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欺负你赵姐没我耐药,还演上劲了。”
我到最后实在听不下去,其实从小到大我都很讨厌和人家打嘴炮,寻常人是没办法,但我跟我爸练了一身功夫还打嘴炮就觉得非常浪费,本来是想从这个婆娘嘴里套套话,看看海罐头到底是什么,但现在看来如果不来硬的她满脑子都是把乌那格当工具人,我从床上翻下来,活动了一下颈子:“你直接告诉她你要多少钱吧?赵家出得起。”
宋玲一愣,从我的视角看过去感觉眼珠子都要掉了,整张脸上的烂肉晃晃悠悠,她看着我震惊道:“你,你现在可以行动了?”
宋玲到底还是老奸巨猾,我还没说话她立马要往上头跑,我心想要能让你跑了老子该跟你姓了,踩着床板过去直接在她肩膀上狠狠踩了一下,宋玲惨叫还没叫完,我已经把舱门给关上了。都说聪明反被聪明误,我也没想到真能碰到电影里的傻白甜反派,大概是太过相信海罐头的威力,竟然连个人都没有带下来。
赵大有奶酪吃得有点多,因此至今还陷在严重的幻觉里,根本不敢睁眼,骂道:“什么钱?他个狗东西还敢问我要钱!老子该要他的命!”
“你完了。”我把舱门锁上,对乌那格摇了摇头,“回头她非得把你的狐狸尾巴薅下来。”
宋玲趴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呻吟,我用脚把她翻过来,发现刚刚这一下好像就把她肩膀踩脱臼了,我难以置信道:“不至于吧,属玻璃的?”
宋玲疼得直抽气,死死盯着乌那格:“你怎么会.......”
“我说了,狐狸是很会骗人的,大婶,骗谁不是骗啊?刚刚不也是你说的嘛,治这个病只需要钱和你的技术。”
乌那格眯起眼冲她笑了,背后还没消失的尾巴跟着晃起来,显得十分狡黠:“现在我帮他们钱就有了,至于技术嘛,海罐头你给我了,之后再把你弄到手不就行了吗,宋阿姨?”
第50章 。 两个人还是一个人·★
宋玲这才终于意识到我恐怕压根没有中海罐头,恶狠狠地瞪着我:“你们早就说好了?你从头到尾都没有.......”
乌那格从怀里摸出两小管像是口服液一样的试剂晃了晃,里头盛满了透明的液体:“阿姨你心也真够大的,这么重要的东西就直接交给我,还是说你打算在之后再把我也弄疯?”
宋玲冷冷看着他笑道:“没想到你竟然会蠢到会放弃机会。”
“放弃机会?大婶,你还真是大言不惭,我蠢?还是你蠢?”乌那格大笑起来,到最后眼泪都要出来,“阿姨,你之前不是跟我说,你也用过海罐头吗,这东西要是能治好,真能像你说的那样完全没有副作用,你看上去也不会像吸毒一样了,指望你?我还不如指望我自己,你不会真的以为我相信过你的故事吧?”
他说到最后简直凶相毕露,踩住宋玲的手用力碾了碾,冷冷道:“你就是把我当个棋子,我替你把脏事都做了,接下来你就能拿捏住我了,大婶,你想得太美,真以为我会上当啊......”
