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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碰一下。”
    景殃微微抬了抬头,喉结滚了滚:“碰一下,好不好?”
    鹿白唔了声,思维渐渐清晰,眨了眨眼,慢慢听懂了,面颊涨红。
    “你……”
    景殃下巴放在她肩窝,握住她的手,嗓音在她耳畔响起,含糊带哑:
    “当着宋延的面撩我……这花样,谁教给你的?”
    鹿白心慌地想要抽出手,怎么用力都不得。她别开脸,不肯看他,强行镇定的声音透出几分没底气的羞气软绵:
    “明明是你摊开放在案牍上,大剌剌打开那一页,干嘛还怪我!我以为你喜欢这样,我才……”
    景殃垂头吻了吻她,勾了勾小姑娘柔嫩的掌心,抓着往下,低声:
    “刚刚你没有回答……那我可当你默认了。”
    他鼻梁凑近,闭了闭眸,吻了吻她的嘴唇,手掌握住她手腕,用了些力道。
    鹿白被他无赖的模样搞得无法招架,挣扎之下还是被他得了手。
    她浑身一个激灵,猛然清醒几分,趁他不备急忙抽出手,红着脸匆匆将人推开,无意间把什么画卷从他怀里碰掉。
    画卷落在案牍上,露出一半内容,上面俨然画着她的五官和样貌。
    但鹿白来不及思索这些,看都没敢看景殃幽深的眸光,闷声道了句我回府了,慌不择路地穿上鞋袜跑出去。
    真是……
    色|胚!混账!
    她一口气跑回公主府,心脏砰砰直跳,扶着墙壁喘气,一路上都没敢回头。
    -
    楚宁王府的书房突然安静下来。
    方才虽是一触即分,却让人无法久久忽略。
    景殃看着画卷,上面美人画了五官、表情和一半身子,其余动作则是空白。
    他撑住案牍,手掌向下,压着眉骨间的几分狼狈。
    半晌。
    景殃闷哼一声,动作骤顿。
    片刻,他吐出口气,直起身子,从桌屉拿出一枚火折子点燃,将沾湿画卷整个焚烧殆尽。
    焚灰簌簌而落,宛如飘泊的气味,掉了一地。
    景殃走进净室里,细细把手洗净。
    走出来看到落了一地的焚灰,他回想起方才小姑娘落荒而逃的背影,耳垂泛着红。
    良久,轻啧一声。
    作者有话说:
    这幅美人肖像画总算是完成了它的任务。
    第124章
    鹿白跑回公主府后就心虚地没再去楚宁王府, 后知后觉自己可能有些过头,而且有点怂。
    所幸景殃也没计较,还遣人过来问她要不要把十八式拿过去看看, 据说这是胡伯的珍品。
    她隐隐怀疑景殃是故意的, 立刻严词拒绝了。
    三日后就是朝贡大典, 景殃又忙了起来,而且似乎还要有大动作。
    鹿白没再打扰, 次日专心研究起叛国文书。她拿了同样的信笺, 用火和水分别试了下,都没什么变化。
    但放在烛火之下, 纸笺隐隐透出模糊光亮,虽然很不起眼,却似乎隐藏着什么。
    鹿白伏案研究了会, 翻了一些史书, 正思索着,思绪莫名飘远。
    她想起, 昨日景殃握住她的手。
    当时只顾着慌张,也没留意别的, 现在想想, 她好像隐约摸到了外廓。
    很……可观。
    鹿白脸颊又烧了起来。
    都怪景殃,现在把她都带歪了!
    再也研究不下去,鹿白把案牍收拾了下走出来清醒清醒,忆起褚一间接因为她而挨了二十大板,现在不知回没回来,于是试探性地喊了一声:
    “褚一?”
    一道黑影从房梁一跃而下。
    褚一拱手:“公主?”
    “你……”
    她停顿了下, 换了个委婉的措辞:“感觉好些了吗?”
