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很正常,她就这样和小洛搬进了曼城公馆。
收拾完,进来一通陌生号码,接听后是咖啡店小姐姐打来的,通知她衣服洗好了过去拿。
到了咖啡店,两只小猫照常跑来迎接,店里的小姐姐拿来衣服时,递给童颜一张照片。
照片里,她穿着咖啡店的工作服蹲在地上,一只手抱着自己膝盖,另只手抚摸Puffy的猫脑袋。
虽只有侧身,却清晰地照出她脸上笑容灿烂。
“这是前天店里顾客抓拍的,说如果再见到您,就让我交给原主。”小姐姐说。
童颜把照片翻面,见到上面用红色的水彩笔画了个卡通笑脸,还写了行字。
“请问写的什么?”她问。
小姐姐看了眼,“你笑起来很漂亮。”
莫名有陌生人夸赞,童颜有些害羞,看样子是那群学生里其中一个拍下来的。
拍得确实很漂亮呢。
今天决定去海洋馆玩,于是童颜点了两杯咖啡和甜品打包,等餐时注意到大厅角落有面留言墙。
她走过去,看见墙上贴满了照片和便利贴,有几张画了和她手中照片一样的卡通笑脸。
童颜不禁好奇,这位“偷拍”自己的美照的,会是个什么样的人。
通过笔迹和图画推断,对方一定是个阳光开朗的大男孩,不过她对那群男孩子的长相没印象了。
离开之际,童颜拿着那张照片站住门口一瞬,又折返拿笔在正面写下“谢谢”二字,最后用图钉挂在了留言墙上。
-
海族馆。
一入馆,童颜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孩,牵着小洛的手四处乱窜。
深蓝色的海水与光影交错,数不尽的海洋生物在透明玻璃中游弋,斑斓的鱼群围绕在美人鱼周身更是让人目不暇接。
最让童颜期待的就是海豚表演了,为此她在馆内买了台相机,期盼能够被邀请上台和海豚互动。
可小洛似乎心不在焉,时不时扭头看看,童颜注意到异常不由问:“怎么了?”
“肚子有些疼,可能要来例假了。”
表演还未结束,此时台上在抽选幸运观众,白色光束于观众席闪烁。
随着工作人员喊了一声“停”,那束光照在童颜的身上,周围人也齐刷刷地看向她。
虽然很想和海豚互动,但童颜更关心小洛身体,她把纪念品拾掇起来,“我们回去吧。”
“我没事,你先上台互动。”小洛也没想到会这么巧合,故意伸手指向台上,“快看,海豚在朝你挥手!”
不料童颜头都没有回,“改天来也可以互动呀,我们回去吧。”
可下次不一定有这么好的运气了。小洛想说就一小会时间不要紧,却见童颜和工作人员拒绝这次机会,然后牵住她的手就离开海豚馆。
出来玩扫了兴致,小洛心里始终过意不去:“对不起小童姐。”
童颜摸了摸她的头,“没关系的啦,我们可以明天再来啊。明天要是没抽中我,那就后天就再来,反正我有的是时间。”
说着出了海豚馆,她转过身,面对小洛一蹦一跳地倒着走路。
“还有还有,我的运气一直都超级哇塞!我没和你说过吧,当初我被绑的时候,比踩狗屎还要好运……”
“诶!小心!”话音未落,小洛也来不及抓住,就看到童颜撞到了人,四脚朝地摔趴在地上。
运气总归有好有坏。
童颜忍着痛从爬了起来,向被撞到的人道歉:“对不起,你没事吧?”
视线第一眼,那人脑袋秃秃的,只长出几根潦草地碎发,像颗长毛的卤蛋。
再低头,一顶蓝色鸭舌帽被自己踩在脚下。
“抱歉抱歉!”童颜抬脚捡起帽子交给他。
女孩的手伸到面前,对方下意识往旁边挪了下,“我没事,你没摔疼吧?”
