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许静去厨房帮忙摘菜,小姐俩从族学侧面的石阶上去,叶南音腿短,全靠姐姐把她拉上去。
终于爬到顶上了,叶霜热的浑身汗津津的,脸蛋红扑扑的:“乖宝,热不热?”
“不热。”
叶南音从兜里掏了个白色的小石头塞姐姐手里。
叶霜捏着小石头,顿觉的浑身生凉,就跟被风吹过了似的。
“哇,这个真凉快,乖宝什么时候弄的?”
“昨天在家没事儿弄的,你自己拿着,别给别人,不凉快了我给你换。”
“嗯,乖宝真好。”
姐俩手牵手往桃园里走,叶霜拉着妹妹小心脚下,没发现面前的风景一直在移动,桃园里的石板路在变换着位置。
几天没回来了,桃园深处的宅子依然干干净净,连一丝灰尘都没有。
叶霜早已习惯了妹妹住的地方很干净,都没多看一眼,放开妹妹的手,就去厨房拿水桶和网兜。
伏龙泉旁的桃树发出了新芽,褐色的树皮被嫩绿的新叶点缀着,分外有春天的感觉。
叶霜把水桶放在树下,瞧着翠绿的伏龙泉,一点水波都没有。
“乖宝,快叫金鲤鱼把鱼群赶出来。”
叶南音随手摘了一片草叶子,朝伏龙泉丢过去,带着一丝灵气的草叶子打着旋儿,轻飘飘落在水面上,两条浑身金灿灿,头顶长着突角的鲤鱼猛地跃出水面,争抢那边草叶子。
一阵稀里哗啦的水声,被鲤鱼搅出来的鱼群纷纷躲开,水面乱成一锅粥,叶霜看准一条大草鱼,一下捞起来扔水桶里。
“我再捞一条。”
叶霜操起长杆,又捞了一条差不多大的草鱼起来。
两条鱼加起来恐怕有七八斤,叶霜提起来费劲,跑到桃园外面的台阶上喊,过了会儿,许静上来提鱼。
“哟,还活着呢,可真精神。”
离了水的鱼还能活这么久,也就是伏龙泉养的鱼了。
许静提起水桶:“你们玩儿吧,中午我把饭端上来。”
“好。”
刚才上来的时候,美人被许静抱上来了,叶霜要和美人玩儿,美人大屁股一扭,扑腾一下跳伏龙泉里,一条金鲤鱼跃出水面撞了美人一下。
美人怒了,坚硬的嘴巴一个劲地往水里扎,势必要跟那条胆大包天的丑鱼分出个胜负不可。
叶霜在一旁看热闹,乐的哈哈大笑。
叶霜只看得到大鹅和鲤鱼打架,叶南音的眼睛,却看得到伏龙泉深处的阵眼,和伏龙泉四周的阵角。
阵眼勾连阵脚,伏龙泉深处龙脉散发的一丝丝灵气,连绵不绝地滋养出伏龙泉这一潭灵水。
偌大的九岁山,叶家先祖叶定南当初选定这个位置建老宅,还用阵法把龙脉的灵气牵引出来,可以说是非常厉害了。
如果不是叶家后来没有出什么厉害的玄学人才,叶家也会是现在的样子。
叶家先祖没了之后,他苦心经营的伏龙泉很快荒废,变得浑浊不堪。
直到叶南音出生后,翠绿清澈的伏龙泉才重现天日。
叶南音带着大气运降生,她出生时引动的灵气不仅激活了荒废的伏龙泉,伏龙泉边的九山桃树瞬间长出了叶子开花结果,桃园一夜回春。
连养在桃园里的大鹅都开了灵智。
可以想像,当天是何等盛况。
先祖有遗训,叶家主支的孩子必须在伏龙泉边降生,他们这一代,有资格在伏龙泉边降生的孩子,只有叶霜和叶南音。
叶南音出生时的这些异象,让叶家族人欢喜得忍不住流泪,纷纷说叶家总算后继有人了。
叶南音的出生,让叶家人看到了家族崛起的希望。
而叶南音,也没辜负族人的期盼,小小年纪就显露出不凡。
“乖宝,我不想下山,晚上我陪你睡吧。”
叶南音果断摇头:“我要一个人睡。”
叶霜跺脚:“小妹妹都要跟着姐姐睡觉哒。”
“我不要!”
