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嗔歪在他怀里,目光所及,尽是他的肤色,当时闫嗔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他是不是什么也没穿!
一双深咖色的瞳孔定定的,一点方向都不敢偏转。
而后头顶传来一声略有戏谑的笑:“你刚刚在干嘛?”
她在干嘛?
闫嗔无措又慌乱地想着答案,眼睫几个乱眨后,她声音带着细微的颤:“想、想上厕所......”
“那敲门不就好了,鬼鬼祟祟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想偷看我洗澡呢!”
怀里的人还是一副半倒在他里的姿势,而岑颂也完没有把她扶正的意思,就这么凝着她发顶的一圈透白的小漩涡,等着她接下来还能编出什么更加可爱的理由。
闫嗔彻底不出声了,就这么被他一语戳中心思,她现在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偏偏脸上的热度烧的她特别想用手去摸,可又怕自己一不小心看见不该看的。
就这么踌躇犹豫了好一会儿,蓦地,她眼睛一亮,在岑颂还在偷笑的时候,突然站直。
余光依旧没有乱瞄的同时出声质问:“你是不是我男朋友?”
岑颂怀里落了空,人也被她问的愣了一瞬:“是...”
“既然是我男朋友,”闫嗔一副理所应当的语气:“那我怎么能算偷看!”
反应还挺快,都知道用‘男朋友’来堵他的,不过这个词听在耳里着实悦耳。
岑颂看着她那张故作淡定却依旧红着的小脸,倏尔低笑一声。
本来心里就在强壮镇定,如今他的笑让闫嗔愈加心虚,踌躇着到底是要把推出卫生间自己在里面躲一会儿,还是直接转身出去的时候,面前的人突然走近她一步。
闫嗔下意识就想往后退,结果他上臂一伸,将她人直接楼到怀里。
刚刚她想要退开的动作被岑颂看在眼里,如今他掌着她腰,略有些低哑的声音就带了几分霸道的质问:“都说了是男朋友了,还跑什么?”
刚刚倏地被他搂入怀,闫嗔一时无措,是抬着脸的,可他微沉的气息吞吐在她的额头,让她心怦怦直跳。
闫嗔垂下眼,声音含着羞:“没、没有跑......”
已经是男朋友的关系,岑颂即便视线想吻她,也不再是像以前那般,用一点点靠近来试探她的反应。
手指陷入她耳后的发间,他几乎都没怎么使力就将她脸抬了起来。
身高的悬殊,让他站着吻她时,脸要偏着许多。
唇贴上她唇,闫嗔没有躲开。甚至感觉到他把腰缓缓压下的时候,她配合地踮起了脚。
垂在身侧的两条细白手臂随着唇舌间的温柔而一点点攀上他肩,又因他辗转着方向吻她而抚上他颈。
哗哗水声依旧,水注在水盆里冲出一顶漩涡,一块四角黑色布料浸在其中浮浮沉沉。
卫生间里的水汽渐渐散去,可萦绕在两人之间的热息却愈渐浓烈。
耳鬓厮磨间,闫嗔整个人都贴在了他怀里,v型睡裙的领口因他搂着的力道而挤出两.杯白雪。
她的回应让岑颂气息渐沉,满腔的温柔气息也逐渐浓烈。
口中刚得的一点呼吸被他再一次席卷到尽失,她小腿一哥趔趄,屈膝的那一瞬,小腹往下滑了两三分。
岑颂顺势将她搂的更紧,严缝贝占合间。
小腹上方跳动的一戳坚石更让她瞬间凝回神。
闫嗔眼睫蓦然掀开。
没有思考的余地,身体的本能反应让她忽而从他怀里挣开。
岑颂眼底压着浓浓一层欲色,表情微怔。
闫嗔抿着胀痛的唇垂下眼,不曾想,身体感应到的却又突然充斥在她眼前。
视线定住一瞬,她瞳孔蓦然一缩,脸上的红顿时席卷到她脖颈,慌的她双脚左挪一下又右挪一下,最后只剩转身逃离的仓皇。
本来岑颂还怔愣于她的反应而不知所措,后知后觉到身体的反应,他低头看了眼。
“......”
活了这么多年,那天晚上,是岑颂第一次脸红,倒不是脸红自己的身体反应,毕竟他一个大男人,有这些反应很正常。
可却在自己喜欢的女人面前......
