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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便也意味着宋昭容身上,还背了叫人愤慨的罪,竟能让一个伺候她的宫女说出这样怨毒的话,可见宋昭容的确是罪孽深重。
    这下,贤妃也不敢再多言,免得真背上个同流合污的罪名。
    “等?”赵君珩挑眉,又问:“你的意思是,不止是你,还有其他人同样对宋昭容生怨?”
    “是!”月季咬牙答是。
    此时,有七八个宫女太监从门外走进来,齐齐跪在月季身旁,瞧宋昭容见到他们时惊慌的脸色便知,这些人全都是她身边伺候的人。
    “求皇上为奴婢等人做主,宋昭容常年欺压克扣奴婢们的月例。譬如奴婢二等宫女,每月本该有八两月例银子,但每次到手却只有二两甚至一两,其余的全到了宋昭容的手里。奴婢的母亲病了好多年,去年兄长也为了挣银子给母亲看病而出了意外病故,家中便只身下病重的垂死的母亲,奴婢求过昭容,昭容却说奴婢的母亲命贱,死了便死了。”
    “甚至,还明言不许奴婢出宫,到了年纪也要将奴婢留在宫里继续压榨,若不是念着母亲孤身一人卧床病榻还在等着奴婢出宫,奴婢早就撑不住要一头撞死了。”
    “皇上,这便是奴婢为何要截下宋昭容信件的原因。奴婢知道宋昭容要害庄昭仪和孟婕妤,但奴婢没有证据,如今也总算是有机会能够报答孟婕妤当初的救命之恩了。”
    孟婕妤?
    连赵君珩也不由得好奇,今夜好多事情都是他一早就布好的局,但月季这一出却不是,月季口中说的关于孟娴湘的救命之恩,他也是不知道的。
    孟娴湘回视于他,异常平静。
    “皇上,宋昭容克扣宫人的月例之事,嫔妾的确早就知道。”随后,她便将当时在雨中遇见月季的事如实的说了出来。
    刚刚才沉寂了片刻的贤妃,抓到机会似的又讽出了声。
    “若是这样的话,那可就更说不清楚了,谁知不是孟婕妤你与月季两人互相苟且串通,陷害宋昭容,宋昭容许是无辜的,保不齐最终的罪魁祸首还是你呢。”
    的确是有这个可能,但孟娴湘却并不觉得月季将她当初帮助她母亲的事说出是在害她,其实也是有利的。
    她抬眼望向月季,月季也看了过来,用诚恳的眼神示意她放心。
    旋即,便听她呛声贤妃道:“贤妃娘娘大可不必做这许多猜测,若是疑心,只管去查便是,奴婢就是怕以后会出现像现在这样的局面,这才诚实的说出孟婕妤对奴婢的恩情的,好过日后被有心人拿来算计,那时只怕有理也说不清。”
    “孟婕妤的确帮过奴婢,若不是孟婕妤,奴婢的母亲早几个月前就已经死透了。奴婢心里感恩孟婕妤,也不愿意让这件事将来会成为孟婕妤的弱点让她被人设计,说婕妤与奴婢早就勾结,狼狈为奸什么的。孟婕妤私下派人给奴婢的母亲送了银子,帮奴婢和母亲度过难关,也曾命昭弦宫的掌事公公给奴婢送过母亲的信物,好让奴婢安心。”
    “除此之外,奴婢与孟婕妤及昭弦宫其他宫女太监都再无任何瓜葛,再没有见过一面,奴婢与婕妤心中无愧不怕查,若有谁对此疑心,奴婢还是那句话,尽管去查便是。但即便要查,也且暂且先放一放,今日之事说的是宋昭容借孟婕妤之手毒害庄昭仪与其腹中龙嗣,这才是最最要紧得查清楚的事。”
    “奴婢手里这封信,是不是宋昭容的兄长亲笔书写,又或觉得是奴婢伪造了来害宋昭容的,自有皇上决断,奴婢不怕查。”
    月季声声,铿锵有力。
    字字句句条理清晰,光是她这无畏的态度便能叫人相信她没有说谎。
    真要查,也简单。
    宫中妃嫔来往信件都是由信使司负责的,信封上都印有信使司的官印,信是从什么地方寄来的,一查便知。又或是拿宋昭容兄长其他的字与信上的字来做对比也能知道真假,究竟谁撒谎,藏不住的。
    赵君珩接了月季手中的信,取出其中信纸慢慢的阅览。
    第174章 收回凤印
    看完,他摊开信纸面向宋昭容。
    “既是你兄长的字,你应该认得。”
    “皇上!”宋昭容爬到赵君珩的脚边,紧紧揪着他的衣角求饶,“嫔妾知错了,嫔妾知错了皇上,嫔妾再也不敢了,求皇上饶嫔妾一命!”
