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清元跟妈妈解释:“妈妈,他是帮了我的保镖。”
——不然就会演变成现在这种情况。金十八心如死灰地想道。
姜清元还没原谅他,所以金十八要是现在跟他解开这个误会就无异于给自己判无妻徒刑。
所以现在和姜曼见面,他就必须也以保镖老金的身份。
金十八称之为自食其果。
姜曼打量他的眼神平静锋锐,带着几分倨傲。是个不容小觑的女人。
她对金十八说第一句话就是:“我见过你。”
和多年来一心只下围棋的姜清元不一样,姜曼多年来行走商场,见多识广。
金十八面不改色:“家兄做些地产生意。”
诚然两人都是经商的,又身处在一个圈层,但同一个圈层里又分了许多小圈子,两人领域各不相同,兴许之前什么时候在哪见过一两面也不可知。
看起来姜曼似乎对他没什么印象。她不露声色,眸光平静又发沉,忽而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您是东北人?”
金十八:“是。”
于是姜曼笑了笑,说道:“原来如此。”
似乎就是暂且放金十八在她这过关了。
金十八也挂上了不失礼貌的微笑。
心里想的是今天回去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让贺超龙快马加鞭先去给他捏一个身份出来。
姜曼要查他了。
姜曼接着客气对他说道:“今天谢谢你了。师傅。”
金十八心如死灰,面如土色。
不用谢。我谢谢你们这对一上来就爱喊人师傅的母子俩。
犹记得姜清元喊他师傅的那一天金十八记了他一笔仇,但是现在可不行了。
如果说以前金十八还能在整个s市横行霸道无所畏惧的话。那现在姜曼的身价,金十八都要对她忌惮上三分。
金十八(虽然很拽但勉强老实巴交版):“哪里哪里。我的本职工作。”
第55章
姜曼:“小元,过来。”
姜清元从金十八背后出来,走到姜曼那边去。
“没事吧?”姜曼伸手碰上他的肩膀。
姜清元:“嗯。”
“走。”姜曼面色不虞,比平时更严肃了几分。她道:“先跟我离开这里。”
从小到大姜清元连一根头发丝儿都被她保护得极好。这次出了家贼的事情让姜曼震怒非常。是,今天是还没来得及出事,等到真的出事了那会还得了?
是她看错了人。毕竟只是个小小的生活助理,原以为江修的小聪明能用到正事上,他太年轻也翻不出什么风浪来,谁能想到他这次竟连姜清元都敢动。
经由这次的事情姜曼被彻底激怒。她绝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再有发生,唯一的儿子就是她最后的底线。
姜曼侧头过去交代了一下带来的保镖几句话,准备先带姜清元回去。姜清元原先还想回棋院的,这会也被他妈妈留住了,说让他今天先待在家里。
今天姜曼的会议和日程全往后推了,就准备彻底清查一遍姜清元身边的所有人——包括调查清楚今天发生的事。
金十八此时单手插着兜站在那。口袋里一个小卡片,是他跟人家儿子当街谈恋爱的证据。
他略带思索地看着她现场安排人手先解决抓到的人,一转过脸,就看到正站在他妈妈身后的姜少爷此时一双眼睛正看着他这边。
见金十八视线忽然转过来,姜少爷嗖的一下就把目光收回去了。
嗯?在担心他被姜曼抓到吗?
金十八唇角不觉就翘了起来。
刚想上前一步,就听那边姜曼的声音在呵道:“给我查。”
精干的女人反手轻轻拨了一下额前的头发,姿容高雅。虽然她此时面容风平浪静,但实则一字一顿、语气危险:“难道这就是这个小区到处吹嘘的私密性和安全性吗?这些人今天到底是怎么溜进来的,不给个说法我跟他们没完!就是要闹到万御的老板那去,我也不会放过他们!”
人在现场还能被这么刚好cue到的金十八本人膝盖无声中箭,转过头看风景吹口哨。
保镖老金不了解,不明白,不知道。
临走之前,姜曼还转过脸对金十八说话:“改天一定登门送上谢礼。 ”
金十八自然又是谦让推辞了一番。
*
姜清元这天就没能回成棋院。
当天晚上姜曼又喊他过去问了一些话。
金十八那边似乎把事情收尾做得十分干净,纵是姜曼最后也没查出来个更深的所以然。把姜清元喊去问了几句话就放他回去休息了。
江修这一出事家里就临时少了一个司机。姜清元原本打算第二天的回棋院的,但因为家里司机被姜曼带走了,他想回棋院就得等到晚些时候或者明天。
他不想浪费时间,想了一下,最后喊了自己的另一个临时司机过来。
这个人虽然说不太靠谱,但胜在随叫随到,也算堪用。只是单纯送他到棋院这点小事情应该不能也整岔劈吧?
