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没有给出丝毫提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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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丝丝受了好大的气带着儿子回去,看见房间里正在给女儿璋璋讲睡前故事的孟兰芝,她先找了鸡蛋替他敷脸上的巴掌印,边敷眼泪边往下掉,哽咽的说:“兰芝,明天起我就带着孩子们走吧,老爷子容不下我们了。”
孟兰芝忙扶住了她的肩膀问出了什么事,她就将老爷子为一个阿姨训斥她,还不许她和孩子们再随便走动添油加醋全说了。
孟兰芝气的脸更疼了,“爸他发什么神经!你跟他说人是我辞退的,一个保姆我还做不了主吗?这里是孟家,你们是我的老婆孩子,没有在自己家禁足的!”
孟璋睡眼惺忪的听见也跟着哭起来:“爷爷不要璋璋了,璋璋不要离开爸爸。”
孟兰芝摸摸女儿的小脸更气了,真真和璋璋都是爸的孙女,爸未免也太偏心了!
“你放心。”孟兰芝搂着姚丝丝:“爸过不了几天就带舒云出国了,等他一出国,我就和你补办婚礼,风光大办,让所有人都知道你现在是孟家的总裁夫人。”说完又叹气:“真真这孩子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变得那么不听话,爸要是想带她出国就让她去吧。”
他现在对这个女儿有些不知道该怎么管教了。
姚丝丝在他怀里掉眼泪柔声说:“我舍不得真真,她以前很听话,不知道是不是舒云和她说了什么……”
孟兰芝也在想,真真以前多乖多听话,但今晚她说的那些话,什么私生子……是不是真的是舒云和她说的?教唆她不要亲近丝丝?
舒云这孩子从小就心思重,性格极端,有次还骂丝丝是害死他妈妈的凶手、小三。
他实在喜欢不起来这个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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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家别墅里,穗和正抱着孟真哭作一团,她被姚丝丝辞退赶出孟家后,实在是太担心真真,一直就没走远,在别墅外等着想要再看一眼真真确定她是不是平安。
老爷子派出去找她回来的人,一出门就找到了她。
她三十多岁,没什么文化,却是打心眼里疼真真,一见着真真抱着她哭的止不住。
真真在她怀里也哭了,她妈妈谢令君在她一岁的时候就过世了,穗和是她妈妈从谢家带过来的阿姨,有记忆以来就是穗和照顾她,幸好这一世她还来得及把穗和找回来。
幸好一切都还来得及。
她在穗和怀里是自然流露的孩子气,哭着搂住穗和的脖子:“我再也不要你走了,谁赶你走你都不许走。”
“不走不走。”穗和哭着说:“以后拿大棍子赶我也不走!”
老爷子在一旁看的鼻酸又有些羡慕,什么时候小孙女也能这么舍不得他就好了。
结果这顿和孙女的晚饭也没吃成,到底才五岁,又发着烧,孟真折腾这一天体温又升高了,只喝了一丁点粥,吃了药昏昏沉沉就睡了。
穗和守在她床边,不停的给她擦手脚降温,眼泪就没停过,她妈妈谢令君是个大好人,老天爷一定要保佑她的两个孩子平平安安。
老爷子也睡不着,担心的悄悄去房里看小孙女,瞧见穗和跪在床边握着小孙女的手在祷告,小姑娘烧的脸颊通红通红。
他把手里的冰袋轻轻放下就出去了。
这一夜老爷子都没睡踏实,天没亮就起来想去再看看孙女,刚打开卧室门就瞧见一个小小的女孩儿穿着鹅黄色的小洋裙,站在门口,仰起头眼睛亮亮的对他说:“爷爷早上好。”
她头发梳了一个圆鼓鼓的小丸子,扎头发的发圈是个小太阳,就像她笑盈盈的这张脸。
老爷子第一次体会到了心都化掉的感觉,忍不住笑着伸手摸她的额头,“早上好小小姐,今天头还疼吗?”
额头已经不热了,只是她说话的嗓子还有些哑。
“还有一点点。”她在手掌下说:“但我扛得住。”
老爷子被她逗得笑出声,她身后跟着的穗和也笑了:“真真一会儿多吃饭,就好的透透的。”
吃饭吃饭,老爷子忙让穗和去吩咐厨房准备真真爱吃的早饭。
外面的阿姨却说,姚丝丝已经准备好了,起了个大早亲自下厨给老爷子和真真小姐做的,有小馄饨和三明治牛奶。
老爷子冷笑一声。
穗和说:“真真病还没好,吃不了这些,我煮了青菜粥,蒸了蛋。”
“喝粥好,爷爷也喜欢喝粥。”老爷子压根没让姚丝丝送饭进来,他太了解姚丝丝那点心机手段了,这么贤惠亲自下厨,就算他不让送,他那个多情的儿子也会很感动,更加觉得亏待了姚丝丝。
让她做戏去,别来碍他的眼。
他要和他的孙女吃早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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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卧房里。
白色被子里昏睡的孟舒云睫毛颤动,他迷迷糊糊闻到了一股饭菜的香味,以为自己还在做梦。
他做了好多好多梦——
一会儿梦见母亲抱着妹妹对他招手。
一会儿梦见狗笼子里妹妹冰冷的躺在他脚边。
一会儿又梦见家里的孩子围着他嘲笑他,他倒在地上痉挛着想躲开……一个小小的身影突然冲过来猛地撞开了他们,像个英勇的小骑士……
他又听见外面很轻很轻的声音,在说:“哥哥醒了吗?”