    她这般便算是承认了,或者说是自知已经无法辩驳。
    赵君珩面无表情,轻轻道:“把她拉开。”
    于忠海便立即带着太监上前,将宋昭容给扯开,将她按下不许她动。
    “皇上,奴婢还有话要说。”
    月季再次开口,赵君珩也挥手示意她继续说。
    “奴婢接下来要说的是有关皇后娘娘的事,奴婢曾意外听到宋昭容和小满姑姑的对话,说宋昭容的兄长虐杀无辜良家民女,本应按律处罚,但却被皇后娘娘一力压下,帮宋昭容的兄长逃脱了律法的惩戒。”
    “不过,这件事只是奴婢听到的并没有实质的证据,但奴婢知道皇上雷霆手段一定能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如若最后查出是奴婢口出狂言冤枉了皇后娘娘,奴婢愿意领死。”
    这倒是意外之喜,孟娴湘按着胸口暗暗的想。
    月季此言,或可说明皇后也参与了宋昭容这次的石摩香之案,不过最终也还是要看皇后是怎么回应的。
    从未出过声的皇后,第一次开口并跪了下来。
    她没有否认,直接就把事给认下了。
    “臣妾知罪,是臣妾一念之差做错了事,臣妾愿意领罚。”
    皇后认得痛快,让宋昭容很是无措,可她隐隐也有种预感,皇后会将石摩香的事全栽在她身上,要弃了她。
    “一念之差?”
    “回皇上,宋昭容毕竟侍奉臣妾多年,在臣妾很小的时候就跟着臣妾了,她苦苦哀求臣妾救她兄长,臣妾实在做不到无动于衷。这件事臣妾的确做错了,自臣妾出手后也日日惶恐不得安,臣妾一直都在后悔,如今臣妾也不狡辩,只求皇上责罚。”
    “哦?原来是宋昭容求你帮她兄长,那不知她有没有求你帮忙谋害孟婕妤和庄昭仪呢?”
    “没有,此事臣妾毫不知情。”
    “是吗?”
    “宋昭容。”皇后回身去看宋昭容,再道:“本宫为了你触犯律法,这么多年待你如亲姐妹,你若知恩便如实告诉皇上,你设计孟婕妤毒害庄昭仪的事究竟是谁的主意,又是否与本宫有关。”
    她面容悲戚,仿佛在表示她的无辜。
    但宋昭容还是看出了她眼里的警告,也只有她能看得出来。
    藐视律法是有罪,但戕害妃嫔毒害皇嗣显然错处更大。
    皇后会受罚是逃不掉了,但还不至于严重到废后的地步,但若是涉及谋害皇嗣这些,那可就不一定了。眼下只要她守口如瓶就能帮皇后脱罪,否则就是大家一起死,听起来好像很痛快,可她知道她不能。
    即便皇后倒了,还有皇后的家人,他们一定会报复的。
    宋昭容深呼吸,示意自己冷静。
    她知道自己也已经逃不掉了,赵君珩也一定会去查她兄长,都逃不掉的。但,她的嫂嫂和她的侄儿侄女却应该不会被牵连。
    可如果,如果她把皇后拉下水,皇后的母族傅家会放过她的寡嫂和侄儿们?
