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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被绑走的那三日,第一日,你们急着处理季老师的丑闻没找过我,那时你以为我因为季老师的事同她闹别扭,我理解了。第二日,你们接到电话后没选择报警,因为不能让岑家闹出丑闻,也不能让我身上有污点,我理解了。第三日,你们找陆爷爷和傅老帮忙,依旧没有选择报警,我也理解了。我被救出后,你们阻止我报警,怪责我的任性,认定我说的话都是我的臆想,我,全都理解了。可是理解不代表原谅。你代表岑家代表季老师代表董事长说的那一句‘对不起’,我不接受。”
    他们的苦衷他们曾经有过的挣扎,有的人会选择原谅,有的人却不想选择原谅。
    这无关对错,只是遵从内心的选择罢了。
    而江瑟选择不想原谅。
    “瑟瑟……”
    江瑟取出那块从北御公馆带走的积木,放在桌面,轻轻地说:“哥哥你陪我搭建的积木城堡,在我离开岑家时已然崩塌。这是我带走的那块积木 ,现在我还给你,我再也不需要哥哥你为我搭建任何城堡了。”
    年少时的承诺言犹在耳。
    两兄妹一块积木一块积木搭建城堡的场景也历历在目。
    可到底是回不到过去了。
    回到瑞都华府天还未暗下。
    往常这时候,陆怀砚基本都还在公司里忙。可今日电梯门打开时,江瑟闻到了那阵熟悉的香气。
    是她爱吃的梅子排骨。
    这道菜重要的不是排骨,而是梅子。
    他们离开桐城时,江川给他们装了满满一坛子腌渍好的梅子,今晚陆怀砚做的这道菜用对了梅子,味道自然是好。
    男人挽着袖子做菜,听见她回来的动静,眼皮都没抬,言简意赅道:“去洗澡,洗完吃晚饭。”
    江瑟路过流理台时打量他两眼。
    陆怀砚捕捉到她的视线,侧了侧眸,笑问她:“看我看到走不动路?”
    江瑟:“……”
    洗完澡出来,那道梅子排骨将将从炒锅里腾到盘子,香气扑面而来,勾得馋虫蠢蠢欲动。
    陆怀砚就做了这道菜,别的几道菜都是管家送来的新鲜菜。
    虽然只做了一道菜,但身上还是沾了点油烟味儿。
    “我先去冲个澡,你先吃。”
    江瑟中午吃得将就,闻到味儿就觉饿,“嗯”一声便挟起一颗梅子放嘴里。
    陆怀砚这个澡洗得很快,出来时,江瑟碗边的骨碟已经整整齐齐摆着三颗梅子核。
    他好笑道:“牙不酸?味道怎么样?”
    江瑟说好吃。
    这姑娘嘴挑,她说好吃,那应当是真好吃。
    陆怀砚去吧台倒了杯威士忌,边喝酒边看她被梅子撑起的脸颊。
    江瑟吐出嘴里的梅子核,看着他手里的酒说:“给我喝一口。”
    陆怀砚把酒喂她嘴里:“吃完梅子喝威士忌?”
    江瑟垂下眼挟了块排骨,“想喝了。”
    陆怀砚索性把一整杯酒就放她跟前,自己又去倒了杯新的。
    吃完饭,他驾轻就熟地将碗碟放入洗碗机。
    江瑟捧着酒杯,靠在流理台看他熟悉的操作洗碗机,下意识问:“你在英国时是不是很多事儿都自己做?”
    “除了每星期有人过来打扫屋子,别的基本是自己做,我不喜欢我住的地方有太多别人的气息。”陆怀砚洗干净手,抬起她手腕,就着她酒杯喝了一口,“怎么?好奇我在英国的生活?”
    谈不上好奇,就是挺意外他有这么居家的一面,并且这一面还蛮性感。
    江瑟目光瞥向他手,刚他把餐碟放水下冲的时候,手背的青筋微微鼓起,修长的手指不住地滴水,有种潮湿的禁欲感。
    他指尖抬起她手腕时,还带着潮意。
    注意到她眼睛看着哪里,陆怀砚眸光微动,拨开她颊边的,手指抚弄她耳垂,不紧不慢地说:“今年圣诞节带你去我从前读书的地方看看?”
    他声音喑哑,是灌了许多烈酒后才有的音色。
    酒杯里的酒液早就被冰块稀释得没什么酒味儿了,他刚刚喝的那一口更多的是冰水。
    江瑟抬眼看他,视线撞入他黑沉压人的目光。
    耳垂是她的敏感处,他指腹带茧,揉弄时又故意使了劲儿,没一会儿便有了麻麻痒痒的滚烫感。
    陆怀砚直勾勾地看她眸子,低头用嘴唇取代手指,含弄她耳垂,手指慢慢往下,掀开她睡衣的裙摆。
    “刚眼睛盯着我手时在想什么?”
