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紧张的吞咽下口水,问道:“你为何会再此?”
身上没有遮挡物她不敢随意起身,只能用手挡着,谢云舟发丝垂下,眉宇间不似昔日的肃冷无情,眼底像是荡漾着春色,眼神温柔似水。
“我说过了啊,要给阿黎守门。”
江黎听不懂他在讲什么,也无心去问,她只想快点离开这里,努努嘴,“你转过身去。”
谢云舟靠着汤池臂,胳膊随意伸直展开,眼神比方才还炙热,“为何?”
“我要起来。”江黎脸颊绯红,蹙眉道,“你快点转过去。”
“怕我看到?”谢云舟嘴角噙笑,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害羞了?”
他之前可不是这个样子,江黎一时有些许失神,须臾,回过神后,颤着音问道:“你到底转不转?”
“转。”不知何时,谢云舟已经悄然移向来了她,两人的距离渐近,他道,“我转。”
嘴上说着转身,可行动却不是那般,江黎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了,谢云舟人已经到了眼前,他大掌一拉,江黎跌进了他的怀里。
她衣不蔽体,但他穿的完好,隔着衣衫,她感觉到了他身上的热意,很滚烫的那种,不知是心悸还是其他,江黎的身子莫名颤抖起来。
谢云舟扣住她的腰肢,把人往怀里按了按,另一手抬起她的下颌,迎着她水漾的眸子,柔声问道:“怎么在发抖,是不是很冷。”
这里可是温泉,她颤抖怎么可能是冷的,还不是因为他,被他这样紧紧抱着,她才忍不住颤抖的。
江黎启唇刚要说什么,蓦地,被他含住了唇瓣,之前他亲人的时候可没这般迫切,根本不给人喘息的机会,就那样凑了过来。
这幕发生得太快,江黎慢半拍反应过来,伸手去推他,奈何他力道大,根本推不动。
她再去推时,他扣住她双手举过了头顶,今夜的他霸道又强势,不给她任何反抗的机会,只想做自己朝思暮想的事。
他等这一天,等很久了。
江黎长睫上挂着水珠,眸子像是在水里浸泡过似的,猩红猩红,透着抹我见犹怜的既视感,尤其是她用那种被欺负了的眼神去看谢云舟时,越发让他受不住,只想狠狠蹂、躏。
他也确实那般做了,在她唇瓣上又吸又咬,直到她溢出破碎的声音他才停下来,鼻尖抵着她的鼻尖,气息不稳道:“喜不喜欢我,嗯?”
江黎脑袋晕晕的,只顾着大口喘息,没听到他的问话。
谢云舟冷白修长的手按在了她肩膀上,声音压抑,“阿黎,说,你也喜欢我。”
“很喜欢。”
他眼眸里好像织出了一张网,让你情不自禁陷在其中,无力反驳,江黎吞咽下口水,伴着倾斜而下的银白月光说道:“我,喜欢你。”
谢云舟又不满意了,咬着她唇瓣,问:“你喜欢谁?”
江黎被他折腾的全身发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你喜欢谁?”谢云舟再次追问,见江黎不言语,他唇落在了她脸颊上,慢慢游走,边亲边道,“喜欢谁?”
“……你。”江黎终是没抵过内心的悸动,承认了,“喜欢你。”
“谁喜欢我?”谢云舟霸道的继续问道,“告诉我,谁喜欢我?”
“阿黎,”江黎杏眸里浮着水汽,看人时也氤氲蒙蒙的,“阿黎喜欢阿舟。”
言罢,谢云舟终是再也忍不住,捧起她的脸,重重吻上来。他亲的太用力了,江黎感觉到牙齿都要碎了。
他,干嘛,这么用力咬啊。
她的唇瓣好疼。
轻嘶声传来,江黎的意识瞬间回笼,她倏地睁开眼,看到有人在含笑睨着她,“阿黎,早。”
是谢云舟。
“……”江黎一脸懵地看看他,又看看别处,没有温泉,没有汤池,她此时正在房间里,至于方才发生的事都只是梦,而已。
她下意识抬手抚上唇瓣,痛感再度袭来,她蹙眉心道,谁来告诉她,怎么睡个觉还能把唇伤到。
后来,江黎彻底清醒过来,这才看到不只她的唇瓣有豁口,谢云舟的也有,趁着金珠银珠去厨房之际,她问道:“你嘴唇?”
谢云舟挑眉,“你不记得了?”
“……”江黎眨眨眼,她应该记得什么吗?她绞尽脑汁想了好久,还是什么都没想起来。
她每次酒醒后,都会不记得自己喝醉时做过什么,说过什么,丁点模糊的记忆也没有。
何玉卿还说,她这般挺好的,真做了糗事也不记得,多好。
可她还是想记得啊,奈何就是想不起,江黎抿抿唇,“我咬的?”
她试探地问道。
谢云舟大方承认,倾身凑近,指着自己的唇瓣,道:“你咬得的,都咬破了。”
然后,他还扯开衣襟让她看其他的“证据”。
就,挺,惨不忍睹的。
江黎如遭电击,愣了好半晌,许久后,问道:“都是我咬的?”
谢云舟一脸委屈的点点头,“是。”
然后在江黎无地自容时,他问道:“阿黎,你要如何补偿我?”
-
江黎已经看着腕上串珠发呆半日了,何玉卿见状走了过来,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见她还是不说话,轻推了下她的背,“想什么呢?”