贺超龙把他拉到半路:“肚子饿了,我下去喝个下午茶,你要吗?”
后座的姜清元:……
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更不靠谱一点。
他在后面目送贺超龙的背影颠颠儿地往那边的煎饼果子店去了。几分钟后,回来的却是一个穿着西装的金十八。
姜清元正站在车边等人,看到金十八手里提了一个袋子,一路小跑过来。
“怎么又噜噜脸?”金十八站定在他面前,高大的身影立刻替他挡去了一点太阳。男人脸上虽然笑着,但带些讨好:“今天真的不闹你,一会儿见完面我回去上班了。”
姜清元从刚才就注意到了,今天的金十八穿着一身板板正正的西装,笔挺竖直的西装线条和脚下一双黑皮鞋衬得这人越发肩宽腿长,气质优越得在街上能一眼认出来。
“我就陪你一小会儿。先把这个吃完吧?训练多苦啊,你一会又该低血糖了。”金十八道。
姜清元手里被塞了一个热腾腾的煎饼果子。正是贺超龙刚才说的下午茶。
只是一小会儿的话,姜清元想着也行。
虽然吃东西的地点不太对,但他也不怎么在意。
他手里是一个新出锅的、超巨型的一个煎饼果子。
这家是贺超龙亲自认证过的良心好店,每一个出品的煎饼果子型号都巨大得吓人一跳,丰厚料足,拿在手里还沉甸甸热腾腾得不像煎饼果子。贺超龙原话就是老板就差把家里房产证也给你包进去了。
新鲜出锅的煎饼果子十分烫手,隔着一层纸皮子还让人有些握不住。姜清元从左手换到右手,这个烫手果子就被一只伸到眼前来的大手接过去了。
“你那手太嫩了,皮薄,你看拿着就啥事没有。”金十八替他扒开纸皮,吹了吹才递到他面前:
“吃吧,煎饼果子还得吃这样耶乎的。”
面前的青年板着一张白嫩冰冷的小脸,不说话也不动作的时候,他对面比人家高一个头有余的金十八就带些谨慎地盯着他的表情,看他有没有一点点不高兴了。
就在金十八紧紧盯着人家看的目光下,姜清元安静片刻,探脑袋过来,小兽啃食似的,从金十八手里咬下一口
金十八刚满意高兴地眯起眼睛没一会,就发现姜清元表情不对。他的脸忽地皱起来,似乎是难受又不像,他捂住了嘴。
“怎么了,烫啊?”看他眉头皱起来,金十八比他还急,伸手过去在他下巴那接着:“哎,吐,你吐出来!——对!”
舌头被烫了一下。此时的姜少爷单手捂起下半张脸,一双琥珀色的眼睛犹带些震惊。
原本还被他吓了一跳的金十八,这会看他的表情就又笑了:“太烫了是不?刚出锅,是烫了点。”
姜清元就是被家里方方面面都精细着养大的,又是猫舌头。到现在这么大了也不吃辣也不吃烫。
这个琉璃似的少爷一朝落到粗手粗脚的金十八手里,养得手忙脚乱的。这时的姜清元下意识看向街对面的咖啡店。
金十八说:“先吃这个,吃完了再去给你买内刷锅水。”
姜清元:“先买。”
金十八:“你先吃。等会儿刷锅水买回来东西早都凉了,你更吃不下。一会肯定给买行不?”
熟悉这种语言特性的人应该知道,这已经是挺温和的哄人的语气了。
姜少爷想了想,觉得也行。
于是他继续低下头,去咬着金十八手里那个个大料足的煎饼果子。
车水马龙的路边,一身崭新齐整黑西装的高大男人弯身替他举着那个太烫的煎饼果子,姜清元慢条斯理地一口口咬着。
直到那个大家伙被啃下去了快有一半,姜少爷撂挑子了。
吃不下了也行,下午茶嘛。金十八也不逼他,姜清元就看见他把煎饼果子拿过去,自己三两口就把自己剩下的解决完了。
他俩吃的好像不是一个东西,那个煎饼果子在金十八手里不烫也不巨大了,就那么几口解决了个干净。
姜清元想起来了什么,于是当时便四下转着脑袋看了看,在找什么东西。
“看什么?”金十八问。
姜清元边看边道:“刚才……”他咬下来的那块饼皮呢?
金十八:“吃了。没浪费。”
姜清元就惊讶地看着他。吃了?
“吃了就吃了,干什么这样看我?”金十八:“我能嫌乎你吗?”
姜清元不知道做什么表情好。
他要去买咖啡,金十八伸手去把袋子丢进垃圾桶里,顺便先他一步走了:“我去就行。你在这等着。”
姜清元的舌头这会已经不怎么疼了,在那等着金十八买完咖啡。
站在车来车往,热闹喧嚣的大马路边上,没一会他就看到身穿西装的金十八从店里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