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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舒望拎起放在钢琴上的限量手包,说出真实目的:“我担心遇到前夫的朋友,忍不住又动手,和你一起去,你还能拦着我点。”
    这个理由洛泱无法拒绝,起身上楼换身正式的西装,与明舒望一同前往那座法式庄园。
    霍序商和简裴杉先后离开,气氛压抑的酒窖里一下热闹了。
    这些阔少平时走到哪儿都被人溜须拍马,追着捧着,从没受过这种屈辱,当着霍序商的面装死,现在人一走,一个个又活过来了。
    “霍总这阵仗我还以为小情人是他的挚爱呢!”
    “霍总上回在拍卖会和洛泱抬杠,逼的洛泱多花了几百万,我看他对洛泱也没多重视。”
    “你们不觉得霍总的审美有问题么?洛泱是挺好看,可总是冷冰冰的,小情人看着讨喜多了。”
    “可不敢这么说,人家霍总就喜欢啃冰渣子,哪像我们这种俗人,都觉得替身更好看呢!”
    薛意越听,越觉得洛泱这个名字很耳熟,扶着额头苦思冥想,到底在什
    喃
    么地方听过这个名字。
    尖利的高跟鞋似钢琴高音键一样从楼梯上传来,越来越近,伴随鲜红的裙摆摇摆欲坠,明舒望气定神闲,手里拎着手包。
    那位方才说话的人惊愕地回过头,明舒望上百万的包来势汹汹地重锤在他背后,皮笑肉不笑地问:“你们在这说谁坏话呢?活腻味了是吧?”
    楼梯上下来一位高大俊挺的男人,薛意见了他,终于想起来在什么地方听过洛泱的名字了!
    青镇和简裴杉拍吻戏的男人就是洛泱!
    明舒望落落大方地一挥手,“给没见过的朋友介绍一下,这位是洛泱。”
    薛意大脑cpu被这复杂的关系干烧了。
    洛泱目光扫过众人,点点头,算作打招呼,没有和大家一起坐沙发,挑了旁边独立的吧台落座。
    那些个受了霍序商羞辱的阔少,正愁着没机会报复,大好的机会就送上门了。
    洛泱是霍序商最在乎的人,是霍序商心里神圣不可触碰的存在,在场每个人都清楚洛泱在霍序商心里的分量。
    韩少话里有话,“明姐,你来的太晚了,霍总刚带着他的小情人离开,你错过了一场好戏。”
    明舒望坐在几个人当中,潇洒地点一根烟,笑得意味深长,“霍总的小情人,和我有什么关系,你是想说给洛泱听吧?”
    韩少脸皮厚实,被她戳穿依旧笑眯眯地说:“霍总平时藏着掖着,今天我们是头一回见,不得不说是真漂亮,我就没见过这么标致的美人。”
    说着,意犹未尽地舔舔嘴唇。
    明舒望睨一眼事不关己的洛泱,笑着说:“那当然,也不看看是谁的替身。”
    韩山故作惋惜地叹口气,别有用心地道:“漂亮归漂亮,但没洛少那么好的命,他都不知道霍序商把他当替身,还以为是真爱呢。”
    刚才被霍序商羞辱得很惨的白少,也发话了,“霍总那可是薄情寡义,以前跟过他的一个小演员后来跟了我,他跟霍序商睡了一回,霍序商给了他不少资源,他也以为那是真爱呢,为了见霍序商要死要活地闹,霍序商直接把他从公司踢了,一点情面都不留!”
    “所以洛泱回来了,那个小情人命运多舛哦!”
    “说什么呢!人家洛少可还没答应霍序商的追求,上次接风洗尘宴霍序商拉着我们等了多久,洛少也没赏个脸露面。”
    洛泱中指推了推鼻梁上轻薄的眼镜,只关注一个问题,“他不知道自己是——替身?”
    韩山笑嘻嘻地说:“是啊,谁敢告诉他?告诉他就是得罪霍序商,以后别想在紫藤市混了!”
    这和洛泱原本以为的不太一样,他以为霍序商与替身的关系是一场明码标价的交易,即便这种关系令他不屑,但也是你情我愿,不存在任何欺骗。
    可现在那位替身是个被蒙骗的倒霉蛋,无辜卷入霍序商暗恋他的这场狗血戏剧里。
    洛泱摘下眼镜装进口袋,锐利双眼洞若观火,问道:“你刚才说的好戏,是什么?”
    众人一言一语,添油加醋地把刚才的情形说一遍。
    “啧,那小替身真够可怜的,霍总当着我们的面又搂又抱,还压在沙发上要用嘴给喂葡萄汁……”
    “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人家留,这是把人家当什么人呢?”
    “还能当什么?欢场里的小玩意呗,霍总要是当人看,能这么来?”
    “你是没看到多可怜,也不知道他那得罪了霍总,就被当众羞辱,我们这么多人看着都是这样,平日里还不知道什么样呢!”
