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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知晓,她会是什么感觉?
    疑惑不解,厌恶排斥,还是说……她其实愿意允他待在她身边。
    容清棠不知道身后的人在想些什么。
    待走到群青面前,她便听见他说:“姑娘,谢闻锦命人送了几枝早开的海棠花过来。”
    群青本不想理会,也把人拦在了寺外。
    可那送花来的小厮每见到一位僧人便说想求见寺内一位名叫“容清棠”的香客,群青不能在云山寺门口对那人动手,只好过来请姑娘决断。
    容清棠柳眉轻蹙,已有了不耐烦的神色,“既然他非要死缠烂打,那就把东西收下,然后扔在寺外的山阶下。”
    山阶下长着树木花草,海棠花枝扔那儿不仅不会碍了容清棠的眼,也不会扰了别人。
    海棠本还有段时日才会开花,但谢闻锦命人在温暖的花房里培植了改良后的海棠树,入春后便会送早开的海棠花给容清棠。
    年年如此,即使是成婚后冷待她的那一年里,他也没落下这个。
    容清棠没想到他们和离后他还要做这种没有意义的事。
    前世的今日没有此事,所以是因为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和她的转变,他的态度和做法也随之有了这些不同?
    难道他觉得在寺外苦等和送海棠花枝来能起到什么作用吗?
    容清棠觉得有些可笑。
    方才的愉悦心情也蒙上了一层阴翳。
    回到屋内后容清棠仍蹙着眉,面色不虞。
    “姑娘怎么了?没谈成吗?”柔蓝连忙迎上来。
    容清棠摇了摇头,“陛下说可以把那块地方卖给我。”
    “那怎么不开心?”柔蓝问。
    姑娘脸上很少出现这种神色,都称得上厌烦了。
    容清棠便把山寺外的事告诉了柔蓝。
    柔蓝听完也有些气闷,忍不住道:“他还是这么自以为是。”
    “当年姑娘早就告诉过他,你名字里虽有‘棠’字,却并非特别喜欢海棠花。可我们离京几月后再回来,他便像是从没听过这话一样,又巴巴地连送了好多海棠花枝来。”
    因着心里不满,柔蓝越说声音便越大。
    “若说他对姑娘没有心意,可他总做这些看起来很深情的事。”
    “但若说他到底有多情深义重,他又连姑娘的喜好都不清楚,成婚后还一直待你冷漠,让人感觉不出他的在意来。”
    “姑娘,是人与人之间的情爱太复杂吗?我实在看不懂。”
    容清棠见柔蓝比自己的反应还大,心绪倒平和些了,反问她:“那你觉得群青待你如何?”
    柔蓝的脸颊霎时染上薄粉,因谢闻锦而起的怒气散了大半,小声道:“他待我……很好。”
    群青从不舍得让她受一点委屈,哪怕只是会让柔蓝皱皱眉头的小事,他都会细细记在心里,妥帖地处理好。
    “那便是了,”容清棠语气平和道,“我不觉得是世间情爱太复杂。”
    “既然让人感觉不到爱和在意,那便是不爱或者不够爱。”
    柔蓝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期盼而笃定道:“我们姑娘这么好,一定能遇到更好的人,再也不受委屈。”
    容清棠不置可否。
    她很清楚,只要她不再对旁人抱有期待,便没人能再让她受委屈。
    安王府内。
    将海棠花枝送去云山寺的小厮到了谢闻锦住的院子里。
    他心里七上八下的,却也得去复命。
    “如何?少夫人可收了?”看见他,正准备服药的谢闻锦重新把药碗放下,急忙问。
    小厮低垂着头,硬着头皮将他去了云山寺后发生的一切仔细说了一遍。
    谢闻锦神情错愕了一瞬,随即难以置信道:“你是说她命人将海棠花枝扔了?”
    “群青的确说这是少夫人的命令。”
    谢闻锦面色难看,又问:“她可曾问过我的伤势?”
    小厮心里发虚,只能如实道:“少夫人不曾露面,群青也并未问过。”
    “闭嘴!她不是什么少夫人了!”谢闻锦一挥手打翻了药碗,药汁溅洒在地面上,狰狞而难看。
    小厮霎时噤声,没得令又不敢贸然从屋内离开,只能强作镇定地跪在原地。
    谢闻锦看着他便觉得烦心,呵斥道:“这点事都做不好,还杵在这里做什么?还不滚下去!”
