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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闵肆铖瞧见她还有话说,低沉的嗓音带着几丝温和地询问她,“怎么了?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讲?”
    宋南星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抱着向日葵的手紧了几分,咬了咬唇,抬头看向闵肆铖,艰难开口,“闵先生,上次我弄脏了您的衬衫,很抱歉,之前说要赔给您,一直没有实际行动。要不,您看这样行吗,您让您的助手或服装设计师报个价给我,我按照原价赔偿双倍赔偿。”她并不是忘记了,相反还耿耿于怀,这次正好趁这个机会把这个事解决了。她想,他们以后应该不会再见了。
    宋南星话音刚落,闵肆铖瞳色深了几分。
    她猜不出闵肆铖的想法,难道是因为她刚刚说的话冒犯到他了?
    宋南星立即出言解释,“闵先生,您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我知道您不缺这点钱。一码归一码,和钱的本质无关。”宋南星越说声音越小,她知道他最不缺的就是钱。
    闵肆铖瞧她极力解释,淡淡的嗓音落下,“宋小姐,当真要赔,可不止一件。”
    “???”宋南星眸子里泛着不明所以的光,不止一件是什么意思?
    闵肆铖长眸凝视着她片刻,淡声说道,“除去第一次在车里被你蹭了口红那件衬衫,还有上次在路边带你回来,你满身泥土和水渍。昨晚抱你回来,你吐了我一身。”
    “???????”
    宋南星呼吸都凝住了,她这样麻烦他的?还吐他身上了!
    这太尴尬了吧!
    只是她来不及尴尬,闵肆铖高大威严的身躯微微弯下,晦暗如深的眸,几乎与她惊愕的眸子平视,短暂对视,他具有磁性的嗓音跟她低语,“宋小姐,你算算该赔我几件?”
    宋南星目光颤颤地看着眼前与她分毫距离的男人,她呼吸滞住了,隔着马路的热气、瓢泼伞外的大雨,隔着咫尺距离,两人在彼此的视线里都无比清晰。
    这次,宋南星不但耳尖泛红,脸颊也发烫了起来。
    她撇开头,由于过度紧张,她的声音磕磕巴巴起来,“抱、抱歉,我、我都赔给您!!!”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赔,闵肆铖的衬衫,出自名家的纯手工制作,都是价值不菲的,好像并不是价格的问题,直接赔衬衫这种行为不太妥当。
    闵肆铖瞧着宋南星紧张不已地模样,菲薄的唇边一丝笑意缓缓掀起,他站直身躯,立在她身前,淡声道,“不急于一时,以后有的是机会。”
    宋南星脑子里还有些浑噩,没懂这句话。
    还不等她有太多想法,闵肆铖下颌冲酒店的旋转大门点了点,“进去吧。”
    “嗯。”宋南星抿了抿唇,出声道谢,“谢谢。”
    宋南星进了酒店,闵肆铖也转身往雨中走去。
    宋南星走进酒店的旋转门,在门口看着闵肆铖伟岸英挺的身躯,她又走了出去,站在酒店门口冲他唤了一声,“闵先生。”
    闵肆铖打着伞,在雨中回头。
    宋南星的声音不大,她原本以为隔着雨帘的嘈杂,闵肆铖听不见她喊她。
    却不想他转过身来,深邃的长眸凝视着她,像是在等她下一句话。
    宋南星顶着对雨夜的恐惧,咬着唇,从酒店小跑出来,怀里抱着向日葵花束,头顶手包遮挡着雨,钻入他的大伞之下,,“这个给你。”她把一个白色的菩提小瓶递给闵肆铖。
    闵肆铖盯着她递来的小菩提瓶子,昨晚她吃的醒酒药就在这个瓶子里。
    宋南星解释,“您不要介意,我就昨晚吃过一次,我是想着您经常有应酬,这个药对你有帮助。这是我自己配制的,不会伤害身体,也没有什么副作用,我虽然不是医生,也学过几年的药理,这个醒酒药是经过专业流程进行过检测的,没有任何问题。谢谢您帮我煮醒酒茶,还有带我过马路,还有吐了您一身,我深感抱歉。”宋南星一口气说了很多,解释了很多,而且都是鼓了莫大勇气,毕竟这位闵先生她有点惹不起,他的性子她更摸不清。
    闵肆铖没作声,他低下头凝视着手里精致的白色菩提小瓶,硬朗的心,像是被一圈圈柔软的棉花糖包围着,生出了柔软和甜意。
    宋南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抿了抿唇,道别,“闵先生,再见。”
    转身时,闵肆铖的大手扼住她的皓腕。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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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章
    ◎总不可能一直异地恋。◎
    宋南星扭头看向闵肆铖, 美丽的眸子里缀着细碎的光与不解,“闵先生还有事吗?”