说的是九州话,口音听起来有些柔。
“我不打紧。”手中的东西被拿走,童颜歪着脑袋打量他的面孔,不由困惑:“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而见那人很快戴好帽子,讪讪一笑:“海豚表演我就坐你们后面。”
童颜将信将疑地“哦”了声。
她隐约感觉在别的地方见过这人,表演不是还没结束吗?
身旁小洛拽了拽童颜手指,“我们走吧。”
思绪被迫中断,童颜默默颔首,又跟那个人道了声歉,礼貌作别。
窈窕身影很快消失视线尽头。
李凯文拿出手机,一字字认真按键:未能参与海豚互动很遗憾,现离开海洋馆。
看眼时间,继续输入:下午四点十二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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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面吃了晚饭,回到公馆童颜将买来的纪念品如数摊到床上,都是些海洋馆的娃娃和徽章。
其中有一个鲨鱼毛绒玩偶,黑皮白肚,两颗眼珠搭上布制的尖牙极其瘆人。
买这么丑的玩意是觉得和江屿雷同。
并非外貌相似,而是讲解员说沙虎鲨非常具有迷惑性,就像一个黑道演员。
童颜当时只听进这一句,就掏钱了,决定再被江屿惹生气的时候,就拿它充当他发泄。
刚想到这人,就觉得该打电话了。
童颜一边走去把房门反锁,一边用肩抵住手机,拨通。
“小叔,我打给你咯。”
“乖。”
童颜躺回床上,声音轻轻的:“那我……”
没再继续往下说。
有了一两回,江屿也听出敷衍了事,就跟每日汇报一样,巴不得赶紧挂断。
他索性主动挑起话题:“说说。”
手不自觉地就抓起鲨鱼玩偶,童颜老实告知:“中午去了咖啡厅,下午去了海洋馆。”
“没了?”
“没了。”童颜转念想了想,随即补充:“我现在躺在床上。”
沉默了两秒。
“确定自己没撒谎?”电话里,江屿的声音极是磁冷不耐,不由地让人想象出他远在南极冰山,握着电话阴沉的样子。
行得正坐的直,童颜自信回答:“骗你干什么。”
“行,我相信你。”
童颜把头靠在鲨鱼玩偶上,不经瞥见打气球赢来的猫咪玩偶,孤零零地放在地板上。
她背过身,“你什么时候回来?”
本就无意问起的一句话,谁知那头男人语气轻佻地问道:“想我了?”
相鼠有齿,颠公无止。
心里骂归骂,童颜不敢真说出口。
“想,”她攥紧玩偶,声音放大许多:“死你啦!”
骤然放大的三个字透过听筒,散开在拉斯维加斯赌场的赌桌上,远处内华达山脉似乎也在这句暧昧中变得胫骨柔和起来。
江屿微微抬眸,视线不动神色扫过。
赌资过亿的牌局中歇,VIP室内的众人察觉到什么似的,数筹码的数筹码,把妞的把妞,没人对进行一半的牌有异议。
“小叔?”童颜不知对面情况,只听见男男女女嬉笑声,眉毛拧起又松开,“你在忙的话,就先挂了。”
“亲我一下,就让你挂。”
童颜狠狠锤了两下玩偶,尽量克制音量:“啵。”
听筒里,江屿若有似无的笑了下,声音缓缓铺陈开来:“挂吧。”
童颜放松:“小叔再见。”
电话很快挂断,利落如常。
童颜对着屏幕发了会呆,直到眼皮酸涩得直往下坠,才醒神去放水洗澡。
泡在浴缸,温水漫过脖颈的那几秒她还在想,好奇怪,干嘛突然隔空亲吻。
江屿这点异常比起翻涌而起的困意,微不足道。
不过也不是全无影响。
童颜罕见而意外地做了……春梦。
梦里他和江屿缠绵悱恻,从床上到泳池,屋里到屋外,不休不止。
这就罢了,最后他俩竟然在空中跳伞做爱,天上还在放烟花。
简直疯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