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师又特殊交代:“周日早上九点我们在学校集合,自己备好水,一定给我记住了,这不是春游也不是开运动会,我们去的是总校,谁也不许带零食,被我发现了直接没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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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到家,段之愿正在写作业,手机突然响了一下。
放学时间除了林落芷没人会主动联系她,段之愿放下笔,微笑着拿起手机。
却见到一串陌生号码发来的好友验证。
段之愿没理会,刚放下手机没一会儿,‘滴滴滴’提示音再次响起。
这次才是林落芷。
【刚刚张昱树找我要你q,我给他了】
段之愿皱眉,双手捧着电话。
果不其然,第二条好友验证再次响起。
她就当做没看见,手机调了静音扔到一边。
第二天一早,她刚来到学校,林落芷就问她:“昨晚张昱树加你干嘛呀?”
“不知道。”段之愿说:“我没加。”
段之愿不想连放学的时间都被他霸占,所以今早起床,想了好久还是直接删掉那三十几条短信。
反正他大概率也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
说不定那些短信都是骂她的话呢。
“段之愿,你是不是怪我把你q告诉张昱树了?”林落芷问她。
“没有。”
她知道,但凡是张昱树想要做的事,没人能阻拦的了。
今天早自习默写了一首简单的古诗,剩下一大部分时间大家都在闲聊,教室里闹哄哄一片。
胡佳都走到她桌前了,段之愿这才发现。
她手里握着mp4,一手摇着耳机线,问她:“季阳昨天是不是帮你干活了?”
段之愿点头。
胡佳面露不悦,又道:“今天周五,他下午有事最后两节课不上了,那晚上你留下来替他值日吧。”
说完,将班级钥匙扔到她桌上。
别帮了她一次,她还回去理所当然的。
段之愿点头应道:“好。”
胡佳翻了个白眼就离开,绕到季阳桌前不知道说了什么。
他紧随其后过来:“段之愿,你愿意帮我值日是吗?”
“嗯。”她抿了抿唇,点头:“应该的。”
“那太谢谢你了,刚好我家里有点事。”
话音刚落,门被一脚踢开。
教室里短暂的安静,看到门口出现张昱树的身影后,所有人又移开目光。
段之愿也对上了张昱树的视线。
被他盯上就好似有两把箭射过来,随时等着扑过来像是守株待兔一样将她掠走。
她心里紧了一下。
错开目光又对季阳说:“我会做好值日的,你不,不用担心。”
放学后,段之愿留下来,走去水房洗拖布时突然听见旁边男洗手间传来打闹声。
是钱震的声音。
“树哥,明天休息了,咱们去莲草山滑雪去啊?”
“太远,一天时间回不来。”
段之愿打开水龙头,水流声音掩盖了那边的声音。
放学后,她生怕张昱树过来找麻烦,故意磨蹭了一会儿才出来洗拖布,没想到他们还没有走。
迅速洗好拖布,段之愿加快速度离开,却陡然听见钱震问:“哥,你就那么喜欢看动物世界啊?”
“草!”张昱树的笑声传出。
能想象到他那张玩世不恭的脸上挂着讥讽,说:“那叫关爱动物,你懂毛线。”
李怀也在里面,说:“哥你是关爱动物,还是关爱,那那那,那个谁啊!哈哈哈哈!”
握着拖布的手紧了紧,段之愿心如拨浪鼓。
加快步伐,恨耳朵没有自动闭合功能。
刚走几步又听见到钱震的声音。
“卧槽树哥你笑什么,你这笑的有点不对劲啊,李怀,你刚才说的什么意思啊,我没听懂呢?”
……
段之愿将班级的地一寸一寸拖得锃亮,她是最后一个离开的,临走前好好检查了门窗是否关好。
冬季太阳短,放学时天已经黑得阴沉。
走廊楼梯有一节灯坏了,只剩层层夜色将她包裹,段之愿按着扶手从包里掏出手机。
还没等打开闪光灯,突然听见楼上传来脚步声。
一步一步,规律中带着轻佻。
她加快步伐继续往下走,上面又突然传来沉闷的一声响,似是有人跌倒。
段之愿停下脚步,探头向上看。
抿了抿唇开口:“是谁?”
没有人回答。
她犹豫着迈上一个台阶,想想又把脚收回去。
“你,你没事吧?”
“……”
“你是摔倒了吗?你,已经站起来了吗?”
“……”
短暂的寂静。
段之愿:“张昱树。”
他的名字像是个咒语,脱口而出时,段之愿小幅度耸了下肩。
“你别吓我,要是没事就站起来,我,急着回家。”
上面终于传来一声轻笑。
紧接着,脚步声重新传来,这次听着更轻快了些。
张昱树直接走到段之愿身边:“你怎么知道是我?”
除了他别人也不会这么无聊,段之愿用闪光灯照着台阶,慢慢向下走。
张昱树难得安静下来,跟在她身后不说话。
明明这种安静很稀缺,可现在段之愿却觉得四周有蛰伏的潜在危险。
恐惧源于未知,静谧将她内心的焦虑无限放大。
她急于摆脱这种困境,加快脚步想赶紧离开学校。
没料到脚下一滑,踩空了台阶。
手机也扔在地上,整个人向下倒的时候,腰间突然多了股力量。
这股力量直接将她托起,张昱树的声音带着责备在耳边响起:“开着闪光也看不见路,你在想什么?”
段之愿按着心口,微微喘气:“我不小心,谢谢你。”
张昱树弯腰替她捡起手机,闪光灯晃过她花容失色的脸:“怎么谢,用嘴谢啊?”
他放下手,闪光灯扣在裤腿上。
有几丝不服输的光芒挣扎着往外钻,还是无法让她看清张昱树的脸。
段之愿无法判断他现在的心情,只得老老实实说:“我,我还剩十多块钱,你看……”
张昱树嗤笑出声:“当老子是流氓啊?”
你就是。
段之愿没敢吭声。
“就算老子是流氓,也不抢十块钱啊!”
说完,他倾下身,黑暗中准确无误按住她的肩膀把人压在墙上。
凛冽的气息即刻将段之愿笼罩,比黑暗更未知的是他下一个举动。
有热气攀上她的耳廓,肩膀被他紧紧按着。
张昱树声音深沉缓慢,问她:“你猜我会抢什么?”
段之愿不知道该怎么办,眼睁睁看着这个比自己高一头多的少年接近,墙壁冰凉的温度早已穿透她的身体。
那天在巷口的记忆陡然在脑海中重现,她感觉心脏都快被冰冻,只能低声认错:“对不起。”
张昱树笑意更甚:“你还知道对不起我?”
鼻间传来她独特的铃兰香味,熟悉的味道上一次还是在后巷闻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