    闵肆铖喉结微动,嗓音低沉, “最近时有雷雨,这个地段太偏僻,宋小姐要是不介意可以到我的别墅暂住,和蒲姨做个伴。”
    在宋南星一双清澈无暇的瞳眸注视下,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闵肆铖莫名就心虚, 他浅咳了一声, 又补了句, “我最近有事忙, 应该不会回别墅那边, 如果是因为我觉得不方便, 大可不必考虑到这方面。”
    宋南星摇摇头, 轻轻一笑, 哪有主人家来将就她的, “怎么会!我只有最后一场演出了, 就不叨扰闵先生了, 谢谢闵先生的好意,还有谢谢您的向日葵, 谢谢您帮我煮醒酒汤。”
    宋南星坚持要回酒店,闵肆铖缓缓松开她的手腕, 淡声说, “你不也送了我醒酒药,礼尚往来。”
    宋南星淡笑着道别, “闵先生, 再见。”
    闵肆铖微微颔首, 清沉的嗓音淡淡道,“不管之前发生过什么,惧怕什么,都已经过去,我们不能将自己一直困在黑暗中,或许尝试接纳黑暗,会有不同的境遇和圆满。比如刚刚你从酒店大厅跑出来,就做得很好。”他后面这句话格外的温柔。
    宋南星怔怔地看着闵肆铖,久久说不出话来,情绪万千。
    *
    宋南星回到酒店房间,将向日葵花束插在了玻璃瓶里,向日葵的花瓣上沾了些雨滴,使得如同阳光般的向日葵越发地娇娇欲滴。
    她打整好向日葵,来到琴房。
    宋南星盯着架子上的琴箱发呆,还在想闵肆铖最后那番话。
    ——不管之前发生过什么,惧怕什么,都已经过去,我们不能将自己一直困在黑暗中,或许尝试接纳黑暗,会有不同的境遇和圆满。
    宋南星一阵暖流淌过心底。
    外面的雨还很大,打在玻璃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宋南星起身,走到窗边,她深吸一口气,试探性地打开窗户,在窗户被打开那刻,雨点斜斜而来,打在她的脸颊和身上,夜黑带来的那种眩晕和窒息感,让她喘不过气来,她倏然关上窗户。
    等到内心的惧怕稍微平息之后,宋南星又一次尝试地打开窗户,直面雨夜。
    这次做好了十足的心理准备,虽然还是害怕,恐惧减半。
    她像个刚接受外界事物的初生婴儿,伸手去触碰雨滴,感受雨,接受雨滴。
    当雨点一滴一滴地滴在她手心,形成了一大颗晶莹剔透的水珠,微微凉。
    她指尖微微颤动,害怕还在,但只要心里想着闵肆铖的那句话,就好像能自我平复一般。
    明天有彩排,不能疏忽。
    宋南星在窗前停留不到两分钟,她关上窗,取出小提琴,打算再练一会儿,路乔一的视频电话进来,“宝贝,呜呜呜对不起啊,昨晚说好陪你,结果却把你丢下了。”
    “放心啦,我这么一个大活人,丢不了。”宋南星低头拉琴箱。
    路乔一盯了宋南星两秒之后,小心探道,“那谁没找你吧?他上午给我打了电话,我没接。”被陆白桐那只狗倒是接了,看见他就来气。
    宋南星拨动琴弦调节音调的手指微微一顿,面色沉了几分,她的美眸和她的话一般变得轻描淡写,“我拉黑了他,就算他找我,我也看不见。”
    在餐桌上吃晚餐的路乔一叉着肉,气呼呼道,“就算你拉黑了他!他要真有心,凭他的能力,有一万种方式能到你跟前来,还能找不到你,说到底就是个没心没肺的狗东西。”
    对于江晟。
    宋南星拿得起放得下,不想多聊,“牛肉和叉子跟你又没仇,戳成这样还怎么吃啊?”
