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川面色看起来和之前相比又差了很多,他瘫坐在沙发上,“最近真的是焦头烂额。”
路思言给他倒了一杯水:“工作的事情吗?”
“嗯。”易川起来喝水之后对路思言说:“其中包括你那个弟弟,他想要那块地做仓库,但是又不是在超市买菜,你说要就要啊,他的资质和规格都不符合。”
路思言刚想说不用搭理他就可以,但是想着自己现在甚至是个死人,没有资格说这句话。
这时候易川接着说:“然后你爸就来给我们施压了。”
“他也同意路宣的这个计划吗?”路思言好奇,要说路宣在他面前表现确实还算不错,但是这个项目他还没‘死’的时候接触过,很大,完全不是他和路宣能吃下来的。
易川摇摇头:“应该是的,不过小言,你最近跟我说的那些线索,好像也不能证明向之晴是凶手。”
“易川,我打算回路家去,只有接近他们我才能找到更多线索。”路思言坦白。
易川:“这太危险了,你再想想吧,这个事情萧总知道吗?”
路思言眼神里的光黯淡下来,没说什么,只是摇摇头。
易川并不能察觉到他此刻的情绪,只是接着说:“不过我今天和领导去见了法院的人,得到一个消息。”
“什么?”
易川:“之前我妈妈的录音里面,你妈妈说‘萧女士和高小姐还在牢里’这句话,我们一直在想是谁,我知道是谁了。”
路思言看着易川:“谁?”
“萧女士全名叫萧晶晶,高小姐叫高原。”
路思言不自觉地皱起眉头,总觉得这两个名字很熟悉,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和易川分开之后,路思言戴着帽子在街上走了很久,漫无目的地走着。
直到箫声打电话来,说达叔叫他们两个晚上去家里吃饭。
路思言说好,站在路边等箫声过来接。
“怎么了?”箫声一眼就看出来路思言不开心,其实这两天都能感觉到他情绪低落。
路思言系安全带到一半,松开手侧过身来跟箫声说:“声哥,我还是想回路家去。”
箫声愣一下,只说我们晚上再商量。
路思言依然不开心,但是要见达叔也只好收起来。
到达叔的山间大别墅刚好是晚饭的点,达叔准备了火锅,摆了一桌子的菜。
路思言刚想说达叔好厉害,就听到箫声问:“人已经走了吗?”
“当然走了。”达叔说。
路思言悄悄问箫声:“什么人呐?”
箫声笑,解释道:“就是达叔想吃火锅,我就找人送了食材什么的上来,让他们弄好我们就可以直接吃了。”
路思言尴尬笑笑,再看看坐在桌边等着火锅开的样子。
确实也不太像会做饭的样子。
“路思言?”达叔突然说。
路思言正在涮牛肚,抬头看达叔:“在呢,达叔。”
达叔笑眯眯的,路思言和箫声以为他要说什么好话,结果一开口就是:“你家那个老头马上就要分股份了知道吗?”
“啊?”
达叔:“你家的人漏的口风,说只要你那个弟弟要是把物流园和仓库的项目搞定,董事会就批准他加入。”
路思言:“所以他最近一头扎进这个项目里了?怪不得。”
“什么?”箫声不解。
路思言解释:“我今天去见了易川,他现在就在建委工作,说是这两天我爸和路宣那边一直给他们施压,想批一块地。”
“建委那边什么态度?”箫声问。
路思言也不清楚,易川只是说他名下的公司资质不够。
这时候达叔接话:“建委就是按流程办事啊,不够就是不够,但是按说你那老爹帮忙施压,说不定也会背着董事会出手帮嘛,就是个时间的问题。他现在就是路家唯一的孩子。”
箫声转头看向路思言,有点明白了他最近急躁的原因。
路思言也转头,对视上的时候箫声闪躲了。
“要我说啊。”达叔举起就被喝掉,笑着说:“事情呢没有简单的事,但是两个人一起办事,步调不一致是早晚都会摔倒的。”
路思言和箫声都沉默。
饭后箫声和达叔谈事情,路思言在院子里散步,突然想起那天在书房里看到的报纸。
反正没有事情做,路思言又晃悠到书房里,正想找报纸的时候不小心碰掉了下层的一个相框。
路思言赶紧捡起来,发现后面还有一个相框,上面是达叔和一对母子,这应该不是达叔的妻儿,因为年纪实在相差太多。
而且路思言觉得里面的男孩子非常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他翻开相册背面,上面写着:摄于达叔57岁生辰,萧晶晶与其子箫声。
萧晶晶?箫声是萧晶晶的儿子?!
