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开后排的车门，一阵十分冲鼻的烟味和香水的味道喷涌而出。
他轻微地皱了下眉。
“怎么这么磨叽啊，”姜鸿志手里夹着烟，怀里还抱着一名身材曼妙的女人，“你知道我找你这个破学校，绕了多少弯路吗？”
姜嘉宇提着书袋的手收紧，缓缓低下头，“对不起，大哥。”
“别喊我哥，你和我不是一个肚子里出来的，”姜鸿志不耐烦道：“还杵在那做什么，上副驾驶坐去。”
“好的。”
姜嘉宇坐上副驾驶，刚系上安全带就听到了身后女人调笑的声音。
“哎呀，你怎么这么凶对人家小朋友啊。”
“这就凶了？我还有更凶的你要不要看看？”
“哎呀！你坏死了。”
暧昧黏腻的声音从车后排清晰的传到前方。
姜嘉宇的手因为握拳的力度太大而发白，冷漠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仿佛木偶般，眼底如同见不到底的深渊。
在等待红绿灯时，一辆白色的房车从姜嘉宇的眼前驶过。
姜宁？
他眼球颤了下，下意识地追随车辆的方向看去，但那辆车已经被隐没在了川流的车辆中。
透过半开的车窗，他看到了两个模糊的人影。
是姜宁吗？
他的身边似乎还坐着另一名，更加成熟的男性。
又会是谁呢？
姜嘉宇想起这几天在学校听到的流言，因为姜宁受不了没钱的日子，所以找了个有钱人包养。
后排座位不断传来黏腻的声音。
姜嘉宇只觉得心底升起了一股离奇没来由的愤怒，好像是自己试图用玻璃罩起来的白玫瑰，还没有来得及欣赏慢慢腐烂的过程。却被人抢先连根从地里拔了出来，狠狠地踩得稀巴烂。
第13章
姜宁上了车。
赵子谦站在车旁朝他们摆手，喊得十分响亮：“老大再见！！”
姜宁：“……”
陆知寒道：“老大？”
“我收他当跟班了。”姜宁道：“中学生规章制度里没有规定不可以收跟班吧？”
他这最多算是擦边，才没有违反合同规定。
陆知寒拿出了一个袋子，“看看喜不喜欢。”
“礼物？”
姜宁拆开来，是好几本不同版本的字贴，瞬间就没有了兴趣，“你怎么真的去买回来了。”
“一天练一面的话，一个月可以出效果。”
真的有那么神奇吗？
姜宁半信半疑地翻开字贴。
这些字看起来还没有陆知寒的字好看，要是他愿意出字贴，肯定卖爆。
“我晚点要去参加一个商业酒会，可能会晚点回去。你一个人在家可以吗？”
“当然可以。”
他还乐得自在！
姜宁回到陆家后，将书包一甩就在沙发上坐了下来，随手打开了一个地铁跑酷的单机游戏。
过了一会儿。
姜宁看到陆知寒从电梯出来，换了一身更正式贵气的西装。
他抬头瞥了一眼就有些挪不动道了。
他之前见陆知寒都是简单的正装，或者浅色的便服，而如今这身黑色的西装绣着细闪的银线，剪裁贴身，毫无保留地展现了他挺括的身形和细窄的腰身，原本白皙的肤色更加白得晃眼。
冷淡、贵气，透着难以接近的疏离。
姜宁仿佛又看到了在久远的记忆里，在那场宴会里被所有人仰望簇拥，独自站在金字塔尖的陆知寒。
陆知寒察觉到他的视线，看了过来，那层无法打破的壁垒瞬间荡然无存，“王姨已经在做饭了，记得按时吃饭。”
“知道了知道了。”
“那我走了。”
“嗯嗯，慢走不送。”
姜宁目送着陆知寒上了车，直接重新躺倒在沙发上继续刚才的游戏。
他清空了今天的体力，又漫无目的地刷起了短视频。
天色暗了下来。
偌大的别墅回荡着他手机的声音，一直耗到手机没电，姜宁才舍得动弹，把手机丢进口袋里。
晚饭和平时一样丰盛，只是每道菜的份量上做了削减。
姜宁坐在餐桌前。
王阿姨道：“小姜，阿姨先下班了，你慢慢吃啊。”
随着脚步声离开后，整栋别墅安静到听不见声响。
姜宁吃着饭却总是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他习惯性地看向了餐桌对面的位置。
少了陆知寒那慢吞吞吃饭的画面和电视的声音。
姜宁抬手打开电视。
财经频道。
这么无聊的东西，陆知寒是怎么看得滋滋有味的？
他果断换了台。
然而这个时间点不是新闻就是各种家庭伦理剧或者爱情片，最后姜宁停留在一个医学科普节目。
姜宁顿了顿。
他看着电视上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指着人体模型道：“人体的基本单位是细胞，按照人体的形态来分，大致可以分为头、颈、躯干、四肢……”
姜宁就着这档节目吃饱后关了电视，上楼洗澡给手机充电。
他打开书包，拿出那沓卷子。
对于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认真写过作业的姜宁而言，这些足够他一整年的份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