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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
    她甫一开口才发现自己嗓音的娇气沙哑,抿唇低头看了眼,发现自己□□地窝在他怀里,面颊染上红晕,伸手推了推他。
    景殃攥住她的手拉回自己怀里,硬实胸膛紧紧靠过来。他下巴搁在她肩侧,嗓音带着愉悦感,低声:
    “昨晚那么会撒娇,今日睡了就跑?
    “昨晚……昨晚你还好意思说!”
    鹿白面色涨红,气急败坏地捶他。
    昨晚景殃一直让她叫,她不愿,他就趴在她耳边低哼,让她叫出声,还加大力气。
    她没忍住,遂了他的意,还在他身上挠出抓痕,但景殃有瘾了似的,一下下地摁着力道,用掉好几个鱼鳔,她压根无法躲闪,偏偏这人还压着声,不停地用那蛊惑的嗓音在她耳边说:
    “小乖,叫出来。我想听。”
    不止如此,景殃还哄着她说出一些让人脸红耳赤的话,她反抗不过,撒娇不成,最后大抵是昏了头了,红着脸全都说了一遍。
    现在想来……当时三更半夜,卧房门外寂静如针,恐怕暗卫和下人们全都听见了!
    啊啊啊啊啊!
    景殃就是个十足的混账!!!
    “你这个混账!我不理你了!”
    她气急地拉起锦被,将自己从头盖到尾。
    “公主不气,都是我的错。”
    景殃随意穿上衣袍和锦裤,撑起身子去抱她,小姑娘滚了一圈留了一个背影,只留出几缕墨发。他无奈,俯身过去,哄着赔罪:
    “不气了不气了,昨夜我把下人都赶走了,方圆四周一个人都没有,你大可放心。更何况,洞房花烛夜,温软在怀,你叫我怎么忍得住?”
    “那……”
    鹿白慢吞吞露出半个头,闷声娇气:“那你也太没节制了些……”
    “你身上一碰就一个印,我哪敢用力。”
    景殃将她整个人连带锦被抱起来,走下床塌,一边亲啄一边哄:
    “虽说叫了五次水,我哪次让你不舒服了?我都没舍得用力,你可不许冤枉我。”
    鹿白耳廓有些红,轻哼了一声却没反驳。
    景殃说的是实话,她除了最开始有点痛之外,后面不仅适应了,还隐隐沉迷其中。
    虽说他重欲,不如说他在主动伺候她。
    景殃抱着她走进净室,里里外外细心帮她沐浴一遍,她裹上帨巾赤足站在净室里,景殃把床榻和扔了一地鱼鳔的地板收拾干净,回到净室把羞得全身泛粉的小娇人抱出来,轻轻放在床榻上。
    他给她裹好锦被,转身从衣橱取来新的裙裳,回到床榻边给她穿上。
    “现在是几时了?”
    鹿白突然想起来,问道。
    “隅中三刻。”
    景殃看了眼漏刻,淡定改口:“快到午时了。”
    “这都午时了?!”
