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分钟的课程讲完,唐星然嗓子发干,去厨房喝了一大杯热水。
她看向萧惟:“天哪,讲课原来这么累。你是怎么一连讲三节的?”
萧惟从身后抱住她,“习惯就好了。”
他想了想,说:“我明晚有个讲座,会晚点回家。”
唐星然今天早上刚把新的修改稿发给导师,在导师看完之前,她可以闲几天。
“那我也去听,结束了跟你一起回家。”
萧惟弯弯唇:“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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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萧惟也有课,下午的课上完之后,他没有回办公室,而是出去买了个粉色的小蛋糕。
记得唐星然刚回国的时候,他以为她是自己想听他的讲座,给她买过这个牌子的蛋糕,结果没成功送出去。
今晚终于重新有机会送。
买完蛋糕,他又看到附近有花店,给她一并买了束粉色的玫瑰。
讲座开始前,有组织办讲座的学生来办公室找他。
萧惟站起身,拿着蛋糕和花往报告厅走。
学生是法学院的,这学期的刑法课选的就是萧惟的。
往报告厅走的路上,他忍不住道:“萧老师,你手里的花和蛋糕是我们院的同学送的吗?”
萧惟看他一眼,淡道:“不是。”
他本来不想多说这些私事,但这次顿了2秒之后,还是开口道:“是我准备送给我太太的,她一会儿也会来听讲座。”
学生“哇”了一声,“没想到萧老师对太太这么用心!”
萧惟今天多说了一句话,看起来心情不错的样子,学生也不由想多跟他聊几句。
“萧老师,我一直有个喜欢的女生,我们小时候玩的特别好,后来大学没在一块上,联系也少了。”
“您说,我要不要跟她表白啊?我好怕她上大学遇到其他男生,然后跟别人谈恋爱了。”
“……”
萧惟跟学生的联系很少,这是他第一次听到有学生跟他咨询感情问题的。
他思忖片刻,说:“试试吧。”
学生挠挠头:“啊?那万一她拒绝了,岂不是以后连朋友都没得做。”
萧惟:“嗯,有道理。那还是算了。”
学生:“……” ?
果然,萧老师只擅长解答学术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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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座开始前,萧惟把蛋糕和花放在休息室,时间到了,就进到报告厅。
他今天穿了身西装,打着领带,走进门,下意识看向第一排,他提前给唐星然留的那张座位。
唐星然已经坐好了,还抱了台笔记本电脑,有模有样的,像是真的来听讲座做笔记的学生。
讲座的主题是性侵害未成年人犯罪中的性诱导行为,萧惟讲得深入浅出,从案例出发再到理论基础,唐星然也完全能听懂。
据她了解,萧惟这几年一直做得都是未成年人刑事司法相关的课题,发了很多文章,还用申请到的社科基金跟其他老师一起创了一个新的刊物。
中场休息的时候,萧惟去了旁边的休息室,唐星然坐在椅子上没动。
两边坐着的女生都是法学院的,压低声音在一旁聊天。
“萧老师现在是副教授了吗?”
“是啊,他才来这么短时间就是副教授了,听说他的学术成果马上就够评教授了,不过估计还得几年。我们学校评教授好像要求评副教授至少够五年。”
“说不定能破格评呢,五年诶,说不定萧老师到时候学术成果都够当博导了。”
“呜呜呜太美好了,萧老师长得这么帅,学术能力还这么强,我好想嫁给他!”
“那你想着吧,萧老师已经结婚了,听说夫妻感情好得很,估计也离不了。”
“我知道啊,我就这么一说!我看过他老婆照片,长得特别可爱,眼睛……”
女生正说着,突然侧头,看见了唐星然,又低头拿着手机翻了下相册存过得照片,立刻尴尬地闭嘴。
旁边的女生还不明所以地问:“眼睛怎么了?你怎么不说话了?”
“……”
还好,休息时间到,萧惟重新走进报告厅,开始了下半场讲座。
结束时已经晚上10点,唐星然旁边的两个女生迅速溜走。
萧惟还在台上,有几个学生过去找他问问题。答完之后,他走下来,站在唐星然面前。
唐星然抬头,笑着牵住他的手站起来:“结束啦?回家。”
“你今天讲得好好哦,我感觉这个问题还蛮有研究价值的,虽然我不太懂,但是……”
唐星然挽着他准备往大门走,被萧惟拉了回来,去旁边的休息室。
“诶?你还有东西在这吗?”
