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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这段适应期,恰好就是她情绪最为不安的时候。
    沈知意含笑看着张寒梅失落了片刻,这才上前开口道:“妈,我先出去一趟。”
    张寒梅原本有些茫然失措的情绪瞬间化为怒火,对着沈知意就是一顿大骂,“出门出门,你天天就知道出门!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去了哪里,你可别忘了,你姓沈,不是张家人!”
    沈知意叹了口气,心里对张寒梅竟然生出一丝怜悯。按照她的逻辑,她这个姓张的,又有什么立场来说这句话呢?姓张的拦着姓沈的,不让姓沈的去张家。这个逻辑,谁看了不说一声别扭。
    不过,这也是时代的限制,沈知意也不想和张寒梅争论这个,反而深深叹了口气,担忧地看着张寒梅,一脸“我都是为你好”的表情,缓缓开口解释,“妈,我去外公外婆家,也是替你着想啊。血缘关系是斩不断的,你真的乐意让别人在后背戳你脊梁骨骂你白眼狼?”
    张寒梅神情一滞。
    沈知意再接再厉,“我是小辈,去和外公外婆还有小舅舅缓解关系再好不过了。你不是经常和我们说,女儿还得靠娘家,我们以后也要指望大哥替我们撑腰。那就更加不能和外公外婆断了亲呀,不然,妈你都没娘家了,谁替你撑腰?”
    这波实属是用魔法打败魔法了。张寒梅的表情逐渐变得茫然,绕进沈知意这个逻辑里根本出不来。
    沈知意又叹了口气,“都说娶了媳妇儿忘了娘。大哥现在顶了您的工作,工资发在他手上,到时候再娶个媳妇儿,您没工资,天天在家给他们洗衣做饭,不还得看儿媳妇的脸色?”
    张寒梅脸色大变,又瞪了沈知意一眼,把不安全化成怒火,愤怒地警告沈知意,“别胡说八道,你大哥这么孝顺,怎么可能会让他媳妇儿踩在我头上?”
    沈知意缩了缩肩膀,一副被张寒梅吓到了的模样,听话地点点头,“妈您别生气,是我胡说八道。”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沈知意都乖巧道了歉,张寒梅却觉得心里更加堵得慌,见沈知意还十分不安地站在原地,一脸不知所措,张寒梅没好气地挥了挥手,赶鸡崽子似的,“要出门就快点出门,别杵在这里碍我的眼!”
    沈知意嘴角一翘,再怎么虚张声势,张寒梅还是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知道自己要去张家,也不再像以前那样阻止。
    隔阂的种子已经种下,就看什么爆发了,反正沈知意不会让沈知行过得安稳。
    秦曼知道沈知意会来,早就准备好了零嘴儿。让沈知意惊讶的是,桌子上竟然还摆了一些大白兔奶糖,这可是比肉还要难买的东西,没想到张云卿也能弄来。由此看来,张云卿的人脉确实不容小觑。
    张仲廉剥开一颗糖递给沈知意,含笑道:“这奶糖含奶量不错,你吃了正好还能补点钙。”
    沈知意也没和二老客气,笑眯眯地接过糖往嘴里一塞,口腔登时就弥漫着一股浓郁奶味儿。
    沈知意在秦曼面前可活泼了,乐呵呵显摆,“我一点都没偷懒,昨天睡觉前还背了一遍穴位。不信您来考考我,我肯定没把昨天学的东西又还给您!”
    秦曼被沈知意逗得连连大笑,不过涉及到学习的事儿,秦曼就变得十分严肃,沈知意把一个穴位按偏了一点点,秦曼都会毫不留情地指出她的错误,并严肃向她强调,“学医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旁的东西还能出错,学医要是出错了,那就有可能害了别人一条命!这穴位,一寸都偏不得!”
    沈知意下意识地挺直了背,同样严肃地保证,“是,我记住了,绝对不敢忘!”
    张仲廉忍不住咳嗽一声,给秦曼递了杯温水,又给了她一个暗示的眼神。
    秦曼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对外孙女太过严格。一看沈知意满脸严肃并没有什么不满委屈的样子,秦曼更是暗暗点头,看向沈知意的目光更为柔和。接下来教沈知意时,秦曼更是用了十二分的耐心和细心。
    好在沈知意学习能力很是强悍,秦曼想尽可能在短时间内把医术都教给沈知意,换做别人,这二十天能把全身穴位记清楚已经很不容易了,沈知意记住这361个穴位就用了两天。
    这样的学习速度,一旁的张仲廉都忍不住惊叹,“看来我们知意还是个小天才。”
    沈知意不由有些心虚,天才两个字她还真算不上,勤奋再加上记忆力好罢了。
    秦曼和张仲廉看沈知意却自带滤镜,天底下的家长都一个心态,孩子绝对是自家的好。五分优秀都能给放大到八分,更别提沈知意这种本来就有八/九分的实力,在两位老人眼里那就是聪明爆表,妥妥的天才。
    秦曼很是欣慰,“你把这些穴位都记住了,明天咱们就能学针灸。”
    针灸在沈知意眼里自带神秘色彩,听了秦曼这话,沈知意还有些小激动,金针刺穴,那可是绝技呀!等到自己学好了这门本事,以后还能开个养生馆呢,一准儿受欢迎。
    这么想着,沈知意的学习动力就更足,回家后,面对沈知行的挑衅和沈知秋的阴阳怪气都把他们当空气,在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记人体经络图。
    沈知行也纳闷儿,偷偷问张寒梅,“知意这是转性儿了?”