路思言拿着照片的手颤抖,心里还有一小团迷雾没有解开,他继续翻找那天的那份报纸。
找到之后终于看到文末署名:高原。
妈妈口中的萧女士和高小姐竟然是箫声的妈妈和这个记者,妈妈调查的是她们的案子。
那时候箫声已经这么大了,他不相信箫声在听到妈妈的录音的时候,不知道那说的就是他妈妈。
路思言几乎瘫坐在地。
“他骗我。”
作者有话要说:
朋友们,风雨过后就是彩虹!明天就杀回去!
第34章
另一边箫声和达叔聊完公司的事情, 一直不安的看向院子里,没有看到路思言。
“箫声。”
箫声回头, 看着达叔:“嗯。”
“你这样做不地道。”
箫声不明白达叔的意思。
达叔:“我说他处境很危险, 你也清楚。但是你这么瞒着他不对。”
“达叔。”箫声有自己的苦衷:“我担心他的安全,路家不是什么小公司,就算我搭上整个lk都不一定能赢。再者这个事情还牵扯到当年的案子, 背后的势力错综复杂。”
达叔笑笑,放下酒杯:“你呀, 什么都想到了,就是没有想过他是怎么想的。”
箫声反驳的话到了嘴边, 却又说不出口。
“他决定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你却没有,或者说你准备好了又退缩了。你看起来成熟稳重,把握着局面, 却不懂感情。”
达叔看向箫声:“这是个很危险的事情, 你要么放弃让他自己去拼, 要么就全力以赴帮他。”
箫声依旧沉默。
达叔吃饱喝足,扶着桌面起身:“这一把刀悬在他的心尖,他不好受。”
达叔回房去了,箫声坐在桌边, 手里捏着一个空着的酒杯, 久久没有动弹。
路思言在心里面编排了无数种可能, 箫声为什么不告诉自己录音中的萧女士是他妈妈。
他不断的想要说服自己,他应该没有恶意。
但是串联着目前已知的各种信息,都不能理解箫声瞒着自己这么重要的事情是因为什么。
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的品质难道不应该是坦诚与信任吗?
在这个闷热的夏天, 路思言交出了所有的自己, 但是箫声却始终有所隐瞒。
箫声的妈妈和那个案子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会入狱?妈妈又为什么要查这个案子?和箫声妈妈是什么关系?
还有就是那个除了在报纸上出现过, 之后一直隐身的高原又在哪里?
太多疑问让路思言的脑袋快要爆炸。
他想问的很多,但最想问的还是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心中原本就埋藏着的委屈种子,此刻疯狂生根发芽。
那就是箫声不信任自己,像以前的所有人一样,觉得自己办不成什么事情,只是一个花瓶并没有什么能力。
对抗路家这种事,区区一个路思言怎么可能办得到?
路思言缓缓从地上坐起来,把报纸放回原来的位置,他拿着相框看了又看。
总觉得照片上的这个男孩有些眼熟。
不是像现在的箫声,而是路思言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小言。”箫声突然出现在门口。
路思言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办,一时间有点慌乱,他靠着书柜站直:“怎么了?”
箫声今天也是从公司回来,身上还穿着西装,精心打理过的头发因为一整天的奔波忙碌也有些乱掉。
他走进房间里之后轻轻关上房间的门。
“小言,我们谈谈可以吗?”
路思言双手背在身后,手里还拿着那个相册,脑袋里突然出现一个画面。
好像是在一条小溪边,有个哥哥给自己抓了一条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