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守在门外,捏着手机的手掌用力到指节发白,完全没想到这些人在光天化日之下就敢把贫困生拉进厕所里霸凌。
“不要!求求你们……啊——”
一声急促的痛叫后,里面没了动静。
你面色苍白,正犹豫要不要进去看看情况,一行五六个女生从女厕里走了出来。
“啧,没劲,还没开始玩就晕过去了。”为首的女生身材高挑,精心打理过的黑色卷发透着柔润光泽,外表看上去就是那种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很难想象美丽皮囊下会是那么一副恶毒的心肠。
上挑的狐狸眼落在你身上,赵萸漫不经心地指使道:“新来的,你负责收尾。”
怀里被塞进一个东西,你慌忙用手去接,指腹却被尖锐的东西刺了一下,沁出褚色的血珠。
是圆规。
趁你呆愣的这几秒,施暴者已经走远,空气中只余浅淡的香水味。
你两周前才转到这所贵族学校。
就读这所学校的学生非富即贵,家世背景和财富一个不缺,是这座城市当之无愧的佼佼者。
一年近百万的高昂学费让运营着一座小小工厂的父亲迟迟做不了决定,你哀求了好几个月才让他松口。
你从来都知道自己是个浅薄又虚荣的人,清纯柔弱的外表下涌动着贪欲。
刚来时你差点花了眼,校门口豪车如流水,各种名牌包包像菜市场的大白菜随意扔在地上,吃的用的也都是你没听过的牌子。
可还没等兴奋劲过去,你就发现了这所学校诡异而森严的等级制度。
家世背景在这里等同于权力,而权力的存在必然伴随着欺压。
霸凌发生在学校的各个角落。
在这些富家少爷小姐眼中连暴发户都算不上的你原本也应是被霸凌的对象。
但或许是你拙劣又刻意上赶着的讨好让人失去兴致,或许是她们还没有对可怜的贫困生失去兴趣。
你被破例接纳成了小团体的一员,也成了霸凌的共犯。
厕所里弥漫着一股浓烈的消毒水气味,你掩住鼻子小心翼翼地往里走,在最后一个隔间发现了贫困生。
校服湿哒哒的贴在身上,裸露的小臂和小腿上是密密麻麻的针眼,双目紧闭地靠着隔板。
如果不是纤瘦的身体随着呼吸起伏,你甚至以为她死了。
似乎是感知到有人走近,贫困生气息薄弱地睁开眼,看见你手里尖利的圆规,眼神立刻变得惊恐。
“不要,对不起,求你们饶了我。妈妈……救救我……”
她惊慌地缩成一团,像遇到危险的刺猬,可惜身上没长出能保护自己的刺。
将握着圆规的手藏到身后,你慢慢蹲下,靠近她。
“别怕。”
回到教室,被小团体簇拥在中间的赵萸敏锐地发现你的校服外套不见踪影。
迎着她孤疑的目光,你心头惊颤,转瞬换上厌恶的语气:“被她弄脏的衣服我可不敢继续穿,谁知道她身上有没有传染病。”
那天无意释放的善意成了悬在你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如果被赵萸他们知道,你的下场绝对会比那个贫困生更惨。
你战战兢兢的过了一个星期,果然出事了。
欺凌过程中,不知是谁失手将贫困生推下了楼梯,致她头部受伤昏迷。
险些出了人命,赵萸却丝毫不慌,毕竟谁敢动赵家的独女?
但你没想到自己会被推出来当替罪羊。
“不是我做的,我真的没有动过手,不信你们可以去问赵萸!”