    褚一颔首:“多谢公主关心, 属下已经无碍。”
    鹿白看着他沉默内敛的脸, 心中升起几分歉疚。若不是她让褚一去御膳房,褚一根本不会挨板子。
    她想了想,道:“你等我一下。”
    褚一疑惑抬头,鹿白转身回了卧房,片刻后拿出一个白瓷瓶出来,递给他道:
    “这是父皇以前给我的褪肿药,能愈伤痕、消淤青,你拿去用吧。”
    她曾听说,侍卫和士兵的杖板都是打在背臀位置,臀还好,背部恐怕会疼许久,用武都难以施展。
    褚一自然没有药,她正好取一些给他。
    褚一愣了下,没接:“公主,属下不能要这个。”
    鹿白笑了笑,强行塞过去:“你接着吧,就当是我希望你快点好起来。”
    褚一看着她温软的笑眸,怔愣一瞬,心头忽地跳了下。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他伸出手,不自在地借接白瓷瓶。
    这里面……盛着药。
    鹿白稍松口气,露出浅浅笑意,却没注意到,这个向来冷淡内敛的暗卫忽然瞥过脸去,带着几分别扭,低声:
    “……多谢公主。”
    -
    次日,项尧之死终于在京城慢慢发酵。
    他实在是个不太重要的人物,平时劫色的事情没少做,死了反而大快人心。只是枢密院缺个院使,众官员又开始争夺这个官职,忙着自荐,没人在乎项尧的死。
    鹿白将这些消息看完后稍稍放下心,走出书房用早膳,瞥见墙壁上挂着的名家画作,忽然又想起了那天的事。
    她当时临走时,慌乱间似乎把景殃放在怀里的一幅画碰了出来,上面隐约是她的五官和轮廓。
    当时被景殃搞得心慌意乱,她没仔细看,现在想想,景殃藏着她的画干什么?
    睹物思人?还是别的什么……
    而且,那画上她的表情也不太对劲的样子。
    鹿白咬着银箸,连膳食也吃不下了,有股冲动想去找景殃问问,但又觉得他肯定说不出什么好话。
    正纠结着,朱雀街陆陆续续经过下朝的官员,公主府窗子忽然被叩响。
    下一秒,有人翻窗而进。
    鹿白下意识扭头,就见景殃穿着刚下朝的锦袍踱步而来,顺手在案几上捏了枚甜糕尝了尝。
    吃罢糕点,他又拿起她的帕子擦了擦手指。鹿白刚抬头看过来,景殃就望了过来,懒散地坐在她身旁的木椅上。
    “你……”
    她话没说完,景殃就抱住她的腰稍稍提起,放在腿上面对着自己,道:
    “想我了吗?”
    鹿白脑海里又想起那天一触即分的事情,耳廓微热,偏开头避而不答:
    “你、你这几日忙碌着朝贡大典,怎么又来我这里了?”
    “我有正事。但在说正事之前,我有件事要说——”
    景殃捞起她的双臂勾在自己脖颈上,低眸看着她:“项尧给我提了个醒,朝贡大典我要做一件大事,之后就不会有闲暇时间,可能看顾不了你。但我们阿锦这么漂亮,太容易遭受危险,我想时刻待在你身边。所以……”
    他顿了顿,吻了吻她的唇瓣,道:“什么时候答应我?我好跟陛下挑明,让你尽快嫁给我。”
    鹿白张了张口,还没说什么,景殃就轻叹一声,道:
    “不然,我这每日偷偷翻窗,跟有私|情似的。”
    “你……”
    鹿白卡了一瞬,下意识嗔道:“你亲都亲了,摸也摸了,还抓着我的手……现在还问这个作甚!”
    景殃低笑一声,手掌覆于她腰窝处轻轻缓缓地捏了捏:
    “像这样吗?”
    “你!”
    鹿白绷着脸,抓住他的手推了推:“无赖。”
    “嗯……”
    景殃又垂头亲了亲:“所以我们公主是同意了?”
    鹿白想否认,总觉得太便宜他了,还没来得及澄清什么,蓦地被他夺去呼吸。
    她眼尾晕出泪意,软绵绵地推了推他的胸膛,却怎么也推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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