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承认他还怨我,他怨我不爱他,怨我不爱他为什麽要把他生下来……”
“这还是需要时间让他想通的,他现在也20了,再一会儿就又长一岁了,是该对自己负责的年纪了。”何文秀说,“他高中毕业就能进公司帮老江的忙,做的还不错,所以在工作这方面你不用担心他,再不济他身上不是还带着卡吗,就让他在外头独自生活一段时间好了,慢慢会好的。”
第二日,网络上都是关於各家电视台跨年晚会的讨论。
其中青芒台的收视率首度超过蓝莓台,让蓝莓台的忠实观众有些不信,觉得他们收视造假。
居然从开场就一直领先,这怎麽可能?
於是有路人对两个电视台的开场嘉宾进行了分析,比较之後很中正地道,的确是关易明和纪亚皓的合作更有噱头,他们两人的出场将蓝莓台的开场嘉宾,某古早天後比下来很正常。不说这个噱头,就是纪亚皓本人就有不少号召力啊。
之後又对比了一下两个台的收视高峰,一个是在苏朗和耿纪和那里,另一个是舟乔。舟乔最近那麽有话题度,而且黎从舟和苏朗虽然同样是影帝,可黎从舟的粉丝号召力绝对比已经许久没有什麽动态的苏朗高多了。
不知道是不是这样的对比,让某家的粉丝恼羞成怒了,网上很快出现了黑。首先中招的是关易明,数落了一番关易明是个过气老歌手之後,又翻出了10年前,关易明替“渣男”影帝桥郴说话的言论。
当初苏朗的爆料,让桥郴在死後仍旧身败名裂,根本没什麽人为他说话,只有关易明特别耿直地道,“现在他也已经死了,什麽指证、什麽证据都是活着的那个人亮出来的,真相究竟如何也全凭那人一张嘴了吧。”
这个旧事一被翻出来,关易明立刻变成众矢之的,网友们纷纷骂他活该过气了那麽多年,拒绝三观不正的艺人!还有人跑去青芒台关易明参加的那个节目的官博下请求节目组换了他。
而纪亚皓的粉丝也待不住了,男神喜欢的歌手居然还有这样的黑历史?赶紧在纪亚皓微博底下留言,让他撇清关系,别无辜受了连累。
最後又有一波网友跑到苏朗微博底下安抚一番。有个别网友看不过眼发声:事情都过去10年了,用得着总是炒冷饭吗,现在某人也死了10年了,苏朗也过的很好,网友们操的哪门子心!
有年轻的不太清楚当年事情的网友站在关易明这边:虽然提到的这几位我都不太认识,不过光看关易明当初说的那话,我觉得没毛病啊,可不就是只有活着的那人说什麽是什麽了吗。
这条评论刚发上来,就被喷的死惨。
桥郴也是才知道,原来当初关易明居然公开替他说过话,其实他们还算不上朋友的,那麽关易明後来事业迅速下跌,也是和这件事有关吧。桥郴突然对这位温和的男人产生了歉意。
……
跨年过後几天,桥郴买了去y市的票,他爷爷的忌日就这两天了。桥郴的老家在y市的一个小镇上,爷爷奶奶都葬在镇上的一个墓园,虽然交了钱,可是收了钱的依旧不会好好帮着打理墓碑。
过去,桥郴每年都会回来看爷爷奶奶,如今过了10年,不知道爷爷奶奶的墓前会破旧成什麽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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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老家的小镇, 桥郴就打算索性在这边多逗留两天。这个小镇自然比不上a市的繁华, 同样也没有a市的快节奏, 环境也不错, 有山有水, 桥郴记得他小时候总是喜欢跑去老屋後边的山头玩。
他最喜欢在春天的时候, 摘山上红彤彤的桑葚吃, 越红得发黑越甜,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这个可爱的软软的东西学名是叫做桑葚。
他和爷爷奶奶以前住的老屋早就不在,别人在那里盖起了高高的小楼。桥郴在小镇的一家小旅馆安置好, 便徒步上了山。现在是冬天,山上的花草树木并没有他记忆中苍翠鲜艳的样子。
站在半山腰,山风一吹, 半边脸都冻麻了, 但是一眼似乎能将整个小镇都收入眼底的视野却格外好。
桥郴记忆中的小镇更美好,镇上生活的人们自己种瓜种豆种菜, 每个季节都能看到不同的丰收, 还会有人特别来小镇上旅游散心, 就为了这好空气好风景, 还曾有剧组来这边拍过戏呢。
现在的小镇, 建了好几家工厂, 桥郴站在山腰上往下看,都能看到好几处大烟囱冒着滚滚的黑烟、黄烟。对面的山顶已经秃顶,潺潺的溪流也不再清澈。
还是变了样。
桥郴正心生感叹, 放在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伴着阵阵寒风,桥郴有些不利索地接起了电话,一张嘴先灌进来一口冷风。
电话那头的黎从舟听出不对劲,开口问,“你怎麽了?”
“没事……”桥郴拉了拉外边的这件厚外套,打着电话往山下走,“你有事吗?”
“你怎麽不在家?”黎从舟问。
“你打电话来就问这个?”
“这大冷天的,想约你一起吃顿火锅呐。”黎从舟说,“你现在在哪儿呢,要不我们晚上约?”