乌那格过去从来没在我们面前用这种语气说过话,又或者说现在才是他真正的样子,我想或许从乌那格第一次和我们说宋玲在跟踪他的时候他就已经变卦了,之后有意引导我们去查宋玲也是一种间接的反水,这一次直接把我们弄来敌人的老巢,过程虽然操蛋了点,但也不得不说是直捣黄龙最好的办法。
乌那格这个人变脸变得向来很快,之前为了讨好宋玲还在叫她姐姐,一转眼就叫阿姨大婶,我看宋玲给他踩得整张脸都扭曲变形,一点防抗的余地都没有,拉住乌那格道:“行了,上头还有一堆麻烦等着我们,先去看看你赵姐什么时候能彻底醒,搞这种损招,她马上要揍你你可别还手。”
“好嘞。”乌那格又一秒变得乖巧起来,对我挤挤眼,“冯大哥你先把手上的伤处理一下吧,还好流血流的不算太多,否则刚刚我的戏都要演不下去了,你也别打我,我这也是豁出命来在给你们带路了。”
我心想要不是刚刚乌那格抓我手腕那一下,我也不会意识到这小子其实早就知道我醒了,又或者说,从那一刻我就知道,乌那格给我们下的根本就不是什么海罐头,而是之前他在房里给我下过一次的迷药,有致幻性但不致命,他非但知道我根本昏不了多久,还知道我已经用牙签把手掌刺破了,抓住我的时候他整个手掌都在抖,明明在晕血,但他没有说。
我仔细听了一下上头那层的动静,安德瑞的这条船隔音很好,也不知道平时都在里头做什么人体试验,刚刚我们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楼上都还没什么反应,就是一会儿上去恐怕会有点麻烦。我甩了甩头,眼前的幻觉终于差不多都褪去了,宋玲的脸也跟着恢复正常,变得像之前一样惨白和憔悴,我蹲下身子看着她:“宋女士,现在可以说了吧,龙女号的事情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宋玲冷冷看着我:“我凭什么告诉你?”
我笑道:“那我换个问题,你为什么会盯上我和赵大有,你在想要搞我之前,难道不去调查一下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你何必要来趟这趟浑水,鬼船的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宋玲气急败坏,“你就是一个保镖,赵家给了你多少钱让你做这些事?”
“老实讲除了生活费,一分没有。”我摸了摸脖子,叹了口气,“赵家现在当家的有多抠门儿你是不知道,平时没事的时候让他请吃碗小面都困难。宋女士,你说的没错,我就是一个保镖,我的雇主叫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现在赵家要查这件事,我就得查,而你最好能讲出点东西打动我,否则你也是知道的,我是个保镖,我打人还挺疼的。”
宋玲一惊,张口要叫人,我一把掐住她的脖子,稍稍用了点力气她便喊不出半个字,我冷笑着将宋玲像只小鸡一样从地上扯起来,凑到她耳边轻声道:“宋女士,我除了做保镖其实还会一些别的事情,比如说我知道该怎么让一个人非常痛苦,但是又让他无法死去,这些事情我都是刚刚想起来的,还在想应该找谁来试一下。”
宋玲到如今终于变得慌张起来,我收拢手指,她便在我的手掌里发出绝望濒死的喘息,我笑道:“宋女士,我一样样来问吧,现在看起来你应该对海罐头多少有点了解,不如你先告诉我海罐头到底是什么,这样我就让你好好呼吸,你说怎么样?”
我说完便松开了手,宋玲咳嗽着摔在地上,这种掐法在力量悬殊大的时候会让人非常难受,我小时候给掐过就知道厉害,反复几次之后甚至会让人有种气管被掐断的错觉,每一次咳嗽都恨不得把肺咳出来。我看着她摸着喉咙气都喘不匀,冷冷道:“考虑好了吗?”
宋玲对着我骂了一句脏话,我一把又掐住了她,这时候乌那格已经把赵大有那边弄得差不多了,赵大有缓过劲,上来就要给乌那格耳刮子又被他轻巧地闪了过去,两人吵了两句,紧跟着她看到我这边的动作,赵大有像是意识到什么:“冯默,你是不是又......”
我反复掐了几次宋玲,她整张脸都憋红了,倒在地上咳出一些黏糊糊的东西,我蹲下身子道:“考虑好了没有宋女士,这么掐是不会死的,但是会很难受,我不想把你掐的说不了话,所以你要是再不回答我,我就要换别的方式来了。”
宋玲咳得狼狈不堪,听到话只能满脸惊恐地边咳边爬,我跟着她走了两步,慢悠悠道:“小时候有个人也这么对过我,所以我很清楚这不好受,不过说起来,他对我用的手法可比这个残暴多了,至少我不会把你吊起来打,要知道,肋骨断了之后可是非常痛的。”
宋玲缩到角落,这时候想叫人也已经叫不出来了,我看着她道:“宋女士,你下巴脱臼过吗?你知道下巴是唯一一个可以自己接回去,然后再让它反复脱臼的地方吗?”