是妹妹的声音。
他猛地睁开了眼,在昏暗的光线下看见卧室门被推开了一条线,一个小小的身影抓着门把手在朝里看,鹅黄色的裙子轻轻摆动着,裙子边绣了一圈小小的太阳。
像一枚小小的煎蛋。
第6章
◎抓到了◎
孟真探头朝昏暗的卧室张望,阳光从她背后一起透进来,仿佛带着香气——米香、煎蛋香、阳光晒干蓬松被子的香气。
不知道为什么在对上妹妹那双亮晶晶的眼睛时,孟舒云下意识将脸蒙进了被子里,心跳如擂鼓,紧张得呼吸也不敢声张,他在被子里闻到自己身上的消毒水味、干掉的汗味,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朵根。
他又脏又臭。
昨天他发病妹妹也看见了对吗?他脑子里模模糊糊记得许多声音在叫:好脏好臭……
自卑和羞耻让他把自己埋得更深更深,他看见了自己断了一根手指的左手,缠着纱布看起来怪异又滑稽,幸好不是妹妹。
他动了动断指的左手,发现纱布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画了一个哭泣的简笔小脸。
是谁画的?
他仔细想,听见外面妹妹小小声地说:“哥哥好像还没有醒。”
那个声音勾起他脑子里的记忆,好像做梦时妹妹握着他的手和他说:“哥哥,我好好的。”
那不是梦吗?这个哭泣的脸是妹妹画的?
卧室门轻轻关了上。
他在被子里听见卧室外,爷爷在和妹妹说话,哄着她先吃早饭。
又听见爷爷问:“手上的伤口还疼不疼了?一会儿爷爷看看。”
妹妹受伤了吗?怎么弄的?
他想听得清楚点,就悄悄地钻出了被子,闻到了饭菜的香味,这气味让他想起很小时候的早晨,那时候母亲还怀着妹妹没有住院,他也没有出国。
他的早晨是由这些香味和母亲的声音组成的。
他们一起吃早饭,他会把耳朵贴在母亲的肚子上,跟母亲说:“妹妹也起床了。”
母亲会笑着问他,怎么知道是个妹妹不是弟弟?
他就是知道,因为他在生日的时候偷偷许愿,想要一个妹妹。
哪怕后来妹妹讨厌他,躲着他,他也是喜欢妹妹的。
这不怪妹妹,他确实又脏又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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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顿早饭老爷子吃得格外香,他难得体会到养孩子的乐趣,别看孟真人小,吃饭却格外认真。
穗和把她养得很好,吃饭斯斯文文、干干净净,就算碰到不喜欢的也皱眉吃下去,一点也不浪费,连香菇都吃。
她还特意让穗和给舒云留了蒸蛋和玉米烙,“这个我觉得很好吃,给哥哥留一点,不知道他喜欢不喜欢吃。”
老爷子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要是早点把小孙女养在身边就好了。
今天天气好,孟真吃完早饭就被穗和带去花园里晒太阳了。
老爷子把她送出门,接了个电话又轻手轻脚地去卧室看舒云的状况。
刚推开卧室门,就看见舒云穿着睡衣站在窗户下,正在透过窗户往外看。
“醒了?”老爷子提在心口的气总算是松了下去,舒云从救回来一直昏迷不醒,还好醒了。
他快步走过去,忙问他:“感觉怎么样?刚醒先别下床,小心头昏。”
他去扶孟舒云,阳光下舒云消瘦得像一把骨头。
老爷子看着孙子苍白脸上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断指的左手垂在衣袖下,不担心不心疼是假的。
可他是个硬邦邦的人,孙子又是个不爱撒娇从小独立的性格,想安慰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能看着他残疾的左手难过的喉头发酸。
却是舒云先扭过头来对他说:“对不起,爷爷。”
老爷子喉头酸的厉害,孙子从小就是个懂事的,有时候懂事得让人难受,他总怕给别人添麻烦、给他这个爷爷丢脸,每次发病后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向他道歉。
每一次老爷子的心就像刀割一样。
“不怪你,这怎么能怪你。”老爷子忍着眼泪说。
舒云抿了抿发干的嘴唇,像是鼓了勇气才问出口,“妹妹的手受伤了?严重吗?”
老爷子透过窗户看见楼下花园里,小孟真坐在秋千上在晒太阳,这才明白过来,舒云在看妹妹。舒云是不是早就醒了,听着他和真真在外面说话?
他一直很在意这个妹妹。
“不严重,已经快好了。”老爷子也望着楼下的孟真,小姑娘也不荡秋千,就那么坐在那里闭着眼靠着秋千晒太阳,像个小大人一样。
“想和妹妹一起出去晒晒太阳吗?”老爷子问孙子。
孟舒云又看回了青青草坪上的妹妹,孟舒林和孟璋他们也跑进了花园里,跑到秋千旁,似乎想和妹妹玩,去帮妹妹推秋千。
“我在她身边会吓到她。”孟舒云声音很哑很轻:“会让她被人取笑。”有他这样一个哥哥,她也会被嘲笑被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