    小厮这才连忙躬着身子退了出去。
    谢闻锦止不住地觉得心寒。
    他带着伤亲自去云山寺外从夜里等到白天,可容清棠连面都未曾露过。
    他命人把今年花房里开得最早的海棠花枝折了送过去,但她竟让群青把花扔了?
    她便如此厌烦吗?
    思及在云山寺前皇上说的那些话,谢闻锦心底的怀疑越来越深。
    温柔懂事的人一转眼便成了如今这副冷漠无情的模样,怎会有人突然之间发生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
    是他识人不清吗?
    莫非她其实爱慕荣华,如今只是因为攀上了更高的枝,才会那么决绝地非要和离,与他划清界限?
    谢闻锦不愿这么想。
    院外,世子谢闻谌一直斜倚在廊下听着里面谢闻锦的动静。
    听完小厮和谢闻锦的话后,谢闻谌低低地笑了笑,轻声道:“既然她不愿见你,那我只好替你去看看她了。”
    谢闻谌已经很久不曾见过她了。现下似乎也没有继续违背自己心意的理由。
    可等谢闻谌交代完军中事务到了云山寺,甫一走进寺庙门口便遇见了正迎面朝他走来的了尘大师。
    谢闻谌自然知道了尘大师就是太上皇,只得顿住脚步,有礼有节地拱手道:“了尘大师。”
    了尘温和道:“久违了,施主原已凯旋。”
    谢闻谌:“大师可以放心,边境已安,接下来只需休养生息便好。”
    “施主可有要事?若是得闲,不如与贫僧手谈几局?”
    谢闻谌以为了尘大师是放不下心来,想问问他有关边境的事务,道:“并无其他事情。”
    得了回答,了尘便带着谢闻谌往自己的禅房去。
    可谢闻谌没想到,了尘大师竟真的只是想与他下棋,旁的什么都没问,甚至一句话都没再说。
    喝了不知道多少杯茶,输了不知道多少局棋后,谢闻谌终于还是先开口问道:“大师可想听听此次边关的战况细节?”
    了尘老神在在地摇了摇头,落下一子赢下当前的棋局后才道:“施主的心不静,再来一局吗?”
    对方是太上皇,谢闻谌只得应下来。
    庭院一角的寮房内。
    卫时舟批阅完最后一本奏折,问守在一旁的内侍余平川:“了尘大师那边如何了?”
    余平川应道:“大师与世子还在对弈。”
    卫时舟微微颔首,随即道:“世子应也待够了,去传信吧。”
    余平川恭敬地退下,在暗处召了一名扮作僧人的禁军,让他去了尘大师那儿说寺中有事务需要他处理。
    待办完此事,余平川才回到陛下住的寮房里,将那些已经批阅过的奏折归置好带回宫中。
    方才陛下正在看折子,手下有人来禀报说谢世子正朝着云山寺而来,余平川便得了陛下的命令去请了尘大师帮忙将他拦住。
    而此时陛下刚处理完政事,便一刻不停地走出了屋子,朝和容姑娘约好见面的凉亭去了。
    即便是见过不少事情的余平川,作为旁观者也不由得咋舌——
    谁能想到谢世子竟对自己的弟媳有别样的心思?
    且如今眼看着容姑娘和离,他像是也想做些什么了。
    但陛下似乎早有察觉,自谢世子返京那日起便派了人暗中盯着他的动向,今日才能在他想来见容姑娘时提前将他截住。
    余平川觉得,在这般严防死守下,或许也没有别的男子能先于陛下获得容姑娘的芳心了。
    宫里已经开始紧锣密鼓地筹备三月的立后大典。旁人都以为皇后人选还未定下,此时只是先行布置一应事宜。
    但余平川很清楚,从陛下还是太子时开始,他身边的那个位置便不可能会有别的人。
    只会是容姑娘。
    卫时舟刚走到两侧寮房中间的院子,便看见容清棠也正朝他走来。
    傍晚的霞光在她身后温柔铺洒,为她云色的裙衫点染了些许黄昏暮色。
    看见他,容清棠白皙美丽的脸庞上似乎带了些浅淡的笑意。
    她步伐稍快了些,走到他面前停下,抬眸望着他,柔声道:“真巧,您也正好走到这里。”
    卫时舟心里一动,笑着回她:“好在我没有来迟。”
    幸好,这回他没有再错过。
    作者有话说:
    某皇帝:谁也别想趁我做作业的时候接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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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章 商议大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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