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是自己添置在园子里的那两盆君子兰惹的祸后,很是懊悔。
温砚点点头,身体还是很累:“季大哥,我想再睡一会。”
“睡吧,我在这守着你。”
“嗯。”温砚渐渐合上眼,再度模糊了意识。
床沿的季知远,眸色深深地盯着躺在床上的温砚,藏在他睫毛上,眼皮褶皱处的那点痣又暴露在男人的眼前。
时间好像又倒流回很多很多年前。
小男孩稚嫩的童声又在他的耳边回荡:【哥哥,那我做你老婆,你就永远对我好,好吗?】
【就算你不做我老婆,我也会永远对你好。】
他用指尖,轻轻触上那点痣,声音喑哑:“小砚,就算你不爱我,也没关系。”
……
温砚在家休息了三四天,体力和精气才渐渐恢复过来,季知远请了假,在家里照顾他的饮食起居。
他每天换着花样给温砚煲汤,做营养餐,带着温砚在园里适当的锻炼活动,也正因为如此,温砚这次病倒恢复的很快,没有像之前那样十天半个月不见好,还反反复复的。
这天,季知远实在是有一个很重要的会议推不了,再者温砚也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便留好了饭菜出门开会。
温砚躺在园里的摇椅上,抱着云胡晒太阳,已经是黄昏,天边红彤彤一片。
手边的电话不适宜的响起,温砚随手接起:“喂。”
“我的宝贝砚砚,我想死你了。”电话里阴恻恻的声音吓的温砚不禁一颤。
“沈焉?”
“是我呢,宝贝,我说过,我会来找你的。”
第54章
温砚捏着有些许发烫的手机后背:“我们没有再联系的必要了。”说完,他便想挂断这个疯子的电话。
却被沈焉阴恻恻的一句话给扼住了指尖:“你应该不想我去找贺词吧。”
顿时,温砚僵住了呼吸,像是被人找到了命脉所在。
电话里的沈焉低笑出声:“晚上八点,我在东澄酒吧等你噢,宝贝……如果你不来的话,我就只好找贺词叙叙旧了。”
几秒后,电话被挂断。
温砚举着手机迟迟缓不过来。
他一点也不怕沈焉,却实在不想让这个人渣再接近贺词。
况且现在,贺词的身体一天天好转,他绝不允许这样的关键时刻再被沈焉给打乱。
夕阳彻底被夜幕吞噬,荡起一阵晚风。
岚京时间八点,温砚准时出现在酒吧里。
根据沈焉发来的卡座信息,找到了位置。
这是个大卡座,里头却只坐着沈焉一个人,他松松垮垮的贴在靠背上,浑身都透出一股颓靡不堪的气息。
上次见面还是在年后不久,已经过去两月有余,男人的面容愈发憔悴,两颊下凹,像是暴瘦后的样子。
这几个月,温砚订婚领证,而他却过的一塌糊涂。
项目最终还是没能筹到钱,亏得血本无归,沈明河一气之下,收回了他的大平层还有限量款跑车,副总的职位也被撤销,而温砚,却和季知远恩恩爱爱的走在一起,让他一时间成了所有人眼里的大笑话。
天大的笑话。
所有人都说他是痴心妄想。
“宝贝,你好准时啊,差一点我就想去找贺词了。”沈焉见到他,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沈先生,我们已经结束了,不要再这样称呼我。”温砚冷着眼,语气平淡。
他受不了沈焉这样叫他,犯恶心。
“宝贝还记得这里吗?”沈焉压根不停这些,像是魔怔了一般,转眸望着周遭。
他永远不会忘记这里,不久前,他握着温砚的手,在或羡慕或嫉妒的目光里,享受着,放纵着,那个时候的自己,风光无限。
就是在这家酒吧,这个卡座里。
“我今天来,不是和沈先生叙旧的。”温砚闭了闭眼,强忍无语,“我只是作为贺词的朋友,来警告你,不要再靠近贺词,不然,我保证,我会让你付出比现在更大的代价。”
“所以,从一开始了,你就是为了贺词吗?你是为了他,才答应和我在一起的?”其实那天在酒吧见到温砚和贺词的时候,他就猜到了,却始终不愿相信。
如果温砚从来都没有爱过自己,那他岂不是,彻头彻尾的输了。
那他岂不是个天大的傻子。
接受不了,他接受不了。
“是,我就是为了报复你,沈焉。”温砚也不再掩藏,他也没有再掩藏的必要,“你害的贺词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你害一个画家握不住画笔,所以,你种下因,总要尝到果。”
“当然,你这种人又怎么会忏悔,怎么会觉得自己有错呢,所以,我不要你认错,我只要你受到报应。”温砚盯着他,语气冷到极点,神色间满是锋利。
沈焉像是破了心防的疯子,笑得可怖,那双向来是他优势所在的眼也布满血丝,变得灰蒙:“没想到啊没想到…….宝贝,你实在让我刮目相看。”
他盯着对面的温砚,企图在他的眼里找到一点爱意。
可不要说是爱,就连恨似乎都变得淡薄,更多的,只是漠然和厌恶。
这样的眼神就像是一把冰刃穿透他的心口。
“我忏悔了,真的。”男人收起近乎癫狂的笑声,声线也平下来,拿起手边的威士忌敬向温砚,“是我做的不好,这一切都是我应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