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没说完,他突然意识到什么,脸色瞬间臭了。
“陆、淮、知!”时绥咬着牙,一字一顿,“我没便秘,也没得痔疮!”
他就是在厕所马桶盖上干坐了半小时!
陆淮知还想说什么,却被时绥很凶地瞪了一眼,“再说话杀了你。”
陆淮知沉默半晌,凑过去,在时绥唇上亲了一下。
时绥一下哑火,撑在地上的手都攥紧了,僵着身子没动。
“唇很干。”陆淮知把水杯递到时绥嘴边,“听话,喝完。”
时绥表情木木的,就着陆淮知的手把水喝了。
两人复习到晚上十点半,时绥送陆淮知出门。
换鞋子的时候,陆淮知随口道:“我还以为你今晚会收留我。”
时绥靠在墙边,姿势懒散,“人挤人,你不嫌热我还嫌。”
空调没安之前,他不会再留陆淮知过夜。
再说,陆淮知又不是被赶出来了没地去。
将人送到楼下,陆淮知很自然地牵住时绥的手,捏了捏他的指尖,“明天见,时绥。”
这个点小区很安静,耳边全是聒噪的蝉鸣。
时绥感受着手上的触感,耳朵红红的。
陆淮知随便牵手或者亲人的毛病能不能改改?
这是小区楼下,万一有人晚归经过看到怎么办?
真是胆大包天。
时绥一把将手抽了出来,在裤腿上擦了擦出汗的手心,冷酷道:“快回去吧你!”
说完,毫不留情地转身上楼。
陆淮知在楼下站了会,听到一声门关的闷响,才迈腿往外走。
可走了几步,他脚步顿住,转身抬头往上看。
四楼某一户的阳台窗户开着,上面隐约露出一个黑乎乎的脑袋。
不过他刚看了一眼,那个脑袋就簌地矮了下去,消失不见。
陆淮知拿出手机。
【陆:晚上别亮着灯开阳台窗户,会有蚊子。】
几秒钟后,四楼的窗户哗啦被人关上,力道大的几乎震碎玻璃。
——
陆淮知回到家,看着黑漆漆的客厅,把灯打开,在沙发上坐了一会。
他给时绥发消息自己到家了,对方没回,可能是洗澡去了。
陆淮知站起身,习惯性俯身将沙发上的枕头摆整齐。
片刻后,想起什么,又把手放下,让枕头自然地歪到一边。
时绥有次跟他提起,觉得他家的客厅太冷清了,连沙发枕头摆放的样子都规规矩矩,看着压抑。
上次时绥在沙发上跟糖糖玩了一会,全程没有碰枕头。
现在,枕头歪在一边,瞧着似乎真的多了丝人气。
陆淮知直起身子,准备回房的时候,门口突然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
卢婕穿着一身正装,还在打电话。
“实在不好意思,我今天有事,李总我们下次再约,好的好的,再见。”
她脱掉高跟鞋,换上舒适的拖鞋,一抬头,才发现陆淮知在客厅。
卢婕面上忽然有点不自然,“你回来了。”
“嗯。”陆淮知上前接过卢婕的包,“妈,你不是说可能半夜才回?”
陆淮知温和的语气消弭了卢婕心底那点别扭。
她坐到沙发上,揉了揉酸痛的脖子,回道:“你不是说让我早点回来?我就把那个饭局推了,也不是多重要的事。”
陆淮知怔了怔,挺直的肩背一点点放松下来。
那只是他随口一说,没想到卢婕真的会在意。
在以前,卢婕向来是把工作放在第一位的。
很凑巧的是,今天是时绥坚持让他回家。
不然,他可能就这样错过了。
陆淮知偏头,遮住眼底泛滥的情绪,很轻地呼了口气,“妈,你还没吃饭吧?我给你煮碗面。”
卢婕也意识到了什么,忽略心底的酸涩,含糊道:“嗯。”
等陆淮知进厨房,她补了一句:“我包里也带了点心,等会一起吃。”
这点心是隔壁市的特产。
陆淮知回头,唇边泛起了笑,“好。”
——
周五下午,时绥看着旁边空荡荡的座位,总感觉不习惯。
“时绥,别往学霸座位上看了。”汪城都数不清一个十分钟的课间,时绥看了多少眼了,“学霸不就去送他妈去高铁站?明天你就能见到人了。”
时绥收回目光,没说话。
他刚刚只是有一题不会,下意识想问,一转头却没人,那种突如其来的失落感让他很不适应。
他好像真的习惯陆淮知一直在他身边了。
陆淮知不在,仅仅一个下午,他哪哪都不顺心。
汪城瞅了他一会,“要不我坐学霸位置上顶一会?瞧你跟丢了魂似的。”
说完就准备拿下节课的书过来,却被旁边的齐思正按住。
齐思正被他吵的脑瓜子疼,“你消停点,你去时绥只会嫌烦。”
汪城悻悻坐回去,“我只是想让他别臭着脸了。”
齐思正想说,时绥不一直这种脸色?不过残存的理智让他住了口。
陆淮知不在,都没人能管着时绥。
“要不,我问问学霸到哪了?送人也不需要一下午啊!”汪城说完就准备掏手机,却被齐思正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