“哼,我不理你了。”
叶霜跑开,过了会儿,又跑回来:“算了,我大人有大量,我们和好吧。”
叶南音眼里带着笑意,她的小姐姐,怎么这么可爱。
叶南音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感觉,总觉得九岁山里藏着个什么东西,她叫大王去找,都几天了,大王还没回来,叶南音心里有些不安。
中午,妈妈和姐姐陪她吃了午饭,妈妈看着她上床睡午觉,等到她睡着了才带着大女儿下去四方园。
妈妈和姐姐一离开,叶南音从床上爬起来,穿好衣服下床,去大王的窝里捡了根金黄的毛。
在她手里,金毛无风自燃,一条长长的烟,往后上山飘。
离的不远,距离越来越近,看来是大王回来了。
十几分钟后,嗷呜一声~
一条皮毛黄黑夹杂的土猫窜出来,浑身沾满了苍耳。
大王一个劲儿地想往主人身边蹭,叶南音不停地往后退。大王生气,原地打滚起来。
“你滚吧,争取让苍耳沾的再紧一些。”
“嗷呜!”大王真生气。
叶南音没搭理它,从它身上扯下一根黑色的细毛,大王嗷嗷地叫起来,还把尾巴给主人看。
叶南音已经看到大王尾巴上的泥土。
“墓穴里的土。”
大王激动的嗷嗷叫,主人,里面有怪物呀!
叶南音嫌弃地撇嘴:“你个没用的,蹭了我那么多灵气,也就只能变大变小,你倒是张口说话呀。”
大王低下了脑袋,惆怅,它也想开口说话。
“嘎嘎!”
“你叫什么叫,你还不如大王,一天到晚只会吃。”
美人也自闭了。
墓穴里面有什么东西,僵尸?
可惜她太小,不能自己上山去看,怕有什么意外,也不敢叫族人去查看,只能叫大王监视着。
只盼,别影响到山下的族人。
杨新民已经下葬后,新庄公社的公社张书记提着条腊肉找到叶伟,商量春耕放水的事情。
叶伟没有收他的厚礼,明白告诉他,叶渠的水先满足叶渠公社,也会放一些给新庄公社。
“你们新庄公社靠着沙河,也别全指望我们,最好早点安排社员去挑水灌地。”
“唉,我也知道,只是吧,能少辛苦一点,大家都乐意不是。”张书记陪着笑。
叶伟嗤笑:“怕辛苦当什么农民?咱们现在辛苦种地还能有点收成,外面有些地方,想卖力气,都种不出粮食来。”
“外面这么严重了?”
“你不知道?”
“我们不像你们叶家门路广,知道的也就是报纸上看到的消息。”
叶伟把手里的几封信拿给张书记看:“从最南到最北,还有西边、北边那边的情况,你自己看吧。”
看完信,张书记急出了一身冷汗,说话都结巴起来:“这……”
“你自己心里有个数,也让你们公社的大队干部有个数,咱们春耕即使能种下去,能不能收上来都是问题。”
叶伟还担心,上面领导知道他们这里去年受干旱影响小,外面那么严重,要是从他们这里调粮,那才是灭顶之灾。
“不,不会吧。”
叶伟叹息:“希望吧。”
张书记心里咯噔一下,没再多留,告辞的话都没说,站起来就走,他要赶紧回去。
“你的腊肉。”叶伟提着肉追出去。
张书记已经骑上自行车跑出老远了:“你自己留着吃。”
叶伟怎么会自己留着吃,把腊肉提回村里,交给叶平五,回头做给蒙学里的小孩儿吃。
“怎么样?”
“反正我把话说给他听了,他跟其他几个公社书记关系好,估计这两天他们都会收到消息。”
“唉,希望他们能聪明一点,别把自己人饿死了。”
“放心,只要有水,咱们能活下去。”
越担心什么,就越来了什么。
元宵节一过,春耕刚开始,叶渠断水了!
而且是短短两天之内,叶渠从水流不绝,到干涸到开裂。
这现象,明显就不正常。
叶南音心里一沉,后山必须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