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性说完。”闵肆铖岂会不知,贺宴辞不会让自己吃亏。
“也不多吧,十来个点而已,小舅舅不缺这点吧?”十来个亿而已,比起宋氏研发室,确实不算什么。
闵肆铖‘呵’了一声。
“小舅舅,你该不会是舍不得吧?”贺宴辞毫不掩饰地狮子大开口,“小舅舅也不亏的,该有的红利一分不少。”
“......”闵肆铖冷笑了下,“多谢了。”贺宴辞坐地起价不假,然而每件事都有利有弊,但凡宋氏他不想让,这件事还有些棘手。虽说宋氏和贺宴辞还没签订正式合同,协议已经达成,贺宴辞手里有追诉权,倘若他一定要追责到底。宋氏就算由他闵肆铖来操控,都要脱一层皮,照宋氏如今这个局势来说,那样的损失远不止是钱的问题。
“有生之年还能听到您老人家说这三个字,难得儿。”贺宴辞坠着京腔语调儿。
“......”
又来!
闵肆铖揉了揉眉头,最近很郁闷,其他人就算了,贺宴辞不比他小多少。
一口一个‘您老人家’。
他有这么老?
闵肆铖忍了口气,不跟他计较,又道:“有件事,我还得麻烦你。”
温阮从卧室出来,窝在贺宴辞怀里看故事书,贺宴辞一边帮温阮翻书,一边笑道,“小舅舅,您这么客气,我一时半会儿有点没法适应,又打算反过来坑我钱?”
“什么坑钱呀?”温阮娇软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她贴在贺宴辞手机边,竖着耳朵听。
闵肆铖淡笑接话,“阮阮,你老公一空壳子,在我这里拉赞助,怕是养不起你了,舅舅打算给你换个老公,怎么样?”
温阮柔软的声音里含着轻轻地笑,“啊,这样啊,那麻烦小舅舅一定要帮我挑一个——”余下是贺宴辞一阵火冒三丈的声音以及温阮‘呜呜咽咽’的声音,接着电话被挂断。
闵肆铖摇头笑了下。
*
宋父和宋氏接连出事,宋南星许久没这么舒服地睡一觉了。
一觉睡醒,已经是第二天中午。
宋南星撑了撑眼眸,看清房间的装修和摆件,是酒店风格。
她撑着身体坐了起来,一眼就看到一旁的男士黑色行李箱,床头柜上还有一只名贵的腕表。
宋南星记得昨晚闵肆铖手上戴的就是这只腕表。
是闵先生住的房间。
宋南星想到昨晚的事情,她原本是要请他们吃饭的,怎么最后还是睡着了!
还跟他们来了酒店,她是怎么上来了的?
她自认为不是个意识松懈的人,怎么就这么迷糊了!
宋南星懊恼地咬了咬唇瓣,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裙装,简单洗漱之后,从房间出来。
卓明越坐在客厅沙发上投屏打游戏,听到身后传来地动静,他扭头,“你醒了?”
宋南星淡淡点头,余光环顾酒店的房间,试探性问道,“闵先生,他在这里吗?”
“目前不在。我小舅舅一早就出去了,你找他呀?”卓明越眯眼笑了笑,昨晚他还以为小舅舅会跟宋南星睡一个房间,谁知占了他的房间,他被迫睡沙发!
“没。昨晚很抱歉啊,原本请你们吃饭的,结果——”宋南星难以启齿道。
“没事,我们也不饿。”卓明越舒张了一下四肢,活动筋骨,“就是昨晚睡得憋屈的要命,小舅舅占了我的床,我在沙发上将就了一晚,我的个背啊,腰啊,难受得要命!”
宋南星更加抱歉,“真的很抱歉啊。”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大意地睡过去。
卓明越游戏机丢一边,两只腿大大咧咧地架在茶几上,“也没多痛苦。只要以后我小舅舅要是骂我,小星星多替我说几句好话,这事好说。”
“......”
宋南星被卓明越这句话震了下。
她在闵先生那边更说不上话吧。
更不熟好吗。
卓明越似乎察觉到这句话的不妥,浅咳一声,话语转了个弯,“我的意思是,我小舅舅以后大概就是你们宋氏的大股东了,你们俩是合作关系了,你自然在我小舅舅面前说得上话。”
“闵先生,他有意注资宋氏?”昨晚卓明越能帮她解围,她明白是闵先生授意的。
卓明越并不隐瞒,“嗯哼,当然,小星星你是不知道我小舅舅知道宋氏出事后,他放下了多少手上要紧的事才脱身回国的,要不是那群老古董忌惮我小舅舅,只怕纽约总部都要闹翻天了。”卓明越趁机帮闵肆铖多说些卖惨的好话,“我小舅舅千里迢迢的从纽约飞江城,一连几天奔波,很不容易的。”
宋南星心口一震,有些动容,但她心里记挂更多的是公司的事,心下很忐忑,闵先生之前是没有就好注资宋氏的计划,况且他提出的条件相当苛刻。
现下突然回国,又有意注资宋氏。
昨晚闵先生才帮她解围,她原本不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事关公司生死存亡,她不得不慎重考虑。
卓明越算是看出来宋南星对他们有所防备,他叹叹气,“小星星,同样都是商人,你是相信我小舅舅,还是贺宴辞和贺隽啊,就冲你和我小舅舅的关系,我小舅舅怎么都比那两个姓贺的靠得住,是也不是啊?”