    张寒梅还因为沈知意那番话心里对沈知行有点芥蒂,听了沈知行这话也只是淡淡地回了句,“知意本来就文静,这几天也是被逼急眼了。现在这样不挺好?”
    “那当然好。”沈知行摸了摸下巴,“谁想天天闹来闹去地过日子,她消停了最好,我们都能轻松点!”
    说着,沈知行还乐呵呵地对张寒梅提起他接下来的打算,“我也是能拿工资的人了,等我发了工资,就给妈买一罐雪花膏,再和工友们去看一场电影。对了,今天还有跟我说,他们有路子搞来绿军装,我也想给自己买一套,精神,体面!”
    这会儿最时髦的就是绿军装,谁要是能穿上一套军装,那走在大街上绝对能收获一大批羡慕的目光。
    沈知行最是好面子,有了工资,自然是要给自己添置点行头。他还想再给自己买块表呢,以前不敢问家里要,现在都能自己拿工资了,沈知行哪还会考虑那么多,早就列了一大堆自己想买的东西。算算价格,一块手表125块,还是沪市的高档货,戴上多有面子啊!也就半年工资,买得起!
    张寒梅却听得心里堵得慌,脑海里不住地回想起沈知意先前对她说的那些话,看着沈知行还在那儿念叨着要买哪些东西,张寒梅心里更加不痛快,嗖的沉下脸,拿着抹布擦了擦桌子,又用力将抹布往桌上一扔,开始发火,“一天天的就知道吃,干活就没影儿了,我欠你们的是不是?”
    沈知行从来没有要做家务活的概念,只当这话是在骂沈知意,完全没当一回事,还特别贴心地冲着沈知意屋子喊了一声,“知意,说你呢,快出来帮忙!”
    沈知意从屋里出来,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沈知行,指着地上放着的菜,笑眯眯地对沈知行说道:“明天可是你的主场,体现你一片孝心的时候到了,赶紧表现表现,明天爷爷奶奶吃的菜,都有你一份功劳,老人家肯定更加感动!”
    这死丫头什么时候嘴皮子这么利索了?沈知行咬牙瞪着沈知意,沈知意回以无辜眼神,意思十分明确:孝心可不是动动嘴皮子就有的,自己动手啊!
    沈知行还在瞪沈知意,却不料张寒梅突然开口给他们安排了任务,“你俩一起干,知行摘菜,知意洗菜,两个人的孝心都不能缺。”
    沈知行震惊地看了张寒梅一眼,张张嘴想说些什么,又想到他刚刚才顶了张寒梅的工作,难得听话地搬了张小板凳坐下开始摘菜。
    沈知意还等着明天搞个大新闻,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和沈知行多费唇舌。反正两个人一起干活,谁也没占便宜,那就干呗!
    张寒梅手里乒乒乓乓的,动作显然比以往要重,就连沈建国这样粗神经的人都察觉出几分不对,忍不住问张寒梅,“你这是怎么了,吃炸药了,这么不高兴?”
    张寒梅的嘴唇动了动,又忍了下去,按下了心中的不快,手上动作也轻了一点,瞪了沈建国一眼,“我没事!”
    沈建国莫名被瞪,更是摸不着头脑,这还叫没事?就差在脸上写着“别惹我”三个大字了。
    沈建国想了想,坐到沈知意身边,压低了声音问她,“你今天又惹你妈生气了?”
    沈知意十分委屈地看着沈建国,为自己叫屈,“你们出门后没多久,我也出门了,哪会惹妈生气啊?”
    “那就奇了怪了,她现在在家好好的,不用上班,就做几顿饭,不挺好?还有什么好生气的?”沈建国实在想不明白。
    沈知意心下冷笑,职业女性突然变成一点收入都没有的家庭主妇,马上要过着掌心朝上问人要钱的生活,张寒梅心里能痛快吗?