    鹿白立刻推开景殃的手,一边系上裙裳腰绦一边往床塌下走:
    “我们还得进宫觐见父皇,大婚第一日就睡这么久。”
    景殃给她鬓间戴上一枚鸾凤簪,抱到怀里起身往外走,安抚:
    “陛下召我们进宫用膳,午时之前能到即可。你不用敬茶,又不用拜见皇后,楚宁王府和皇宫都是你说了算,去迟些也无妨。”
    他抱着她坐上马车,车夫驶出楚宁王府。
    朱雀街上的行人已然不少,看到楚宁王府的马车姗姗来迟,忍不住投来打趣的眼神,夹杂着几分欣羨。
    鹿白微红着脸拉上车帘,转头就看到景殃懒洋洋坐在一边,支着下颌,噙着几分笑意看着她。
    她忍不住嗔怪:“都赖你!他们都取笑我。”
    “不是笑你。”
    景殃把她抱扆崋怀里,亲了亲她的额头,认真说:“他们是觉得你所嫁良人。”
    鹿白觉得他有自夸嫌疑,但最终还是悄悄嗯了声。
    默认了他的说法。
    马车驶入皇宫。
    昭和帝摆了一桌小宴,只邀了他们二人一同用膳,鹿白有点心虚,但昭和帝并没有说什么。
    倒是景殃代替她敬了两杯茶,昭和帝饮尽。
    “你随我去趟宗室祠堂吧,把你的名字记在皇族玉牒上。”
    昭和帝放下银箸,看了景殃一眼,道:“如何?驸马。”
    “是。”
    景殃唇边露出几分笑,撩袍起身道:
    “陛下英明。”
    “哼,得了便宜少卖乖。”
    昭和帝懒得再看他,唤来内侍备轿。
    景殃附身,勾了勾鹿白的手指,低道:
    “你先回,我去一趟祠堂就回府。”
    “好。”
    鹿白告辞父皇,去看了看温嫔和其他几个关系好的嫔妃,又去东宫拜访了鹿枕闲,最后坐上马车出宫。
    车夫驶上朱雀街,鹿白忽然想起什么,探出身子道:
    “车伯,改道去月岩山吧。”
    车夫调转方向去了城外月岩山,停在山脚下。
    鹿白独自登上月岩山,花了一下午的时间来到墓碑前,在夕阳之下为墓碑上了一炷香,撒了些纸钱。
    虽然爹爹无法再看到她,但她嫁与景殃,爹爹应当能泉下安心。
    高山广袤,春绿无垠,夕阳渐落,轻微沙沙声摇曳作响。
    鹿白走下月岩山,正要坐上马车,忽然看到迎面走来一个人。
    她顿住脚步,淡淡颔首:“卫世子。”
    没错,迎面而来的正好是卫祁光离京的马车。
    “不要唤我卫世子了,唤我卫韶吧。”
    卫祁光走下马车,一身墨绿锦衣如松落拓,仿佛清风明月的垂柳。
    他笑了笑:“公主来看国师大人?”
    这不是秘密,鹿白点了点头。
    “迟来的贺礼。”
    卫祁光拿出一个木匣递给她,轻声说:
    “祝公主和驸马新婚愉乐。”
    “谢谢。”
    鹿白接过。
    木匣很轻,不知道里面放着什么。
    她没打开,卫祁光却笑道:
    “公主殿下不打开看看?”
    “既然你这么说……”
    鹿白看了看木匣,轻轻打开。
    木匣里面放着一只白色棉绒兔子。
    兔子娃娃有双红眼瞳,通身雪白,极为可爱,看模样倒像是……
    鹿白有些惊讶:“这个跟你曾送我的那个是一对?”
    “是。”
    卫祁光苦笑了下,神情虽然算得上坦荡,但眉宇间带了些落魄自嘲的意味:
    “曾经私心把这另一半的兔子放在我房内,这样我就能拥有与你一样的东西。但卫府被抄家,京城徒留我一人,公主成婚之际,这兔子带出去着实不吉利。卫某讨嫌把兔子赠予公主殿下,至于公主如何处置,卫某不置一词。”
    鹿白对上卫祁光的眼神顿时明白了什么,微微点头道:
    “多谢。我会把这一对兔子交给驸马处置。”
    卫祁光一怔,苦笑道:
    “料到你会拒绝我,但没想到你会拒绝得这么狠心。”
    鹿白沉默了下,只道:“对不起。”
    她让开了官路。
    前方是通往西处城外的高山坎途,不知充满什么,也不知他余生会遇到什么困苦。
    她微行一礼,轻声道:
    “山高水迢,希望你前路顺利。”
    卫祁光忽然偏头,久久盯着夕阳,丹凤眼里流下滚滚的泪。
    君子之行,不知归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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