任他平日里再不正经,脸皮再厚,都经不住丢这么大一脸。
所以出了卫生间后,岑颂连客厅都没待就径直去了院子里。
夜风徐徐,树影摇曳。
幽静的院子里亮着昏黄的草坪灯,岑颂指间夹着一支烟蹲在一株伞状的桂花树下。
重重吸了一口烟,他仰头,呼出的青白烟雾模糊了视线里的浓白月色。
而闫嗔房间的窗户刚好在那株桂花树后。
逃出卫生间后,她就躲在了窗帘后的窗台边,所以看见岑颂从东面走过来的时候,她第一反应就是往旁边藏了几分。
几次偷瞄,直到看见岑颂背对桂花树蹲下身,她才从窗台一侧探出身。
刚好那时,岑颂低头在接一通电话,隔着窗户玻璃,闫嗔听不见他说的是什么,只看见他一点一点低下了头。
这两天,他情绪忽高忽低,尽管在面对她时,他还像以前一样时不时逗逗她,可闫嗔还是能清楚感觉到他压抑着的情绪。
事业对于男人的重要性,闫嗔从父亲那儿就深有体会。
他又那样骄傲......
所以今天他在电影院门口‘随口’说的结婚,大概也是在试探她,想看看他在这样的低谷期,她还愿不愿意一直陪着他。
“傻子!”
她对他的喜欢都表现的这样明显了,他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如果真如他所担心的,她又何必在那晚出现在他面前,还不顾一切的不管他答应与否就铁定了心带他回家。
再抬头,桂花树下的人已经不在了。
闫嗔下意识扭头往后看了一眼。
岑颂已经从院子里回到客厅,沙发上放着的雅青色枕头让他一时失神。
耳边一连传来几声“岑总”才让他眼波蓦然一顿:“你说。”
“莫总监在傍晚的时候主动递交了辞呈,关明辉也允了。”
岑颂眼角渐眯:“瞿辉今天去公司了?”
“是的,下午四点去的公司,关明辉还带他去了莫总监的办公室。”
“这么不给自己留后路,”岑颂嗤出一声笑。
电话挂断,岑颂又拨通了另一个电话:“莫雨的情况,你应该也知道,她离异,有个儿子再上初中,除掉我之前跟你说的年薪,你给她开的条件里一定要给足她时间上的自由支配。另外,年假随她提。”
“岑总放心,我晚上刚收到风,正准备明天亲自去她家楼下等她呢!”
“辛苦赵总了。”
“岑总说这话就客气了。”
电话挂断,岑颂仰靠进沙发,公司那边虽然算不上烦心的事,但也扰的他时而静不下心,倒是里面的小姑娘......
这么一想,他坐起身往后看了一眼,当时他从卫生间里出来得急,就没去照顾她情绪,想来应该是被他当时的反应‘吓’的不轻。
这么躲在房间里不出来,不知睡着了没有。
不过他倒是一点睡意都没有,想起明天早上还想带她去晨跑,岑颂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十二点了。
下午在超市的时候,他买了几罐啤酒,想着酒或许能助眠,他就起身去了厨房。
“啪啦”一声响,让耳朵贴门听了好一会儿门外动静的人心脏一紧。
闫嗔一时没分辨出那声音出自哪里。在门后踌躇了会儿,她握着门把轻轻往下压了几分。
她住的这间房,最外面的门正好对着西式厨房的西侧。
而那时,岑颂刚好弯着腰,双臂压在流理台边缘,从闫嗔的角度看过去,他低着头的模样,像是有很重的烦心事。
目光落到他面前的那灌啤酒。
是因为那通电话,所以才会心情不好想喝酒的吗?
还是说他背负的那些巨额债务呢......
闫嗔缓缓将门合上,快步跑回卧室后就给靳洲打了一通电话。
这个点,靳洲已经睡下了,所以电话一接通,听见那边声音低沉。闫嗔先是道了一声歉。
这么晚了给他打电话,靳洲问:“出什么事了吗?”
闫嗔声音压的略低:“我是想问你,岑颂一共欠了多少钱。”
靳洲先是一愣,转而嘴角浮出淡笑:“你问这个做什么?”
这么晚打扰他,闫嗔就没兜圈子:“我这里有一些,不知够不够......”
见电话那边沉默,闫嗔又忙补充:“如果他真的欠了很多,我可以问我爸爸——”
“闫嗔,”靳洲打断她:“不要跟你父亲开这个口,或许对于别人来说,会接受你的这份好意,但他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你这样有可能会弄巧成拙。”
闫嗔也想过这个问题,“可我真的很想帮他。”
“你不是说你有一些的吗,那你问问他,看他接不接受。”
岑颂站在岛台前,手里的啤酒刚举到嘴边,听见轻微的脚步声。
看着她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岑颂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岑颂这才将手里的啤罐缓缓放回台上。
短暂的怔愣后,岑颂转过身来面向她,“怎么还没睡?”
闫嗔抬起垂在身侧的手,将沾了她掌心温度的银行卡轻轻放到他身旁的台面上。
“这里的钱不多,可能帮不了你全部,但是是我的所有。”
目光落到那张红白色的银行卡上,岑颂眉心微蹙,眼里有不安与不确定的浮影掠过。
眼看他表情起了波澜,闫嗔忙上前一步,小手轻轻揪着他睡衣的一点衣摆:“你懂我的意思吗?”
她的意思是,她愿意把自己的所有都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