进去之后,萧惟把桌上的花给她,蛋糕替她拎着。
唐星然抱着花愣住:“咦,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她摁亮手机看了眼,自言自语道:“不是结婚纪念日,也不是我回国的纪念日。”
萧惟一只手摸摸她的头,说:“不用是什么日子。”
唐星然笑笑:“没想到,萧老师还有点浪漫细胞。”
“你还记得你刚回国的时候,我也有过一次讲座,给了你票。”
唐星然尴尬地挠挠头。她记得那次,她把票送人了,自己在家里悠哉悠哉看电视吃烧烤。
想到这里,唐星然看四周无人,踮脚亲了他一下:“以后萧老师有讲座,我都来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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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星然通过了那家教育机构的试讲,但没着急签合同,准备等面试完北阳外国语大学再做决定。
次年五月,离毕业论文答辩仅剩一周,唐星然晚上开始失眠了。
她听说去年的博士论文答辩,他们院有两个人不通过,需要延毕。
唐星然在网上反复查着答辩的经验贴、被迫延毕的感受。查了几次之后,大数据就只给她推送这类信息。
她每天一打开软件,满屏都是诸如“博士七年无法毕业,被学校劝退”、“博士答辩又没通过,今天去看了心理医生,真怕自己撑不下去”。
唐星然越看越焦虑,晚上做梦,甚至梦到她在答辩时当场失语,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音,最后被老师一沓论文甩在脸上。
萧惟安慰过她好几次,但用处不大,这种压力似乎只能自己纾解。
临答辩前的第三天,唐星然实在情绪不太好,在家跟萧惟吵了一架。
说吵架其实有点不准确,是她单方面找萧惟的麻烦。
这天,她想着反正睡不着,准备再熬一个通宵,多查点资料。
刚过十二点,萧惟进书房来叫她。
唐星然眼睛里布满红血丝,回头看他一眼,摆摆手:“我不睡,你自己睡吧。”
萧惟走到她身边,平静道:“然然,你已经准备得很充分了。现在没必要再熬夜,马上就要答辩了,你这几天养好精神就可以。”mc
唐星然不理他,一句话没说,依然盯着电脑屏幕。
其实她也什么都看不进去,盯着密密麻麻的文字,因为极度缺少睡眠,大脑一片空白。但因为焦虑,又总觉得不看点什么不行。
萧惟揉揉眉心,直接过来把她电脑合上。
唐星然当时就炸了,感觉脑子嗡地一下,每个细胞都不受控制。
她站起身朝着萧惟吼:“你当然理解不了我在紧张什么!博士论文答辩对你来说很轻松,但是我没你那么聪明,我现在不好好准备,答辩就过不了,过不了就得延毕!”
萧惟确实从小到大情绪都很稳定,没有过焦虑的体验。
他顺着唐星然的话说:“最差的结果也就是延毕,真的没必要这么紧张。”
唐星然更激动了,觉得他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从来没想过会延毕,当然不觉得延毕值得我紧张!你就只会站在自己的角度想问题,不考虑我的感受,你…”
说着说着,她就觉得头晕目眩,眼前一黑。萧惟赶忙伸手扶住她,随后,抱着她放回卧室床上。
……
唐星然再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
睡了十多个小时,虽然头还有点昏,但感觉脑袋里的一团浆糊正在被稀释。
她睁开眼睛没动,想到昨晚在书房冲着萧惟吼,好像挺没道理的……
唐星然歪了歪头,环视四周,发现萧惟没在屋里。
她坐起来了些,正准备下床出去找,卧室门就被推开了。
萧惟穿着睡衣,手里端杯热水,笔挺地走了进来。
唐星然偷偷瞄一眼,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看不出有没有跟她生气。
“睡醒了?”
萧惟走过来,给她身后加了个枕头垫着,水杯递到她唇边。
唐星然喝了一口,因为睡得太久,嗓音有些沙哑:“老公…”
“嗯?”
唐星然咬着唇,把手杯放床头柜上,腾出手来抱他。
她把头埋在萧惟怀里,闷闷地说:“我这几天情绪不太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