章的下文。
“对方会在这个月底确定合作方,我们的团队还在周旋,目前有两家竞争对手,但我们是对方合作意向最高的,不出意外——”
秦炳胜皱了下眉,“不出意外,半个月的时间什么意外都会出。”
秦鸣章没想到秦炳胜今天的态度比往日更甚,有些头疼,秦开言的事到底还是牵连到其余事上。
“你什么想法?”秦炳胜没有叫名字,但书房里的人都知道他在和谁说话。
秦知颂终于站直身体,抬起眼不紧不慢开口,“再给现在团队三天的时间,三天后还拿不下意向合同,我会更换谈判团队。”
“你——”秦鸣章下意识想要反驳,立即想到秦开言的前车之鉴,顿时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