    只可惜,这个道理,沈建国父子,甚至是沈知秋都不会明白。
    沈知意当然不会点破这一层窗户纸,慢悠悠地干完自己的活就回屋准备睡觉,明天还有一场好戏呢,可得好好养养精神。
    第二天,沈爷爷和沈奶奶来得挺快,沈知意抽空去楼下走了一趟,确定陈婶的亲家也来了后,这才微微一笑,从容地上楼回家。
    屋里,沈奶奶先是高兴得将沈知行夸了又夸,又关心了一下沈知秋的腿,最后才把目光落在沈知意身上,嘴角往下耷拉,刻薄的模样便再也藏不住,“我已经当过一次恶人,索性再当一次。知意,你爸心疼你,不好开口,那就由我来说!下乡这事儿,就你去,没得商量!”
    第8章
    沈奶奶这话一出,屋里顿时陷入一片寂静。
    沈爷爷点头附和,沈建国偷偷松了口气,张寒梅眼神复杂,沈知秋心中一定,想笑又忍了下去,只有沈知行理直气壮地教训沈知意,“没错,奶奶说得对。你看你闹的,家里这几天,为了你的事儿,都不得安生!规矩在这里,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你就认了,别再闹!天天板着脸,我们工作忙了一天,回家还要忍着你的脾气,也够累的了,你就不能懂事点?”
    沈知意全当他在放屁,看都不看他一眼,沉默地低下头,背却挺得笔直,无声抗议。
    沈奶奶还在那儿说呢,“你也别觉得委屈,家里就你们三个,知行得留在家里,知秋摔断了腿,你不去,谁去?难不成让我去,那也行,我干农活可比你利索,但人家不要我这老太太呀!人家要的是知识分子,去建设农村的!”
    沈知意伸手擦了擦眼角,黑白分明的眼珠就这么看着沈建国和张寒梅,泪盈于睫,“我知道家里没办法,只能我去。下乡光荣,但我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又没有钱和票,到了乡下可怎么活?”
    说着,沈知意的声音已经带了哭腔,泪眼朦胧地看着其他人,肩膀微微颤抖,声音也十分小,“我…我害怕,还想活着再见到你们。”
    花一样漂亮的小姑娘,流着眼泪小声说自己害怕,再铁石心肠的人都要心软。
    沈建国和张寒梅自然不用多说,他们平时再忽视沈知意,沈知意也是他们的亲生女儿,哪能受得住这个。沈爷爷沈奶奶也直叹气,沈奶奶也不自觉放柔了声音,几乎是在哄小孩,“知意你先别哭,农村苦是苦了点,也不至于要人命,别自己吓自己。”
    沈知行见沈知意闹了这么久终于松了口,更是松了口气,拍着胸脯说道:“没钱没票,从家里多带点就行,多大的事儿啊。”
    沈知秋不得不顺着沈知行的话往下说,“是啊,都是一家人,我们哪会这么狠心不管你?下乡真的不至于会没命,不然的话,我先前主动答应下乡,那岂不是想自杀?”
    这个时候,沈知秋还不忘见缝插针暗暗抬高一下自己。
    张寒梅和沈建国也松了口气,张寒梅更是直接瞪了沈知意一眼,没好气道:“你这孩子,脑子里成天琢磨些什么东西呢?这胆子也不知道随了谁,比耗子还小。怪不得平时憋不出几句话一点脾气都没有,这几天还会顶嘴闹脾气了,合着你是觉得下乡会没命啊?哪个聪明蛋告诉你的,每年那么多知青下乡,你就不会动动脑瓜子想想这话的真假!”
    沈知意抿了抿嘴,声音更低了,“我同学的姐姐,前年下乡的,碰上洪水,为了救老乡的孩子,牺牲了。”
    屋里又是一阵沉默。
    许久,张寒梅才“呸呸呸”了几声,手指差点戳到沈知意脑门儿上,出奇愤怒,“你就不能盼着自个儿好?也不嫌晦气!好好一个大姑娘下了乡,也得给我全须全尾报平安!”
    沈知意眨了眨眼,一滴泪珠从眼角滚出来,伸手抓住张寒梅的手,红着眼可怜兮兮地喊她,“妈,我什么都不会,不会种地,也分不清秧苗杂草,力气还小,我都不知道到了乡下我能干什么,会不会饿死自己。妈,我好害怕呀!”
    “你这孩子!”张寒梅的火气消下去后,也开始心疼起沈知意来。这孩子确实年纪小了点,还没满十七岁,背井离乡去农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说不准这一辈子都要在农村过了,对她来说,几乎是改变一生命运的事,委屈害怕,也是人之常情。
    这么个瘦弱的模样,打小还不爱说话,说的好听点叫文静,不好听就是木讷,不会来事儿。真要到了农村,人生地不熟的,不得被人欺负死?