“冯默!”赵大有从床上跳下来拉住我,又不敢用很大力气,“你现在是不是......是不是你?”
“我从来都是我,我身上从来没有过第二个人。”
我回想起梦里的事情,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因祸得福,乌那格的这剂猛药倒是让我想起了很多我以为我忘记的东西,我握了几下拳头,手指没有发麻,我身上也没有发冷,如今的我可以说冷静得不能再冷静了。
过去我爸和我说,习武的人因为身怀常人没有的拳脚功夫,有时会有戾气,这也是为什么武侠小说里头会有走火入魔这个说法,换到现实当中的解释就是,如果两个人都不会功夫,吵架就能释放完他们全部的怒气,而如果是两个人都有功夫也是亦然,打一架也不会有什么后遗症。问题就在于,没有功夫的人多,有功夫的人少,在两者发生矛盾的时候,有功夫的人却要费更多的力气去忍耐,这种忍耐长此以往积累下来会变成一股戾气,严重的时候甚至会让人性情大变,也因此大多数武学讲究的都是既修身又修心,怕的就是这种事。
我的功夫是我爸教我的,他年轻的时候也有戾气,有的时候下手控制不住,会叫人见血,当年绑架我的疯狗就是这么恨上我爸的。因为我的爷爷去的早,所以我爸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消化这个东西,在教育我的过程里干脆就想一刀切,教我习武防身,但是让我像个正常孩子一样长大,这样就不会有太多麻烦找上我,也省去了很多被人挑衅的窝火。
总体来讲,我觉得我爸的思路是对的,从小到大因为没人知道我会功夫,所以除了疯狗这个事情外,我没碰到过什么特别大的挫折,过得格外一帆风顺,在我爸看,这个事情像是解决了,但是我心里头却很清楚,隐藏是治标不治本的法子,只要在忍耐,无论是什么形式的忍耐就总有需要发泄的那一天,而在之前忍耐得越久,溃堤的那天就会变得越危险。
我看着我掌心的纹路,生命线的前半段很细,中间打了个岔,后头就开始出现了一道叠在一起的虚影,我轻声道:“你哥说得是对的,我根本没病,就是忍太久了,小时候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疯狗最后要用那种方式报复我爸,现在看来,这真是最聪明的办法了。”
这个人,用他的死把我内心的那个豁口打开了,从此之后,我就学会了一种极其危险的,发泄心中戾气的方法。
我看向地上浑身发抖的宋玲:“我没丧心病狂到那个地步,不会让自己手上沾上人命的,宋女士,你的事儿可比我大多了,走私文物可能还有蓄意谋杀,现在对我们开口说实话,我至少会考虑一下直接把你扭送派出所,而不会让你在这儿继续吃苦头。”
我提着她的头发把她拉起来,低声道:“你根本不知道我经历过什么,也不知道我学过什么,但是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武侠小说里那些东西不是完全骗人的,经脉尽断,浑身残废,这些靠现代武学也能做到,甚至手段远比电视剧里要残忍......姓宋的,这回可是你先找上门来的,我会的还有很多,你还想继续再试一下吗?”
宋玲听了我的话,浑身几乎肉眼可见地打了个摆子,她的身体明显比寻常人还要再差一些,虚弱不堪,给我这么弄了一会儿就已经受不住了,嘴唇颤抖地嘶哑道:“别......我,我告诉你们海罐头是什么,你别再继续了。”
我松手让她倒在地板上,乌那格这时也走过来,笑道:“冯大哥,你跟我果然是一样的人。”
我看他一眼,心想多亏了有宋玲,要不即使他是个双面间谍我现在也已经对他动手了,冷冷道:“你该庆幸,我上回没对你做到这种地步,否则你现在已经是个残废狐狸了。”
乌那格定定地看着我,嘴里喃喃说着蒙语,我现在也没耐性花在他身上,拉了把椅子坐下,看着宋玲道:“说吧,海罐头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会让人发疯?”