    江瑟没说话,闭上眼睛感受着他指腹的粗粝感。
    洗碗机在安静地出着水,水声哗啦啦响,他指尖在洗碗池上不住滴水的画面慢慢侵占她脑海。
    他们上一回亲热还是去桐城的那一晚。
    江瑟不知道热恋中的人是不是同他们一样,格外痴迷于彼此的身体以及那种水乳交融的感觉。
    他们开始得早结束得却晚,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这几日没做的缘故,他今晚格外折腾人。
    流理台、客厅还有卧室。
    在主卧的床上躺下时,江瑟彻底没了力气,可他不肯消停。
    她咬着唇目色迷离地喘气,长发披散在枕子,颊边碎发湿漉漉贴着皮肤,有种破碎又坚韧的美感。
    陆怀砚看她的目光同他的呼吸一样沉。
    傅韫有一句话说得对。
    这样的她的确很招人喜欢,是能把人骨子里的疯狂逼出来的喜欢。
    喜欢她觊觎她的人一直很多。
    从谷家那几个纨绔二世祖到傅韫这样的变态,越是了解她便越欲罢不能,作茧自缚一般。
    如果当初她同岑喻错换的事没有揭露,如果她依旧是岑瑟,如果她同傅韫结了婚,他甚至能想象得出傅韫会对她有多痴迷。
    陆怀砚晦暗的眸色翻涌着暗潮,俯身将她手腕往头顶扣,低头吻她,把她下唇从她牙齿里解救出来。
    两人交缠的呼吸里全是小麦发酵后的醇香。
    江瑟猛吸了几口气,觉得他比刚刚更疯了。
    结束后,他还不肯放开她,两具汗津津的身体交缠在一块儿,江瑟整个人被他扣在怀里。
    等缓过劲儿来了,她才后知后觉地踢了他一脚:“你今晚是故意要喝酒的。”
    知道她喜欢他喝酒后的嗓音,也知道他被酒浸染过的声嗓能引起她的欲念,所以故意喝的威士忌。
    陆怀砚没否认,虽然后来起作用的是他的手,不是他的嗓音。
    他的确很想要她。
    若不是她下午要去岑家,他今早离开医院那会就已经回来找她了。
    男人“嗯”一声后便从胸腔漫出一声笑:“爽完后就拿脚踢人了?”
    江瑟仰头看他:“你刚把我弄疼了。”
    “我知道,但你不是挺喜欢么?”陆怀砚书哦,“刚谁又叫了我一声‘怀砚哥’?”
    她也就只有在这种时候会情难自禁地喊一声“怀砚哥”。
    别的时候都是“陆怀砚”。
    陆怀砚掐她腰上的痒痒肉,笑说:“哄你叫一声‘怀砚哥’还真难。”
    江瑟被他掐得发痒,过电一般,干脆又踹他一脚:“陆怀砚。”
    陆怀砚低笑着松了手,怕她再动下去,又得要灭火。
    相拥片刻。
    他拾手拨开她脸上的头发,说:“我今天去了医院见傅韫,他或许活不到开庭审讯那一日,要是不能在法庭上看到他被定罪,会觉得可惜吗?”
    江瑟静了几秒才应:“我最初连活着走出地下室的机会都不想给他。”
    陆怀砚“嗯”一声,没再提傅韫的事儿。
    一个月后,江瑟从黄嘉嘴里听说了傅韫自杀身亡的消息。
    “他尝试了不止一次,第一次藏了一把水果刀,第二次是往点滴里注入空气,第三次他趁方律师接电话的当口,在洗手间里用病服捆住脖子绑门把上。前面两次都及时救了回来,但第三次,等方律师回来时,他人已经断了气。我们进去时,他唇角还带着笑。”
    傅韫会自杀,江瑟其实早有预感。
    不仅仅她,陆怀砚也猜到了。
    所以那日他才会去医院,让傅韫亲口承认当初是他策划了她的绑架案。
    一个自认为自己已经攀爬到山峰的疯子不会允许自己再跌入烂泥里,也不会允许自己像个小丑一样接受旁人的审判。
    傅韫便是这样的疯子。
    他处心积虑想要死,旁人便是想防都防不住。
    “他那律师本来是安排了权威机构来给他做精神鉴定,他童年时受到虐待的相关记录也都找了出来。莫队对他会自杀这事儿始终存疑,因为那律师最擅长地便是打这种官司。”黄嘉说,“他会选择自杀虽然挺让人意外,但这结果……”
    后面的话她没再说下去。
    江瑟明白她的意思,笑笑道:“谢谢你,黄警官。”
    “谢什么。”黄嘉笑道,“这都是我们的职责,傅韫死了,这桩案子只能到此终止。当然,江小姐您要是想要追究他的民事责任,依旧可以在人民法院提起诉讼。”
    犯罪嫌疑人死了是不能追究刑事责任,但民事责任依旧可以追究。
    “不必了。”江瑟说,“这桩案子在我这里也已经结束。”
    几乎在黄嘉给江瑟打电话的同一时间,陆怀砚也接到了莫既沉的电话。
    他的态度同江瑟一样平静而淡漠。
    晚上陆怀砚从公司回去,一进门便听见江瑟正在电话里同人谈酒厂的事儿。
    他把西装外套丢沙发上,靠着沙发背听她打电话。
    江瑟这头电话一挂,他便似笑非笑道:“这么着急办酒厂?什么时候启程去桐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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