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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叫我来干嘛?”
    晚自习下课,校长办公室里,唐元这样对褚品良问道。
    褚品良将烟头在烟灰缸杵灭后,朝唐元伸出一只手,“坐。”
    他旁边刚好有一张板凳,但唐元知道他不是这个意思,回握住他的手。
    看到她的动作,褚品良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手上轻轻使力,便把唐元带到大腿上。
    “下个月,我要去京城出差。”
    说完,他又贴在她耳廓问,“会想我吗?”
    “你猜。”
    “老实说,我不想猜。”褚品良指尖插入她的黑发,小心打理着,“因为,每次元元让我猜,却又不肯给我一个明确的答案。”
    褚品良自顾自梳完她头发后,又添道:“走前给你带了点礼物,今晚,拆拆。”
    说罢,褚品良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好些东西摆到桌上。
    “都会是元元喜欢的。”
    这些礼盒有好几个,都被精致的彩纸包了起来,大小不一,看上去还真让人有拆解的欲望。
    唐元是有些兴奋的。一直以来,她并不缺钱买东西…只是,缺乏一个送自己礼物的人。
    不过,当她拆开几个大的礼盒,看到是洋娃娃、水晶球和音乐盒时,刚才还跌宕的心情忽然就平静了下来。
    “表叔觉得我现在还是喜欢洋娃娃的年纪吗?”
    虽然,能从外观和材质看出来,这些东西价格不菲,褚品良也是花了心思的,唐元还是问出了这句话。
    褚品良双手一摊,“当然,元元才十八岁,不正是该喜欢这些东西吗?”
    唐元不应答,继续拆最后一个小礼盒。是一只迪奥口红。不过,当唐元仔细看包装时,才发现这是一只粉色系口红。
    “我不是说了要999系列吗?”
    “我问过柜员了。”褚品良拿过唐元手上的口红,再次把她拉到自己大腿上坐着。他端详了一会儿唐元姣好的面容,慢慢拧开口红,指尖挑起她的下巴,依着她的唇形,仔细将唇膏涂了上去。
    “她说像你们这种小女孩子,适合粉色。”
    语毕,唐元原本红色泛着点紫的嘴唇立马变成饱满的杏粉色。褚品良微笑,仿佛艺术家在欣赏创作的作品。
    “这才是最适合元元的。”
    他用指腹描绘着她的唇纹的模样,亲密又老练地吻下去。
    一番唇齿交缠。但不多久,唐元纤细的手腕缓缓推开了他,像个小孩一样,赌气般宣布:“我要参加今年的网球比赛!”她说着话,嘴上还是斑驳的粉色口红痕迹。
    “梧桥联赛?”褚品良思索着,就像是在处理什么棘手事。
    梧城和桥城临近,每年秋天都会联合举办中学生网球比赛,两个城市的学生都能参加,获胜者还有证书、奖金等丰厚奖励。
    “宝贝,我不希望你参加这次的比赛。”
    “为什么!”唐元急躁起来,声音有些大,“是不想让它影响学习吗?够了吧,你知道我最讨厌那些东西!”
    “你的学习的确是我考虑的要素之一,不过,更重要的,”,褚品良伸手,顺着唐元的大腿一路摸到脚踝,并在这里停下,“你这儿不能再受伤了。”
    “忘了吗?两年前,你也是因为这场比赛受伤的。”
    唐元轻笑,她怎么可能会忘?
    就是在那年的秋天,她和他在一起了。
    作为千金大小姐,唐元从小到大接触的东西数不胜数,骑马、击剑、高尔夫、钢琴……不过,在这不计其数的东西里,最能勾起她兴趣的,只有网球。
    于唐元而言,网球比羽毛球更有实感,击打时,腰身微侧,双手紧握,两只手臂发力,让人的多巴胺分泌到极致,数不尽的畅快。
    喜欢网球,唐元从小到大参加过无数网球比赛。像梧桥联赛这种,自然是当仁不让。
    十六岁那年,唐元作为附中初三学生,参加了梧桥联赛,一路过关斩将,直接杀到了最后梧城和桥城对战的男女混双决赛。只可惜,当时她的男搭子,也不知是梧城哪个中学的,技术实在不过关,一直拖后腿。于是,唐元只能提着口气,一个人扛起所有。但或许是太心急了,最后十几分钟,她一个急躁,直接把脚给扭了。比赛还没结束呢,人就给直接抬医院去了。
    那个时候凌樱早死了,唐祁山一天忙工作,就只能拜托佣人护工过来照顾大小姐。但唐元喜欢清净,有时嫌太吵了就直接把人全轰走了,但人走光后又矫情得要死,嫌孤独,一个人蒙在被子里直难受。
    直到某天晚上,风雨交加,她睡得迷迷糊糊,感觉有人在摸自己的脸。那人手有些大,掌心粗糙,唐元还以为是唐祁山来看望自己了,一直抓住这手不放,嘴里还嚷着“不要离开我。”
    那人出奇地耐心和温柔,一边回应她,一边拥她入怀安抚她。唐元被勾得抱他更紧。
    第二天醒来,唐元才发现陪了自己一夜的,是褚品良。他给她买好了早饭,还一口一口喂她吃下去。
    第一次有人这么关心自己,懵懂的唐元感动得直问“要我怎么感谢表叔才好?”
    褚品良只笑,悄悄把她的手放到了他双腿之间。
    于是,二人就这么一起度过了两年。
    唐元不是那种保守的传统女人,失了贞洁就要死要活。加之从小自慰的经历也促使她学会疏解自己的欲望。褚品良不失为一个好对象,至少,这两年来为她提供的情绪价值,直接超过了凌樱和唐祁山十八年来的所有。
    何乐而不为呢?好不容易…有一个能无所顾忌,展现自己所有卑劣一面的对象。
    是对的吧?唐元心里问。
    “真的只是担心我的脚伤复发吗?”唐元问道。
    “嗯哼”,褚品良点头。
    “元元不是说过,表叔才是世界上对你最好的人吗?”
    沉默中,唐元慢慢用手背擦掉唇上的唇膏,笑道:“我真觉得粉色不适合我。”
    褚品良看着唐元的头顶,神情复杂。
    唐元犹如一只小树苗,在他的浇灌下,越发茁壮茂盛。而他作为一个迟暮的园丁,看着这棵渐长的树,无数次自问,是否有一日,树会长高到冲破他为它设的棚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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