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他应邀去赴了夏知书的约,他对天发誓!自己真的没想要做爱的,一丁点这部分的想法都没有,会赴约也只是担心夏知书工作上出了什么问题,同时可能也有点想看看对方。
潘寧世其实对自己的心意很模糊,他感觉自己偶尔会想念起夏知书,不是床上那种清纯中揉合强烈性魅力的模样,而是他们在讨论到书,讨论到的一些琐碎的小事时,对方的双眼彷彿会发光,亮晶晶的充满热切,可爱到潘寧世回想起来都觉得心头悸动。
所以即使排出时间费了一点功夫,他还是努力在昨晚十点按响了夏知书的门铃。
然后他喝了一碗……不对,是大半锅的汤,人一生嚐得到嚐不到的滋味都嚐过了,他感觉自己的生命彷彿获得昇华,如果在修仙世界里,他应该可以突破阶层。
再然后,潘寧世知道夏知书没跟自己说实话,因为稿子很急,夏知书自己最近应该也都牺牲了不少睡眠时间。
蜗牛在业界的评价很好,稿子品质好,校润时间少,交稿还特别准时,甚至会提前两三天交稿,要有这么好的口碑,他显然不是那种会在忙碌中抽空就为了打一砲的人。
但夏知书很显然不愿意多说,潘寧世虽然不是个多细心体贴的人,却也不至于白目到硬要追问到底,再说夏知书他真的……超级会……是个会喘气的男人就抵档不了啊!潘寧世真的试图抵抗过了。
他们做了两次,大概在半夜两点多三点左右结束,洗澡的时候潘寧世才觉得自己累得快晕厥了,他本来这几天就睡很少,猛然一下做了这么长时间又剧烈的运动,离开浴室的时候双腿跟两隻手臂都在发抖。
入睡前,他隐隐感觉自己的胃有点不舒服,应该是那锅汤……不不不,也可能是因为他最近吃得乱七八糟,时间又不固定,突然放松了导致身体反弹也有可能。
所以他吞了三片胃药,几乎是一上床就昏死过去。
潘寧世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久,但他是被痛醒的,那种痛到每一根神经都同时抽起来的感觉,他完全忍不住痛喊出声,原本睡在他身边的人被吵醒,揉着眼睛愣愣地歪头看他,在发现他脸色惨白一头冷汗后,瞬间就清醒了过,什么也没多问直接叫了救护车。
也算是盛况空前吧……救护车到达时刚好是大家准备出门上班上课的高峰期,潘寧世身材高大,看起来就很不好搬运,他咬着牙勉强自己下床,然后就倒在地上痛几乎滚哭男儿泪。
最后是用直立式的担架将他推进救护车,下楼的时候电梯里原本有一对母女跟两个小学高年级的男孩,让出电梯时也直勾勾地盯着他看,潘寧世好像还听见小女生跟妈妈分享:「叔叔好可怜,被虫咬了好多包喔。」
妈妈立刻压低声音训斥:「嘘!不要乱说话!」
叔叔要驾鹤西归了,小朋友观察力不要这么好……潘寧世很痛的同时也很羞耻,只能假装自己痛晕过去,避免接触更多残酷的现实社会。
夏知书陪着他去了医院,忙前忙后为他处里琐事,最后站在急诊的简易病床边揉了揉他的头。
「医生说可能是食物中毒,还好不是阑尾炎或者更严重的问题,你吊个点滴吃点药,观察一下没问题应该今天就可以回家了。」
「谢谢你陪我……」疼痛已经获得缓解,但潘寧世也被折磨得有气无力,脸色还是很难看,惨白中透着青。
「你需要联络朋友或者家人吗?」夏知书将他的手机递过去。「刚刚有好几通语音通话打过来,但我不方便接,你要不要回一下?」
看了一眼时间,上午十点半,潘寧世差点从床上跳起来,上班迟到了!他八点有个会议啊!