    不会的,她就是跟着皇后一起从傅家出来的。
    傅家的人是什么样的,她很清楚。
    恍惚间,她的脑子里出现了她那两个侄儿侄女的脸,年前嫂嫂入宫带着两个孩子进来与她见过面,那两个孩子粉粉嫩嫩的,真是可爱啊。她多年无子,瞧见那俩孩子便觉得喜爱的紧,恨不得让嫂嫂留个孩子在宫里陪着她。
    其实她想没害孟娴湘,也没想害庄芊芊。
    都是皇后拿她的把柄胁迫她去做的,她真的,真的从来没有想过要害死孟婕妤她们。
    可终究事情都已经做下了,再谈后悔已无意义。
    “没有。”她缓缓开口,泪如雨下。
    “一切都是嫔妾自己的主意,嫔妾嫉恨孟婕妤大字不识却如此得宠,嫉妒庄昭仪入宫不久便怀了身孕,嫔妾明明比孟婕妤更富才学,比庄昭仪侍奉皇上的时间更久,却为何就是不得皇上的注意,为何这么多年都……都没能有一个自己的孩子?”
    “嫔妾恨她们,所以才想出了这一招一石三鸟之计,同时除掉孟婕妤和庄昭仪还有她的孩子。都是嫔妾自己的注意,嫔妾就是恨她们!”
    说到最后,她已泣不成声。
    “好,很好!”赵君珩咬牙,咬的面上青筋都爆起来了,“你既亲口承认了,那便休怪朕无情,只怨你自己心肠歹毒连未出世的孩子都不放过。你自寻死路,朕便成全你。”
    “把她拉下去,赐白绫!”
    赐白绫,三个字犹如三声重重雷声,敲在众人心上。
    到底,这可是赵君珩第一次赐死一个妃嫔。
    便是胆大如贤妃也不敢出声了,她扶着椅子坐了回去,眼睁睁看着宋昭容被几个人拖了出去,哭声回荡,久久不止,听得人头皮发麻。
    “皇后!”
    赵君珩垂眸去看皇后,继续道:“你既认了错,也知道自己错在什么地方,那朕不多说,朕对你,失望至极。于忠海,去皇后那拿回凤印。皇后的位置你暂且先坐着,等朕派人查清宋昭容兄长的案子后,再另行定夺。”
    “是,臣妾遵旨。”
    皇后很是淡然,丝毫无怨言,位置上的贤妃却越来越坐不住。
    她怕,怕赵君珩下一个就会叫到她。
    “贤妃。”
    她一惊,心脏跳的厉害,果然还是轮到她了。
    “臣妾在。”她慌忙起身,跪了下去。
    “朕当初授你协理六宫的权力是对你给予厚望的,可你到头来是如何回报朕的?空口无凭便随意指证清白之人,事情尚未查清便喊打喊杀,方才若非孟婕妤命好有诸多证据能证明她的无辜,恐怕现在被赐白绫的人就会是她了吧?照你这么个协理六宫的方式,后宫里得被你冤死多少人?”
    “皇上,臣妾……”
    “朕越看,越觉得这个‘贤’字同你不配,不如收回这个封号,协理六宫之权,你也不必再担了。”
    “皇……”
    “丽嫔,穆贵人与贤妃同罪,各降一级,罚俸半年。”
    “于忠海,再替朕拟旨,庄昭仪孕中受辱险些被害,朕心始终难安,作为安抚,也为了能让她安心养胎,即刻起晋庄昭仪为嫔。”
    庄芊芊大喜,准备下跪道谢但被赵君珩拦下。
    嫔位,便是一宫主位,出去可以都可以自称‘本宫’的,庄芊芊自然高兴,第一时间便回头去看孟婕妤,忍不住要同她共同分享喜悦。
    孟娴湘亦是脸上带笑,她是真心祝贺庄芊芊的。
    只是,事情总算了断,她紧绷的身子松懈下来后,便再也压不住难受之意,脑子晕晕的,脸色也有些发白,不自觉连腿脚也开始发软,继而都站不稳,好好的站着都不受控的往一边倒。
    “湘湘!”
    赵君珩接住了她,将她抱入里屋轻放在软塌上。
    徐太医为她把过脉后,回头看赵君珩的目光带上喜色。
    第175章 双生胎
    “皇上!”
    徐太医回身对着赵君珩跪下,脸上有难言的惊喜,在赵君珩焦心的目光下回道:“恭喜皇上,孟婕妤有喜了。”
    “真的?”庄芊芊凑上前,笑得开心,“徐太医,孟婕妤真的有喜了?”
    “是的,孟婕妤确实有喜,而且已经是一个月多,快两个月的身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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