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看。”
“我的原件手机、电脑里都有,有标注日期可以看到修改记录——我能问一下这份策划案是什么时候的吗?”
郑清逸托着下巴笑起来,“我还想问你什么时候问我,你倒是先解释起来了。我是周一收到的。”
“我的策划案早于这一份,我上个星期就提交了。”
“给谁?”
“我的组长,崔泉。”
“他怎么说?”
“他说没通过。”
“你再看署名是谁?”
“…崔泉?”
“那你知道问题在哪了吗?”
江嘉月垂下的手慢慢收紧,一本正经地看着郑清逸,“他剽窃我的创意。”
“那你想怎么解决?”
“我想知道这份策划案通过了吗?”
“还在讨论。”
“有机会通过吗?”
“不好说。”
“您觉得我写得好吗?”
“不错,但是有改进的空间。”
江嘉月微不可查地轻笑道,“那如果通过,改回我的署名。”
“这是自然,那么你希望我怎么处理崔泉?”
“我不关心。”
郑清逸看着眼前这个表情严肃的女人愈发觉得可爱,她看起来总是不爱笑,可每次偷看她,她都笑脸盈盈地在和别人说笑,像是单单不喜欢他一样,久而久之,他也喜欢逗她,她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样毫无反应。
江嘉月捏着那份策划案回了办公室,收在抽屉锁了起来。她打开外卖软件点单的时候唐宁凑了过来,“郑总找你?”
“你怎么知道?”
“是不是嘛?”
“是。”
唐宁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挽着她的手问,“你中午吃什么?”
“我点外卖,我中午要加班,你呢,怎么不跟他们一起下去吃?”
“我也想点外卖,干脆我请你吧。”
“你太客气了吧,不用啦,我随便吃吃的。”
“给我个面子嘛。”
江嘉月微微蹙眉,“我请你吧,你想吃什么?我有优惠券,我请你。”
“那好吧,等会儿我下去拿外卖好了。”
“亲爱的,外卖来了。”唐宁端着外卖放在桌上,江嘉月还在盯着电脑,“别干了,休息会儿吧。”
江嘉月接过外卖,本想专心做会儿事,唐宁又在她耳边悄悄问道,“小江,你认识郑总?”
“不算认识。”
“你别开玩笑,他专门喊你去他办公室,还聊那么久。”
江嘉月眼角微抽,“是为了工作上的事啦,我也吓了一跳。”
“真的?”
“对啊,你在想什么,我哪认识这个总那个总的。”唐宁不再追着她问,办公室终于清静下来。
这阵子江嘉月一直在忙新项目,策划案通过了,如果顺利,不仅加薪不愁,还可以拿到一笔丰厚的奖金,一想到钱,她的心情舒畅不少。
闹钟准时响起,新的一天又开始了,江嘉月撑在扶手上打盹。今天晴空万里,江嘉月却莫名觉得胸闷,她打开手机确认没人找她,祈祷项目不要出纰漏,抬头正巧看到电梯门快关上了。
“等一下!”她大步跑上去拦住电梯,“谢谢谢谢!”刚道完谢,抬头的瞬间,她僵在原地,下一秒一种不真实的眩晕感涌入脑海,她看着面前的人,像做梦一样,呼吸都忘记了。而对方只是淡淡一笑,像是久别重逢的普通朋友一般说道,“好久不见,江嘉月。”
三千多天的距离,七万八千多分钟的分别过后,沉星闲以这样最出乎意料,也最平常的方式和她重逢,只是说了句好久不见,就一笔带过了。
“走吗,你的楼层到了。”
江嘉月如梦初醒般回过头,刚踏出电梯她后知后觉发现她刚才根本没按楼层。沉星闲跟着走了出来,她心脏砰砰直跳,走路节奏都被打乱了。他来做什么,应聘、入职还是谈业务?他这些年过得好吗?
两人一路走到办公室,沉星闲越过她,在所有人面前宣布,“大家好,我叫沉星闲,是你们的新组长,希望我们可以愉快地相处。”
江嘉月一早上接收了太多信息,以至于忘了鼓掌,她跟沉星闲还没说一句话,对方就已经是她领导了,唐宁拱了拱她,“怎么,犯花痴了?”
“啊不是,我昨天没睡好。”
上周崔泉被调走,她还暗暗松口气,如今这个新组长,更是重量级。江嘉月咬了口包子,噎到了。
中午和同事结伴去吃饭,路过组长办公室,季舒彤挽着江嘉月的手问里头的沉星闲道,“组长,到饭点了,跟我们一起吃饭吗?”
沉星闲抬头扶了扶眼镜框,视线从江嘉月身上一扫而过,解开衬衫第一颗扣子,微微一笑,“你们先去吧,我这儿还有些事要处理。”“那好吧,我们走。”江嘉月趁人不注意用余光偷瞄沉星闲,他梳着一个背头,额前的碎发随意垂下,他戴眼镜了,银丝眼镜反光的镜片让他看不清他的眼睛,他比高中时白了不少。
“今天这家菜有点咸,诶,小江,你怎么不吃?”
“哦,我也觉得咸。”
“你怎么了,心情不好?”
“没有,最近经常熬夜,休息不太好。”说着她又强打起精神。
“你们说这个新组长人怎么样?”唐宁八卦起来。
“帅!”
“哈哈哈哈哈太直白了吧,不过确实,也不知道结婚没有。”
“看着很年轻啊,30不到吧?”
江嘉月夹菜的手一抖,她顿时怔住,她从没有想过沉星闲的情感状况,如果他已经有了喜欢的人,难怪如此淡然了。九年,傻子才会走不出来,他们之间如今有太多隔阂。
“今年的平安夜正好是星期五诶,难怪天越来越冷,圣诞节马上到了。”
“平安夜你们打算怎么过?”
平安夜的去处还没着落,沉星闲倒是提前预定了,“周五我请大家吃饭,地点你们定,我刚来,和你们都不熟悉,很多地方要请你们多担待。”
江嘉月垂着头,内心有些犯难。每到平安夜她就容易生病,所以每年这一天她都是躺在床上隔绝全世界。
“组长,我周五有约了,不好意思。”有同事请了假。
“没关系,下次还有机会。剩下还有谁不去的吗?”
江嘉月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是他离开了,没给她开口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