顾不得跟夏知书多说,他点开语音通话纪录,果然来电的是公司同事,其中夹杂着几通卢渊然的来电,应该是同事找不到他所以打去问卢渊然,才有了这几通电话。
回拨过去告诉同事自己现在在急诊室吊点滴,下午应该可以进公司,不过为了避免其他意外,两人商量过后决定请卢渊然将他工作用的笔记型电脑带过来,让他可以利用时间多处里一些工作。
夏知书全程就在旁边安静地听着,直到他掛了电话才开口道:「你身体还没养好,不要让自己太累了,免得身体状况又恶化。你之后吃东西要更小心,食物中毒也是很严重的,不要轻忽大意。」
潘寧世赧然笑笑,虽然被念了几句,但心情却很好。
「你也回去休息吧,藤林老师的书还要麻烦你,不能耽误你太多时间。」
昨晚夏知书也睡得很晚,早上还被他吓了一跳吵醒,应该根本没睡好,潘寧世并不想太过麻烦他。
「我刚听你说有个朋友会过来陪你,我等他过来后再离开。总不能把你一个病人留在急诊室,太可怜了。」夏知书又摸了摸潘寧世的头,在一旁的折叠椅上坐下。「你睡一下,止痛药下去应该会很爱睏,我离开前会跟你说的。」
确实有种疲倦感,潘寧世点点头也没多推託,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直到再次被人轻轻拍着肩膀叫醒。
他惺忪地睁开眼,夏知书带着温柔笑容的脸庞离他很近,几乎就要吻上来似的……真可爱……简直像梦一样……
「潘寧世,我要离开了。」夏知书语调轻缓,柔软的掌心摩搓过他冒出青涩鬍渣的下顎。「你看起来比之前好多了,要好好休息知道吗?等你出院了,我再燉一锅鸡汤给你补充营养。」
潘寧世莫名一个哆嗦,很想告诉夏知书不要麻烦,最近大家都这么忙,他这几个月大概也没机会再去他家喝汤了。可同时他又觉得有些窃喜,被人关怀的感觉真的很好,一碗汤能严重到哪里去呢?
最后他点点头,再次跟夏知书道谢,并交代他路上小心,才依依不捨地目送娇小的身躯离开。
「是怎样?人都不见了,你还打算看多久?」卢渊然阴阳怪气的声音从旁边传来,顺手将床帘拉上了。
「渊然,你来啦。」潘寧世一脸惨淡地跟好友打招呼,他现在全身痠软,连撑起自己都很难。偏偏现在突然想上厕所,靠自己下床显然有困难,只能跟好友求助了。「快来帮我下床,我很急!」
听了他的需求后,卢渊然给他一个白眼,碎念道:「你是不是故意的?之前那个小个子在的时候,你怎么就没这么多要求?看到我才想上厕所,我长得像马桶吗?」
「不要叫蜗牛老师小个子。」潘寧世低声辩解:「我不是故意的,就是之前睡着了所以没感觉嘛!拜託快点扶我下去,我要忍不住了!」
要知道他一醒来就进医院,又掛着点滴,膀胱已经很努力了。
卢渊然断然拒绝,要知道潘寧世是个身高一百九,浑身肌肉的精壮男人,这种人的体重可不是开玩笑的,跟铁块没什么两样。卢渊然虽然也锻鍊身体,但无论肌肉量还是身高都远远比不上潘寧世,他有办法把人扶下床才奇怪。
「我去拿尿壶来给你用。」
最后总算有惊无险地上完了厕所,卢渊然整理完后在夏知书先前坐的那张椅子坐下,发出吱嘎一声。
他双手环胸,翘着二郎腿,神色厌烦地看着半坐起身,正在等电脑开机的潘寧世。
「你喜欢的怎么都是那种款式的?」
「哪种款式?」潘寧世没听懂,他的专注力已经投注在工作上了,困惑地从萤幕后面露出疑惑的一瞥。
「刚刚那个小个子的款式。又瘦又矮,看起来像未成年……你这傢伙的性癖挺危险啊。」卢渊然撇撇嘴调侃。
「就说不要叫蜗牛老师小个子了,你以前不是很喜欢他吗?」潘寧世不解,他还是头一次从卢渊然嘴里听见这么有攻击性的用词。
「有吗?我不记得。」卢渊然在椅子上伸了个懒腰。「你昨天不会在他家过夜吧?之前不是才说他不跟合作对象当砲友吗?」
「我们不是砲友。」潘寧世白好友一眼,神态掩藏不住心虚。「我就是去找他谈工作,然后喝了一碗汤。时间太晚了,他就让我留宿一晚而已,谁知道会碰上食物中毒?」
「潘寧世,你把我当瞎子吗?」卢渊然乾脆动手往潘寧世颈侧用力抹了把:「这些痕跡不是咬的就是亲出来的,你敢说昨天晚上没打砲?」