江黎收回游离的思绪,垂下手腕藏在衣袖中,摇摇头:“没想什么。”
“胡说。”何玉卿坐在江黎身侧,执起她的胳膊,指着那串珠说道,“老实交代,谁给的?”
江黎抿抿唇,眼神有些许闪烁,“就……”
“谢云舟是不是?”何玉卿含笑道,“肯定是他。”
除了他,何人还如此大胆,怕是脸荀衍都不能。
江黎脸颊上生出红晕,颤着眼睫收回手,又扯了扯袖子,低声道:“嗯,他给的。”
“怎么?真原谅他了?”何玉卿偏头问。
江黎也不知道算原谅还是不算,之前她确实没打算原谅的,只是见了苏婉后,似乎一切都不一样了。
她会难过,会吃醋,会在意,想到些谢云舟有一日会同其他女子成亲,她心便会不由自主痛起来。
那种痛啃噬着她的意识,让她渐渐明白了自己的真心,她再次喜欢上了谢云舟,比之前还喜欢。
更让她心惊的是,她并不排斥这种喜欢,隐约的还很期待。
“嗯,原谅了。”事情想明白后,便没了那诸多的顾忌,她道,“阿卿,我好像又喜欢上他了。”
谢云舟那般的人很难不让人喜欢上,加之这段日子来他对江黎做的这些舍命相救的事,何玉卿也不排斥他,附和道:“阿黎,你有了喜欢的人我也为你高兴。”
“你不觉得我和他……”
“谢云舟已经不是曾经那个谢云舟了,他为了救你几次不顾自身安危,世间又有哪个男子能做到。”何玉卿道,“我不会看错人的,他是真心喜欢你,把你当命一般爱护着。”
江黎因何玉卿的话动容,眼睑垂下,眸光再次落在了腕间的串珠上,耳畔依稀响起他的说话声。
“阿黎,戴着它,就好似我日日夜夜陪在你身边。”
不其然的,她想起了他说这句话时含情脉脉的眼神,黑眸里盛着光,而她矗立在光泽深处,被紧紧簇拥着。
江黎情不自禁勾了下唇角,问何玉卿,“你当真这般想的,不会是谢云舟要你做说客吧?”
她无心一问,倒问的何玉卿哑口无言了,她抬手挠了下脸颊,头转向一侧,眼睫颤着说道:“当然是我的真心话了,谢云舟怎么可能找我说这些,他便是找,我也不会允啊。”
这话何玉卿说的有些虚,谢云舟确实找过她,也确实同她谈了很多,他希望她能帮助他。
当然,何玉卿之所以肯帮他,可不是因为他找她,而是被他的心意打动,就像她说的,世间不是哪个男子都能为心爱的女子做到命都可以不要。
偏偏的,谢云舟做到了,数次剜心取血救江黎,单是这一点已然叫何玉卿折服了,更何况还有后面那一桩桩一件件,那次不是把命悬在了裤腰带上。
他为何那般不要命,还不是因为喜欢,他喜欢江黎,愿意为江黎去死。
何玉卿每每想到这里,都会无比动容,没忍住,替谢云舟说了几句好话,“阿黎,能遇到喜欢的人不易,一定要珍惜。”
言罢,江黎直勾勾睨着她,什么也不说,就那般看着她。
何玉卿抬手摸摸脸,“怎么了?”
江黎道:“你劝我头头是道的,那你同我兄长呢?你又做何打算?”
“我,”提到江昭,何玉卿心跳快了好多,眼神闪烁道,“我们怎么了?”
“还说呢,为何不见我兄长?”今日一大早江昭便来了别苑,见到江黎后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经不住江黎追问,便把思虑的事都讲了出来。
说何玉卿又不理他了,也不见他,他不知发生了何事,只能求江黎想想办法。
江黎见他急着出来,氅衣都未穿,先是命金珠拿来新的氅衣,然后命银珠备好早膳,边用边询问了些什么。
早膳后,她道:“兄长莫急,我会问明阿卿的。”
江昭也会急了,语气里也透着一丝迫切,“好好好,那你赶快去问。”
江黎收回思绪,再次问何玉卿,“你不打算讲给我听吗?”
“讲什么?”何玉卿难得拘谨,今日有些拘谨的过分了,她似乎在掩饰什么,“没什么好讲的。”
“喝醉酒那夜,听闻是我兄长把你送回去的。”江黎挑眉道,“那夜到底发生了何事?”
何事?
总归是让人脸红心跳加速的事。
“没没发生什么。”何玉卿哪好意思讲,摇头道,“真没什么。”
看她这副样子也不像是没什么的,江黎理了理衣袖,眼睑垂下,“既然你不讲,那我只好问兄长了。”
“你别问。”何玉卿拦住江黎,“不要问。”
江黎抬眸睨着她,“不问也可以,那你说说看。”
何玉卿脸色渐渐变红,“就……”
她唇紧抿,片刻后,道:“就,我不小心亲了他。”
那夜的详细情况是这样的,江昭把她抱进了马车里,何玉卿不乖乖坐着,执意要坐他腿上,男女授受不亲,江昭便是再喜欢她,也不敢趁她喝醉酒造次,直言拒绝,“不可。”
语罢,何玉卿竟然哭了起来,起初是小声哭泣,后面是大哭,江昭见状慌乱起来,手足无措的哄人,“别别哭,别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