宋玲的喉咙给我掐得发红,她吞咽了好几下才勉强能说出话来:“你们知道古柯是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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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那章有巨大信息量。
第51章 。 海罐头·★
赵大有一愣:“海罐头真的是毒品?”
我平时虽然也没这个癖好会去查毒品的科普,但还是知道古柯就是可卡因的原身,冷冷道:“你说你也用过海罐头,所以你真的是在吸毒,你这个鬼样子是吸毒吸出来的。”
宋玲摇摇头,用嘶哑的声音继续说道:“它和现在普世所知道的毒品是不一样的,海罐头里本来装着的是东西,其中大部分成分是古柯,还有一部分应该是古人参,古人参现在早已灭绝,这些东西被合成了一味药剂,经过海洋生物的身体提炼,可以得到一种十分珍贵的兴奋剂。”
这种东西对于我来说就是知识盲区了,赵大有是唯一能接上茬的一个,皱眉道:“你是说就像是热带性海鱼毒,雪卡毒素这样,因为草食鱼类吞食有毒藻类导致身体带毒,或者说像是叉牙鲷,因为吃了具有致幻毒素的浮游生物,所以具有致幻性?”
宋玲在墙角缩成一团:“没错,可以说是这样,我们到现在都没有找到相对完整的海罐头作为研究样本,但是在过去所有破碎的样本里,我们已经可以基本确定,海罐头里的剩余物质就是古柯和古人参。古柯在十六世纪以前,一直被印加人称为圣草,因为热量很高,咀嚼之后就可以降低人的疲劳感和饥饿感,是一种古老的兴奋剂,后来十六世纪西班牙人侵略了印加帝国,欧洲人才得以发现古柯叶,再之后在十八世纪,德国人提炼出了古柯碱,也就是可卡因。”
我作为一个文科生,历史学得也还不错,倒是从来没听说过中国历史上出现过古柯,在我的印象里,中国历史上曾经泛滥使用过的两种毒品,一个是五石散,还有一个就是芙蓉膏,也就是臭名昭著的鸦片。
宋玲低声道:“古人参已经灭绝了,并不是我们现在说的党参,它的效用应该更像是西洋参,也有提神的功效,当年海罐头的提炼者将这两者有效地结合在了一起,就我们从海罐头上留存的纹样来推测,这种东西,原来被用作是一种提神药剂,应该是主要给在海边做运输的人吃的,那些花纹上,无论昼夜,这些人在吞服药剂之后都能继续劳作,仿佛可以不眠不休一样,也因此海罐头的东西在当时一度被奉为神药。”
“怎么可能有这种好事?”乌那格笑了一声,“靠信仰都不可能不吃饭不睡觉的。”
“确实不可能有这种好事。”我冷冷道,“中国历史上流行过的所谓‘提神’的药,最后都是反其道而行之,五石散又叫寒食散,常年服用能叫人浑身溃烂而且除了饮酒外只能终身吃寒食,鸦片就更不用说了,多少人被弄的倾家荡产,估计海罐头的真身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吧?”
宋玲轻声道:“这个事情不能笼统的来说,海罐头最终会让人疯狂,我们现在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加入古人参的成分,可能是因为古人参可以从某种程度上延缓古柯碱滥用之后造成的副作用,但因为古人参早已灭绝,我们也无法考证这件事,只能做合理怀疑......早在这个东西被做出来之初,他们就知道,它无法让人一直像是个机器一样的运作下去,过一段时间,海罐头便会让服用的人开始产生剧烈的幻觉还有自杀冲动,变得极为易怒,而且,一旦滥用,这些症状几乎是不可逆的,就和古柯碱滥用之后的症状非常类似。”
赵大有冷冷道:“还会上瘾?”