不敢……潘寧世涨红脸,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卢渊然趁胜追击,再次倒回椅子上,环胸看着期期艾艾的潘寧世。
「什么怎么回事?我刚也说了,就是去蜗牛老师家谈工作,他帮我燉了一锅排骨汤,喝完汤时间太晚,所以留宿……」看好友的对自己翻白眼,潘寧世摸摸鼻子补充:「喝完汤后,我们做了两场运动,毕竟最近都没时间上健身房嘛,盛情难却。」
「精虫上脑吧。」卢渊然撇唇,紧接着神色严肃起来:「说真的,你对那个小……」被瞪了一眼,他只得悻悻然改口:「蜗牛老师可以了吧?你到底对他什么想法?我跟你认识这么多年,每次你被拒绝后,都很爽快离开绝不纠缠,哪像你这次,别人随便招招手,你就凑过去了。」
「他没有对我招手,我也没有凑过去。」潘寧世闔上电脑,因为身体不舒服,他的情绪也跟着失去了原本的稳定,显得烦燥。「我是去跟他谈工作的,虽然我们确实后来上了床,但那是意外。我跟他只是单纯的工作伙伴而已。」
「鬼才相信。」卢渊然完全不给面子,他也很不爽,虽然知道不应该影响病人的心情,但还是控制不住说:「这不是第一次,你上次跟他约去脱衣舞俱乐部看表演,不是也在后台来了一砲?我之前就跟你说了,蜗牛这人是个海王,你这个小处男根本是被玩弄了!」
「我没有跟他在后台干嘛!」潘寧世胀红脸心虚的辩解。「而且我不是处男了!」
「我刚也说了,我又不是瞎子。你那次跟他约完后两天,我们不是又一起喝酒?脖子上都是吻痕,背上还有抓痕,不然你说说看,什么状况可以造成那些痕跡?」卢渊然忍不住又伸手在潘寧世颈侧抹了一把,那些痕跡怎么看都很碍眼,完全可以反推昨晚的战况有多激烈。
被问得没办法,潘寧世垮着肩,忿忿道:「早知道就不要答应跟你出去喝酒了……」
「不说跟我喝酒这件事,你今天突然失联,公司完全找不到你,这件事也是头一回吧?你说,跟蜗牛扯上关係后,你整个人都快不像你了!你还记得几年前,你急性阑尾炎送医,推进手术室前都还在打电话联络印刷厂,最后是总编把你的电话抢走的!结果今天呢?」
听闻好友的质问,潘寧世摸摸鼻子,低头不敢回话了。
「我觉得你要好好调整自己的心态,既然决定跟蜗牛维持单纯的合作伙伴关係,那就要贯彻到底才对。」似乎也发现自己的态度有些过于激动,卢渊然深呼吸了几口,稳定情绪。「抱歉,我好像有点说得太过分了。」
「也还好啦……」潘寧世是个听劝的人,他也知道好友是为自己好。也确实,面对夏知书的时候,他的行为常常是不受控制的。
到底是为什么呢?
重重叹口气,卢渊然又看了眼那一片咬痕跟吻痕,心里塞得很难过。
「你还记得我们是怎么熟起来的吗?」他起身观察着点滴的状况,好像是随意开口问了句。
「记得啊,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吧。」潘寧世回想起当年,笑了起来。「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会再好好想想的。」
得到他的承诺,卢渊然心情瞬间好了很多,转身指了指笔记型电脑:「那首先,你把今天早上的工作完成吧!要是让大家知道你昨晚跑去快乐了,他们一定会想套你麻袋。」
「拜託,帮我保密吧!我是病人,不应该获得一些同情吗?」潘寧世双手合十,表情夸张地哀求。
卢渊然笑出来,乾脆伸手在潘寧世脖子上一通乱捏,把人捏得惨叫,搞到护理师以为出了什么意外,拉开床帘衝进来,发现是误会后把两人教训了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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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切黑、神经病写起来真的好开心~
接下来有大段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