    张寒梅这么一想,也开始头疼起来。
    沈知行见沈知意这般可怜的模样,也忘了这几天沈知意是怎么和他针锋相对的。毕竟原主前十几年给他们留下了固有印象,沈知行想着这段时间可能就是最后一次见这个小妹妹了,又怕她接着闹,不肯下乡,还闹出什么大事来,索性直接表态,“不会干农活你就跟着别人学,谁也不是天生就会的。至于钱和票……你等等!”
    说着,沈知行便起身去了他房里,没多久就拿了一把钱和票出来,全都给了沈知意,“喏,别说我这个大哥不仗义,我这些年攒下的家当可都给你了,你自己好好收着。”
    这一堆钱和票,零零散散的,面额倒是比沈知意先前翻出来的存款要大一点,估摸着应该能有个四五十块。沈知意一言不发,默默将这些钱和票收好。
    沈知秋也坐不住了,想着沈知意先前威胁她的话,万一这傻瓜蛋还想着命不命的,真的请来个厉害的大夫把她的腿给治好了,那下乡的人岂不是又成了她?
    现在下乡的人名字还没报上去,沈知秋也不敢大意。见沈知行都开始给沈知意塞钱和票了,沈知秋这个原本该下乡的人自然也不能没有任何表示。明面上,要下乡的人该是沈知秋,沈知意可是因为她摔断了腿才不得不被家里逼着下乡的。和她一开始主动跳出来表示要下乡不一样。
    沈知秋想要维护自己大方懂事的人设,这会儿自然也不能落在沈知行身后,忍着肉疼对沈知行说道:“大哥,我腿脚不方便,你帮我去我房里,把我柜子里那个军绿色的书包拿过来。”
    不用多说,沈知行也明白沈知秋要干嘛了。他和沈知秋这些年没少较劲儿,主要战场在于怎么向父母要钱。两人各显神通,要来的钱数目基本相差不大。
    沈知行原本还有些郁闷,攒了这么多年的家当一下子全没了,听了沈知秋这话,沈知行立马又精神了,麻溜地站起来去把沈知意的军绿色书包拿了出来,心里竟然还有一种奇异的愉悦感。
    果然,肉疼的时候有一个人和你一样要大出血,痛苦的感觉就没那么强烈了。
    沈知秋比沈知行更憋屈。沈知行现在顶了张寒梅的工作,以后每个月都有工资拿,沈知秋可没这份待遇,钱和票都给了沈知意,那她就真的没有一分私房钱了!
    奈何这么多双眼睛看着,沈知秋话都已经放了出去,再想反悔也来不及了,只能强忍着心痛,一脸轻松地把钱和票都拿出来递给沈知意,脸上还是惯常在长辈们面前展露的温婉大方,柔声对沈知意说道:“也怪我不争气,不然你也不用受这份罪。这些钱和票你拿着,以后姐要是找着了工作,再给你寄些过去。”
    见沈知意毫不客气地收下了她攒了多年的私房,沈知秋的眼角又是一抽,恨不得把东西从沈知意手里抢过来。但可惜的是,她也只能想想,并不能真这么干。
    不仅不能这么干,沈知秋还要趁此机会在长辈们面前塑造一个更温柔懂事的形象,笑着对沈知意说:“下乡的知青要自己准备军挎,我这个军绿色的书包正好能派上用场。反正我腿断了,要在家休息几个月,顺便帮你把字也给绣了。”
    这时候,知青下乡可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所有下乡的知青都要穿着绿军装,军帽和军挎就要自己准备。军挎就是军绿色的挎包,上面还要绣上鲜红的“为人民服务”五个大字。
    沈知秋说的替沈知意绣字,指的就是这个。
    沈知意当然不会拒绝,抹了抹眼泪,小声道:“谢谢姐姐。”
    有了沈知意这句话,沈知秋就精神一振,当即看了看四位长辈,笑眯眯开口,“谢什么谢,我可是你亲姐姐,帮你做点绣活,哪里用得着说谢谢?”
    沈奶奶点头,“知秋说得对,就让她把字绣好。”
    说完,沈奶奶又夸沈知秋,“果然还是你懂事!”
    沈知秋羞涩一笑,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脸上也恰到好处地泛出一丝红晕。
    沈奶奶更乐,“知秋确实贴心,等她腿好了,再慢慢打听打听,看周围是不是有其他的工作,临时工也行。再不行,咱们知秋模样生得好,挑个有工作的对象也行!”
    “哎呀奶奶,你说到哪里去了!”
    “呀,这就害羞了?”沈奶奶大笑,“奶奶这才是为你好呢!别害羞,听奶/奶的,准没错!”
    沈知意听着只觉得讽刺,同样是孙女,一个马上就要下乡,也就得到几句话,说完就抛在脑后。要是原主在这里,听到沈奶奶这番话,那真是心都要被扎穿,二次伤害彻底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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