校长办公室,你哭着为自己辩白,没有注意到在你说出那个名字时,前来调查的人员隐秘交换了一个眼神。
做完笔录之后,你浑浑噩噩地回到家里,第一次对自己虚荣心带来的后果感到后悔。
你不应该转学的。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心惊胆战地等了几天,你意外地被通知与此事无关,可以正常回校上课。
你以为是赵家暗中的手笔,却不知道是昏迷的贫困生醒来后亲口为你洗清了嫌疑。
一字肩的收腰连衣裙勾勒出盈盈一握的腰线,柔亮的黑发松松挽在脑后,素白的脸蛋薄施粉黛更显清纯,你对着镜子上了一层浅浅的粉色唇蜜,心情十分愉悦。
你收到了赵萸的生日宴会邀请函。
自上次那件事之后,你在赵萸那个小团体里的地位直线上升,这次她邀请你参加生日会就是最好的证明。
能出席赵萸生日会的多是本市名流。
虚荣心又蠢蠢欲动,你发誓要好好利用这次机会多结识人脉。
因为都是年轻人,生日会的场所定在本市最火爆的酒吧。
你到的时候,包厢已经差不多坐满了,桌上堆着各大品牌的礼品袋,堆不下的随手放在了桌边地上。
热络的气氛在你进来的那一瞬间按下了暂停键,你有些拘谨地站在门口,硬着头皮接受众人的打量。
包厢里你叫得出名字的面孔不多,其它都是生人,个个眉眼间带着矜贵冷淡的高高在上。
赵萸圈子里的人大多彼此相识,第一次见你这个生面孔,都在猜测你的身份。
足足站了半分钟,赵萸才像是突然发现你一样,过来抓住你的手臂带着你走到包厢正中间。
“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的新朋友。”
你受宠若惊地看了赵萸一眼,因为她隆重的介绍有些飘飘然,羞涩抿唇跟众人打了招呼,然后拿出专柜买的香水。
“生日快乐,小萸。”
赵萸没有接,笑着摇了摇头。
你有些莫名,以为是自己送的礼物档次太低,正无措,却见她抬起手臂拍了拍手掌。
“我也为我的新朋友准备了一份礼物。”
包厢里的灯光暗了下去,唯一的光源是你左手边的投影仪屏幕。
你带着浅笑看过去,笑容却立刻僵在嘴角,脸上血色尽失。
“……这件事跟她没关系,她是那些人中唯一一个对我表现出善意的。”
画面里是虚弱躺在医院病床上的贫困生,至于她口中的那个人,除了你还有谁呢?
“小萸,你听我解释。”你慌乱无措地拉住赵萸的手臂,却被狠狠甩开。
咒骂和冷嘲像有形的子弹一般朝你射过来。
“婊子。”
“让她好好长长记性。”
“这小婊子长得还不错,不如给我们玩玩。”
“别玩死了就行。”
混合着冰块的酒水被大力泼在你脸上,包厢的角落里有两个男生起身朝你走过来。
腿肚子打颤,求生欲让你顾不得细想,转身朝门口跑去。
逃。
你必须要从这里逃出去。
头皮剧痛,你被人从后扯住长发,粗嘎灼热的气息扑在你耳边。
“婊子,想往哪跑!”
却在此时,有人推门而入。
你奋力挣脱扯住你头发的手,扑在来人的怀里,像抓着救命稻草一样揪着他的衣服不放。
“救救我,求你救救我,他们要强奸我。”
你泪眼朦胧地抬头求救,只模糊看到一个轮廓,完全没有意识到你的这一举动让包厢里所有人齐齐噤了声。
你没有被推开。
半晌,你听见赵萸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阿尽,你怎么现在才来。”
她语调很轻软,像是在撒娇,是你之前从没见过的。
难道这个人跟赵萸很熟?
你一颗心坠入谷底,却也不敢松开手。
赵萸走到了你身边。
你身子发抖,头发散乱,鹌鹑似的埋在人怀里,唯恐被拖走,忍不住又往里钻了钻。
“不是说有礼物送给我吗?”被你抱着的人语调懒散地开口。
你脑子里一团浆糊,今天不是赵萸的生日吗?
咔哒
边上的赵萸好像打开了一个盒子。
“手表就算了,”那人冷淡的拒绝,接着伸手抬起了你的下巴,“这个礼物我就收下了。”
火金金:这个故事预计三章,后面两章都会有车车(弟弟,哥哥轮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