!!!
她跟闵先生——并没什么关系吧!
宋南星觉得这位卓小公子今天讲话总是颠三倒四。
昨晚卓明越出现替她解围,再到看到闵肆铖那刻。
如果重新选择,她的决定应该会有些偏向闵肆铖。
但合作不是儿戏。
宋南星理智道,“卓小公子,我已经跟贺总谈妥了合约,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她跟贺总已经签订了协议,哪怕不是正式的,临时反悔,并非生意人所为,况且以两位贺总的人脉和手段,容不得她反悔,虽说两位贺总提出的合作方案相当苛刻,但目前来说对宋氏是最好的安排。她这样说,两方都不得罪。
“原则上是来不及。”卓明越握了握下巴,挑眉道,“不过,你放心,只要你想,有我小舅舅在,贺哥也会适当退一步。”且不少他们几个对闵肆铖从小就挺敬重,贺哥也不例外,就算贺哥非要拿下宋氏不可,只要温阮一句话,贺哥可不敢不给,贺哥在外人面前分毫不让,在老婆面前得乖乖听话。
最多就是在小舅舅手上敛点财,他们几个从小到大没一个会吃亏的,不都是抓准机会就在对方身上来回敛财。
昨晚小舅舅出去了好几个小时,一早又带莫助理出去了,能有什么事情是办不成的?
宋南星听到了重点,闵先生和贺总认识?
听卓明越这语气,应该还很熟。
宋南星和卓明越简单聊了几句,卓明越有个视频会议,去隔壁书房开会了。
宋氏和医院两头都要跑,也忙,原本想着昨晚的事,等闵肆铖当面致谢。
又想到闵肆铖可能一时半会回不来,以后再找机会。
宋南星正打算离开,秦岳的电话进来。
她接听,秦岳这通电话带来两个好消息。
一是,网上有关宋氏和宋董的负面新闻一夜之间凭空消失了,就跟从没出现过。
自从宋氏被曝光在网上,宋南星没再关注财经新闻,不敢看,这确实是个好消息。
二是,跟贺总的合作。
秦岳喜道:“大小姐,贺总撤了与我们原本合作方案,重新拟了一份对我们非常有利的合作方案,先前被他们收购的股份有意全数归还到您手上。不过,贺总有个条件,以后我们研发室所有的医学研究优先鼎信科技。”
这个条件,相对控股宋氏来说,根本就不算。
贺宴辞的鼎信集团作为宋氏最大股东入股,他享有绝对支配权,岂不是更好。
对于这样的决定秦岳也不免怀疑背后的用意,但合同白纸黑字骗不了人。
秦岳这边通话结束,宋南星转头给贺宴辞打了一个电话,侧面问原因。
贺宴辞淡淡一笑:“这是我跟闵先生之间的事,宋小姐就不必挂心了。”
在秦岳跟她打电话来说,贺宴辞撤掉宋氏的控股合同,她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能有这个能力做这件事的除了闵先生,不会有其他人。
只是,她有很多疑问,想要问贺宴辞,“贺总,您方便透露一下是什么样的条件,让您放弃了对宋氏的控股权。”还将收购的宋氏股份奉上。以贺宴辞对宋氏这半个月持续攻击来看,对宋氏是势在必得,怎么可能轻易放手。
能让贺宴辞收手,一定是有更优渥的利益。
至少她要知道闵先生底价是多少。
接下来闵先生想要掌控宋氏,她心里好有个谈判的底盘。
贺宴辞淡淡一提,“代价肯定是有的,具体你就要问他了。”
宋南星很清楚贺宴辞口中的‘他’是指谁。
和贺宴辞通完电话,宋南星踩着高跟鞋打算离开。
酒店总统套房里的电梯被打开,闵肆铖从电梯里出来,身姿挺拔,清贵自持。
他身后还跟着助理莫灵。
两人的视线猝不及防地在半空中对视。
宋南星心口蓦然一紧,她都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闵肆铖她都有些呼吸困难。
总有种令她窒息和紧张的气息,天生气场压制。
宋南星暗自呼了一口气,面上淡淡一笑,恭敬有礼地打招呼,“闵先生。”
“跟我来。”闵肆铖稍稍点头,成熟又有魅力的气息如同步伐一般沉稳。
宋南星跟在闵肆铖身后,进了茶室。
闵肆铖在主位上坐下,慢悠悠地煮茶,卷至小臂的衬衫袖口上的钻石纽扣折射着碎光,清雅又矜贵。
宋南星倒显得局促和忐忑了。
片刻,闵肆铖扶着手腕,倒了一杯薄荷茶,递给宋南星,“你有我的私人号码,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宋南星被闵肆铖这句话问懵了,她接茶杯的几根纤纤玉指微颤。
他什么意思,是说今天不给他打电话吗?
作者有话说:
来了来了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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