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庭简和邵谦对视一眼,而后站起身无比真挚地看向顾长志,感激之情溢于言表:“那您出门前可得给改口费啊!他都叫你爸了!”
“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顾长志怒道。
“好好好!您说您说!”顾庭简按捺住激动的心情,颤颤巍巍地坐了回去。
顾长志看向邵谦,一本正经地说道:“邵谦,我清楚自己儿子是个什么德行,单纯、固执、死心眼得很!他喜欢你,我也不想一直逆着他的心意,让他心里不舒坦。虽然你们闹出过许多笑话,但年轻人总有钻牛角尖的时候,我也可以理解。你想和庭简过,也不是不可以,但说实话,我很不信任你。”
“我理解您的顾虑,您希望我怎么做,不妨直说。”
“有一个条件,你要是答应了,我今后就把你当亲儿子看待。”
“您说。”
“你们想在一起,就得是利益捆绑的关系。但你们不能拥有合法婚姻,财产关系不受婚礼法保护。所以,从现在起,你名下的所有财产,全部赠与庭简。往后你无论是华亭,还是在我们顾家的其他产业任职,每年的工资改为1元,并且自愿放弃所有的工资□□利。有问题吗?”
顾庭简愣住了,“爸,你过分了吧?这不行!这让我怎么跟他家里人交代!不给聘礼已经不像话了,怎么还剥削人呢!”
顾长志寸步不让,“只是做个保险而已。感情是有风险的,需要想办法规避。条件是有点苛刻,但倘若真的如你所说,他完全信任你,这不是问题。”
“庭简,不用多说了,我同意。”邵谦坦然地说。
“你这都能同意?”顾庭简目瞪口呆,这种丧权辱国有辱人性的压榨条款说出来不就是侮辱人吗?怎么会有人能够接受!
“邵谦,你想清楚了,哪天我要是心情不好要和你分手,你就得去喝西北风!”顾庭简提醒道。
邵谦转头看向他,眼神无比坚定,“你不会。”
“这么信任我?”顾庭简还是希望他考虑清楚,“那你跟家里怎么交代啊?”
“什么交代不交代的!我们家都交给他打理了,还要什么交代!不想他喝西北风,你不会多给点零花钱啊!”顾长志重重拍了拍桌子,“吃饭!菜都凉了!”
顾长志累了。
他拼搏一生,两个儿子一个自由散漫,一个狡诈阴险,都不是做接班人的料子。
可他又不甘心,这么大的家业就不管了?
他有的时候都在想,顾庭简要是个女孩子就好了,找个靠谱上进的年轻人把他给嫁了,就让女婿来打理就好了。
现在有了邵谦,邵谦倒是勉强符合所有他对女婿的想象,可顾庭简偏偏是个男孩。
两个孩子愿意在一块儿,他还能有什么好奢求的?
凑活凑活过得了。
饭吃到一半,顾长志突然又开口道:“顾庭简,晚上带人回家见了你李姨,知道该怎么说了吧?”
“啊?”顾庭简一时没反应过来。
“您放心,我们知道。”邵谦接道,“要说,妈,我和庭简不会有孩子,有再多的财产也没人继承,庭简只有卓枫一个亲弟弟,我们留下的,都会留给您的孙子孙女。”
“你看看人家,长脑子和不长脑子怎么就区别这么大!”
顾庭简美滋滋地答道:“那您能白捡一个长脑子的儿子,也该满意了。”
事情发展得格外顺利,晚边的时候,邵谦这套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说辞实践,李云萍看待他的眼神简直比看待亲儿媳还亲,剥个荔枝都生怕他被粗糙的外皮划伤了指甲。
顾庭简当然也不甘示弱,到了夜里,心血来潮地要给邵谦剪指甲。
邵谦不耐烦地推开他,“我又不是布丁,不用你给我剪!”
顾庭简蛮狠地一把将他的手拉了过来,煞有介事地说道:“你这小狐狸肯让我剪指甲,我才敢相信,你不会拿爪子伤我。快,发誓从今往后,永远都不会背叛我。”
邵谦说不出这么肉麻的话,缠着他的脖子想要吻上去,想用行动来证明自己的决心,被顾庭简一把按住,“我要你说话!”
邵谦无奈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我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但我只要和你在一起,我就有抵御未来的决心。我在此发誓,无论贫穷还是富裕,疾病还是困苦,灾难还是战争,一切皆不能将我们分开。我永不背弃你,直至死亡夺走我的最后一次呼吸。顾庭简,现在,我可以吻你了吗?”
顾庭简万分满意,“嗯,可以了。”
当他将头凑过来的时候,顾庭简才低声在他耳边咬道:“我也愿意。”
把所有的青春耗费在同一个人身上,虽然说出去会因为太过痴情而被嘲笑,但夜深人静,自己回想的时候,顾庭简总会觉得有种特殊的温暖。
陈年发酵的爱意是一种很难以言说的情感,哪怕面前这个人千疮百孔,也想去给对方一次机会,和他相互折磨地纠缠下去。
万一,他知错能改呢?
万一,他就是那个唯一呢?
因为见过眼前这个人所有的样子,因为填满了所有的未完待续,所以,他们的之间,才没有任何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