“短时间内如果大量服用,服用者甚至还不会感到上瘾就会疯狂,紧接下来极有可能会自残或者相互残杀。”宋玲低着头轻声道,“当然,如果服用者能活下来,这个东西也有一定可能会让人上瘾,还会导致癫痫和痉挛,在小鼠身上试验,上瘾的比例大概在百分之三十左右,并不如提纯之后的可卡因那么剧烈。”
我没想到宋玲他们都已经弄得这么清楚,这么看来他们在东海上搞盗捞也不是一年两年了,估计背地里弄走的海罐头都是成车拉的,我没好气道:“你们早就搞清楚大鱼墓这档子事儿了吧,每年都来,其实是挑着时间来这儿捞海罐头的,敢情就是把我们国家的海当成是你们的进口超市是不是?”
赵大有恶狠狠道:“我说呢,怎么都找不到,都给你们这帮卖国贼捞的差不多了,可以啊姓宋的,嫁了个英国佬连自己是中国人都不知道了?”
宋玲给我弄怕了,听我声音一狠大气就不敢出,小声道:“因为......因为2006年,宁波考古队来这边做过水下考察,老板担心很快大鱼墓就会被发现,所以从那个时候就让我们要抓紧时间,我们也花了快十年,才弄清楚,这些海罐头的来历到底是什么。”
“这么说你们为了贩卖文物还挺努力。”我冷笑一声,心想这些文物贩子简直是无所不用其极,这些年靠着海罐头,不但走私文物,而且还他妈在贩毒,我冷冷道,“说说吧,大鱼墓和海罐头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之前听过一个版本,我猜大概和真相相差很远,毕竟原来可没说,海罐头里头装着的是毒品。”
宋玲头发散乱,缩在角落里一动都不敢动,低声道:“我们其实也是根据海罐头上头的那些纹样做的推测,并不是确定的说法,沈家门当年姓沈的大户,确实可能和沈万三有关,但是他不一定是沈万三的兄弟,可能只是沈家为拓展海外贸易而在此地派驻的一户人家。他所处的年代甚至不一定就是沈万三的年代,可能是沈万三死后在此地做通番生意的人,他们平时在海边没日没夜地劳作,将货物输送往海外,由此推测也是通过这个渠道,无意间接触到由海外输送进来的古柯。”
赵大有抱着手臂沉思:“沈万三要是搞这种东西,他的名声早臭了,而且不可能不在历史上留下一笔的,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会没有记录?”
宋玲微微摇摇头:“不光如此,而且在当时,这种古柯和古人参混合出的药剂,最终也没有大规模的传播和流行,在民间几乎没有留下相关的记载,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当时这个负责通番的人研究出这种药剂,只为了给在渔港工作的人使用,工人们服药之后都会事半功倍,昼夜不分,而后效率大大增高,但随着时间过去,也有不少工人出现了副作用。”
宋玲道:“我们曾经在两到三个花纹保存相对完好的海罐头上找到过相关记载,这些工人晚上夜不能眠,并且拿刀自残,甚至投海,后来陆续有人失踪,负责通番的人意识到问题严重,不得不将这些人的尸体都抛入海中饲鱼,次数多了之后偶尔也被人看到,后来在当地就有了活人祭鱼的传闻。”
我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只觉得不寒而栗,当时对于在那些工人来说,服毒之后的副作用看起来一定好像一场瘟疫一样,在元朝和明朝,浙江一带确实频发瘟疫,我过去看书,知道在永乐到正统年间,浙江绍兴宁波一代病死了有好几万人,也不知道是不是也是因为这样,百姓都习以为常,当时这些人无故死去的真相才被遮掩了过去。
赵大有喃喃道:“吃了之后事半功倍,提高了效率,如果单看它好的一面,确实可以说是财富的源泉,这么讲聚宝盆之说也不是完全子虚乌有.......”