    说着说着,韩少望着洛泱,情真意切地说:“洛泱你别上心,我们都看出来霍总的心里只有你,那位根本不是你的情敌。”
    明舒望掐了烟,暴怒扇一巴掌韩少的后脊背,“谁在乎霍序商的心里有谁?他可别在这装深情了。”
    “怎么能算装深情?”郑少笑眯眯地说,“那位可真像洛泱,又是学油画又是学钢琴,还给戴副眼镜,霍总可都是往洛泱的方向培养。”
    洛泱目光沉静,一句一句听他们说完,拿起酒瓶倒杯酒,仰起头一饮而尽。
    在他的心中,霍序商的情人不再是明码标价的替身,而是被卷进霍序商独角戏里的无辜受害者。
    或许是一件小事,惹得霍序商不愉快,被当众肆意羞辱,而旁观的这群人,没有人制止,只把他的屈辱当做笑谈。
    能画出“宇宙”那样奇思妙想的画,有趣大胆,在艺术界前途无量。
    这位画家的本人也像“宇宙”那样是一幅剔透玲珑的画,而洛泱却耳闻这幅画遭人肆意地折辱践踏,只觉得心痛惋惜。
    洛泱喝完杯中酒,朝着明舒望递一个眼神。
    径直走上楼梯离开。
    薛意终于从头脑风暴里回过劲来,还没喝酒的他,比喝了酒还要晕眩。
    第12章
    霍序商挨了一巴掌,俊雅的脸上鲜红的五指印,他浑然不在意,顶着这张脸穿过人群惊异地眼光,简裴杉先他一步上车入座,倚着座椅望窗外。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见霍序商的脸,立即挪开眼装做不存在。
    漆黑的轿车穿过林荫大道,驶出葡萄酒庄园。
    霍序商掏出手机给严修发信息,不管是威逼还是利诱,得让酒窖里那帮酒囊饭袋闭嘴。
    这件事传出去,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他从来没这样不计后果,醋意大发的样子理智全无,完全跟随本能行事,只想要让所有觊觎简裴杉的人都知道,简裴杉是属于他的所有物。
    简裴杉今天的样子太像洛泱了,他才会把对洛泱的感情投射到简裴杉身上。
    他不准许任何人玷污洛泱,就想连肖想洛泱都是一种罪过。
    这是今天的行为唯一合理的解释,不然呢?
    至于挨简裴杉的一耳光,霍序商无所谓,他干的事不体面,与简裴杉扯平了。
    简裴杉侧着头靠着车座,眼神静静地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梧桐树,被霍序商揉的散乱的卷发掩在白净细腻的脸颊,恹恹的丧气。
    霍序商发完信息,一回头就看见他这幅消沉的样子,不明白他有什么好难过的,挨巴掌的是他,在众人面前颜面扫地的也是他。
    简裴杉有什么好丧气的?
    他摸了摸作痛的脸颊,心不在焉地说:“我的朋友是一帮不入流的人,以后不带你见他们了。”
    简裴杉低下头,看着手掌一言不发。
    霍序商宽宏大量地说:“不用放心上,原谅你了。”
    他不会允许洛泱的替代品任何不完美,每周家里都会来美容师给简裴杉从头到脚护理。
    简裴杉这双握画笔弹琴的手是重要呵护的区域,清秀端庄,手指纤雅,干净的没有任何瑕疵。
    霍序商也低头看他的手,简裴杉自打上车没说过话,他今天心情不佳,被磨得快没了耐心,“怎么?等着我低声下气地哄你?”
    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简裴杉头发遮掩的侧脸,嘴唇抿的紧紧的,像是在压抑情绪。
    霍序商彻底没了耐心,打开车窗,掏出一根烟衔在嘴里点上火。
    简裴杉以前从来没有这样过,虽然不像洛泱,但懂事听话,问什么答什么,很乖巧安静,像条小狗似的守在家里。
    今天多大点事,竟然学会耍脾气了。
    司机朝车镜里看一眼,突然说:“简先生,手套箱里有纸巾。”
    霍序商怔了一下,一把抬起简裴杉低垂的下巴,细闪明亮的眼泪在眼眶里蓄满,眼圈红红的,睁着眼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他的衬衫袖子抹了抹溢出来的眼泪,心疼得不行,“你哭什么?”
    简裴杉推开他的手,侧过身闷闷地靠在座椅,只给他留个后脑勺。
    霍序商把烟扔了,转过身子看着他的侧脸,“你别哭了,挑一件礼物,价钱无所谓,我送给你。”
    “我没哭。”简裴杉捋起头发搭在耳后,脸上眼泪已经擦干了。
    霍序商压低声音哄:“阿拉伯的纯血马怎么样?很温顺,你可以骑着出去玩。”
    简裴杉安静地摇头。
    霍序商坐得离他更近,“斯坦威皇冠珠宝的钢琴,这个你喜欢么?”
    简裴杉瞥他一眼,没说话。
    “或者——925莱伊龙舌兰酒,这个需要预订,没那么快能拿到手。”
    霍序商向来对待与他春风一度的人毫不吝啬,该给的甜头都会给,但对简裴杉他是千金博美人一笑,提到的这些物件都贵的令人咋舌,任何给出的甜头都不及。
    简裴杉忽然低低笑了,笑得霍序商以为他喜欢这个,简裴杉却笑着问:“这些是谁喜欢的?我一样都不喜欢。”
    阿拉伯纯血马,斯坦威钢琴,龙舌兰酒,那都不是他喜欢的。
    霍序商愣怔,只知道洛泱喜欢什么,简裴杉喜欢什么,完全不知道。
    他为洛泱买过数不清的礼物,洛泱一份都没收过。
    简裴杉没问他索取过任何物品,他也从来没想到过送过任何礼物给简裴杉。
    简裴杉解下脖颈配饰丝巾,打开车载冰箱,取出罐冰镇苏打水,仔细裹上丝巾递给他,“消消肿。”
    霍序商接过在脸颊上滚动,嗅着干净的橘子花味,简裴杉如此温柔体贴,心里更不是滋味。
    他心不在焉,压的脸颊痛得蹙眉。
    简裴杉拿过他手中的汽水罐,轻轻地在他脸颊红痕上滑动,霍序商一动不动看着他这张温钝漂亮的脸。
    近在咫尺的唇红齿白,柔软湿润,霍序商突然很想亲上去。
    刚才在酒窖里,是因为他爱洛泱,所以要宣示主权,但现在的冲动比刚才更强烈,他急切地想碰上去咬住狠狠地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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