    路乔一又戳了好几次,这块被她戳烂的牛肉不单单是被她看作江晟,还有陆白桐那只属狗的男人!
    她的幅度大了些,宋南星注意到了路乔一穿的睡袍,还有她白皙脖颈上的浅浅红痕,美眸轻轻上挑,“你昨晚一直跟白桐哥在一起?”
    路乔一尴尬地咳了一声,险些呛到,心虚道,“姐妹搞清状况,我们主要讨论的是你的问题,别往我身上套问题。”
    宋南星浅浅一笑,“白桐哥挺好的,不管是三年前还是三年后,他对你始终没变。”
    路乔一低头舀了鸡蛋羹吃,“呵呵,看来你是好得不得了了,都知道操心我的事了。这样也好,我就可以安心地回京市继续当我的打工人。”
    “乔乔,谢谢你。”这些年不管什么情况,什么时候,只要有关她的事,路乔一都是第一时间来到她的身边。
    路乔一‘嘁’了一声:“说那些做什么啊,我俩什么关系,你可是我养的小崽崽。”
    “......”宋南星。
    路乔一将刀叉一撂,“总之,你没事就好。听姐一句话,别闷在心里,为了江晟那个渣男不值当,这个世上好男人多得是。”
    “嗯,知道啦,乔妈妈。”宋南星轻声嘟囔。
    “......”路乔一动作潇洒地擦了擦唇角,“知道就好,原本你这个大忙人好不容易近来有空,想压榨你来着。谁知机缘巧合,我接触了新人演员,有了新资源,你暂时被我抛弃了。”
    “......”宋南星。
    *
    闵肆铖等宋南星进了酒店,转身迈步上了斑马线。
    刚坐上驾驶座,车子还没启动,陆白桐的电话进来。
    问他,“在哪?”
    闵肆铖如实道,“城西区。”
    陆白桐:“送星星回酒店了?”
    闵肆铖没应他,陆白桐猜想也是,“我也在附近,喝一杯吧,明天我要归队了,你也要回纽约,下次见面不知道约什么时候合适呢。”
    “也不一定。”闵肆铖嗓音淡淡地丢了句。
    陆白桐‘呵’了声,这四个字,有点耐人寻味。
    两人在会所碰面,陆白桐点了酒,单手扶腕为闵肆铖倒了一杯,淡笑道,“人都已经到了你的地盘,我以为你会将人留在身边了,就这么让她走了?”以他对闵肆铖的了解,一旦有机会,不是个会放过任何机会的人。
    昨晚他还担心,闵肆铖会将人吃抹干净了,他不好向乔乔交代呢。
    但为了好兄弟的终生幸福,他又不得不帮他跟星星制造机会,不然,以闵肆铖一眼万年、至死不渝的性格,只怕真要孤独终老了。
    闵肆铖薄唇微抿了一口红酒,“你的问题解决了?”
    “......”
    陆白桐被深深刺到了,他家那位小姑娘对他成见大着呢。
    哪有那么容易解决。
    哎,这是个好问题,还是个头疼的问题。
    陆白桐抿了口酒:“决定了?”这是回答他先前在电话里说‘也不一定’的那四个字。
    “嗯。”闵肆铖沉声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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