我皱眉:“但是海罐头并不是什么好东西,既然它本质不好,那看来大鱼墓也就是个子虚乌有的传言,肯定不会有人蠢到了死了还要拿毒药做陪葬的地步。”
“根据我们现在找到的,大鱼墓确实应该不是墓,就算是墓,也是这些海罐头的墓。”宋玲方才被我掐的地方都开始变得青紫起来,她痛苦地吞咽不停,“随着死的人越来越多,通番的人也不敢再滥用海罐头,但是他们同样也不知该如何处理这些剩下的药剂,只觉得此物不祥,烧了又担心会毒害更多人,于是,他们便想到了用某种镇邪的方法,将那些药剂通通封入了这些海罐头里,海罐头上记载他们咨询了高人,想出了一个办法,可以将这些海罐头永远封存在海底,不被人发现。”
乌那格笑笑:“不至于是找了条鱼吃了这些罐头吧?”
宋玲摇摇头:“大鱼墓是民间流传下来的说法,应该说确实是和鱼有些关系,但却不是一条大鱼,而是无数条鱼,可能是有人撞见了他们将棺材落水,所以才流出了大鱼墓是个墓的传闻,实则大鱼墓是放着海罐头的棺材,通番的人在棺外又养殖了一层珊瑚做椁,以此来确保绝不会有人发现海罐头的存在。”
赵大有想了一会儿,似乎觉得这个事情真的有实施的可能,皱眉道:“养殖珊瑚是可能的,而且珊瑚的寿命非常长,深海珊瑚寿命可以超过四千岁......但是即使这样,也还是解释不了,为什么海罐头每次被捞起来的地方都不固定,而且只在固定时间可以捞到。”
宋玲道:“我们现在推测,大鱼墓的原身是鱼,珊瑚棺可以吸引鱼类进驻,珊瑚棺的外壳被造的易进难出,大型的珊瑚鱼类进入之后会被困住,有些能脱出,有些不能,但不能成功脱出的鱼类尸体又会变成吸引新的鱼类进入的诱饵,每年到了洄游期时,被困在珊瑚棺中的鱼便有可能会拉动整只棺木进行位移,在当初来看这个想法是很巧妙的,就像是七星疑棺,从根本上是为了掩人耳目,如果能让在海里埋藏的东西动起来,那就永远不可能被人找到......”
“这么黑科技?”
我听得满头雾水,本来以为赵大有立马就会用她的科学知识反击,然而她却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当中:“如果说这是一套完整的共生系统,像是海鳗,平时就会藏在珊瑚岩下,全长可以到达两米,而且有季节洄游的习惯,假设这么长时间,棺木还是可以被拉动的话.......”
乌那格生在草原,对海里的事情自然是一窍不通,奇道:“赵姐,这不会真的可以操作吧?”
“在没有见到实物之前,乍一听似乎是可能的,但是也只是可能。”
赵大有又看向宋玲:“有一些棺木一定是在拖动的过程中破损了,所以才会有海罐头漏出来,按照你的说法,这样的棺木在海底应该有很多只,因为有珊瑚做伪装,所以很难被发现,但你们现在既然已经知道了,为什么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把它打捞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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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信息量的一章,科学迷信,不要过于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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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宋丽的结局·★
宋玲没说话,只是胆怯地抬头看了赵大有一眼,后者随即冷笑,几乎立刻就明白过来:“是因为海罐头价值更高,青铜器能拍卖,里头的药也能卖,所以你们就压根没管棺材本身,又因为不能太引人耳目,所以干脆到目前为止都是在捡漏。”
我想了想道:“所以你们原本是冲着盗捞来的,但是后来发现了海罐头的价值,所以又开始做了保健品,或者说开始贩毒了?”
宋玲又往角落里缩了缩:“所有找到的海罐头基本上都被腐蚀得差不多了,我们所做的只是从附近海域寻找可能食用了海罐头里东西的鱼类样本,目前发现有三种鱼类,体内都能提炼出海罐头里的毒素,但是数量比较稀少,能提炼出的量也不大。”
乌那格眯起眼:“你们拿这种害人的东西去做什么?总不要告诉我是想做新一代红牛吧。”
“那不是毒品,我并没有完全骗你们。”宋玲瑟缩地看了他一眼,“我们提炼出的东西成瘾性和危害性都不如可卡因或者lsd,只要不过量服用,都是可以控制的,致幻是它的副作用,但如果控制的好,海罐头里的提取物可以让人长时间的精力充沛,不会感觉到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