“约不了,你自己吃吧,我现在不在a市。”
“不在a市?那你去哪儿了?最近应该没有工作吧?”黎从舟追问道。
“我在外头旅游呢。”桥郴突然脚下一滑,好险稳住,没忍住轻声“啊”了一声。
“怎麽了怎麽了?你在做什麽呢?”黎从舟连忙紧张地开口,“我听你声音也有点奇怪,风很大的样子。”
“在爬山呢,刚刚不小心滑了一下,没什麽事。”桥郴随口回复,“要没事我就先挂了啊,山路不好走,没时间跟你一心二用。”
“哎,等等,你在哪边旅游呢?报一下地点啊,你一个人出门,这万一发生什麽意外……”
“你就不能盼着我点好?”桥郴无语,“我在y市呢,y市y镇上。”
“好,你爬山当心点啊,这麽冷的天也不去个暖和点的地旅游。”黎从舟念叨个不停,桥郴忍无可忍挂了电话。
晚餐是随意找了家面馆点了粉吃,桥郴主要还是记挂着第二天的早饭,他进小镇的时候看到他小时候最有记忆的一家早点铺子还挂着牌子,应该是还开呢。
对小时候的桥郴而言,每天最诱惑他的就是早点铺子里传出来的香味,各种热气腾腾的包子、馄饨、面条,桥郴最喜欢吃的就是他们家的奶黄包。而且奶黄包比一般的青菜、咸菜、猪肉包子贵,爷爷偶尔给他买一个,他能高兴地回味一个月。
第二天一早,桥郴起来就往那家早点铺子去,生意和他小时候记忆中一样好,不过老板换了。
“老板,来碗小馄饨再来俩奶黄包。”
“馄饨有,奶黄包刚刚卖完了,新的还要等几分锺。”老板看了他一眼,“瞧先生眼生,是外地来的吧。”
“对,听说老板家的包子很有名,特意慕名而来。”桥郴笑了笑,“我很多年前,来过一次,记得那时的老板比你稍微年纪大些。”
“原来也是老客人了,先生说的大概是我父亲。”老板回道,“我们家的叉烧包也不错,要不要试试看?”
“好啊,我看还有紫薯包,那就一样来俩个嚐嚐好了。”
一碗小馄饨,六个包子,桥郴这顿早餐吃得十分满足,而且和他记忆里的味道并没有多大差别。
从早点铺子出来,桥郴远远地瞧见有个身形眼熟的人,拉着个行李箱朝这边走来。
那人似乎也看到了桥郴,摘下墨镜朝他挥了挥手。
桥郴嘴角抽了抽,待到对方走在近前才开口,“你怎麽来了?”
“我来找你吃火锅啊!”黎从舟跟他说。
“……”那为了吃顿火锅你也是挺不容易的,跑这麽远来,“你这是昨天晚上就出发了啊。”
“对啊,就当旅游了嘛,正好我也好多年没出来走走了。”黎从舟道,“赶了一晚上的路,现在肚子有点饿了。”
桥郴指了指,“那边就是早餐铺子。”
“你不陪我吗?”
“我刚吃完呢。”
黎从舟不管三七二十一,拉过桥郴,“我对这里不熟,你陪我。”
桥郴也是有些无奈啊。
当黎从舟知道这家铺子里也有奶黄包时,下意识地说,“你不会是看中这里的奶黄包才来这粒旅游的吧。”
“你管呢。”
好不容易解决完早餐问题,桥郴带着黎从舟去旅馆订房间,却得知旅馆客满没空房间了。
黎从舟无辜地看着桥郴。
“没事儿,那就去另一家,虽然是远了点。”
“既然远了,就别去了,我跟你住一间就行啊。”黎从舟连忙说。
“我是大床房。”因为没有单人间了,所以桥郴订了一件大床房。
“那正好啊,两人能躺下。”黎从舟从善如流,“走吧,你带路,去你房间。”
“其实我并没有多愿意和你住一间房呐。”桥郴斜眼。
“我们俩是什麽关系,恋爱都谈过一次,还介意这个?”黎从舟没皮没脸,“走啦走啦,再不走,就引起围观了。”
桥郴瞧了瞧确实已经有人往这边看了,只好无奈地妥协。
小镇上,年纪轻点的大概都出去念书、工作了,年纪稍微大一点的,也不搞追星啥的,所以来这里,还算安全。
回到房间,黎从舟先翻出来一套衣服进浴室冲澡,“里头出了一身汗,真受不了。”
“也没人让你来啊。”
黎从舟原先已经走进浴室,听到桥郴这话,重又探出头来道,“是我自己愿意来的还不行嘛!”
黎从舟去洗澡了,桥郴就打开电视随意地调着频道。正好调到蓝莓台,在重播之前的跨年晚会,桥郴听正在唱歌的那位歌手唱的还不错,便放下遥控器看了一会儿。
不过桥郴没想到这位歌手下去後,下一位出来的嘉宾竟然那麽巧恰好就是苏朗和耿纪和。
这两人的长相比当年成熟了不少,毕竟是快要四十的男人。两人一起合唱了情歌,全程都感情很好似的手牵着手,底下的观众也激动不已。
黎从舟洗完澡出来,看到的就是桥郴对着电视在发呆,他看了看电视里播放的内容,又看了看桥郴,“看电视也能看得出神?”
电视里正在播放的是主持人访问苏朗和耿纪和的画面,还趁着时机,提出让他们亲一下的要求,得到了底下观众的一致赞同。
黎从舟和苏朗还有耿纪和都没有交集,不过也是知道他们的,看到他们被逼无奈地亲了一下,他挑了挑眉,“就刚刚那动作,这俩感情肯定没表现出来的那麽好。”
黎从舟的话,让桥郴回过神来,“你说什麽?”
“我说他们肯定在对外演戏呢。”黎从舟一边擦着头发一边道,“刚刚接吻的时候,两人的身体都是微微僵硬的,刚碰了一下,就迫不及待地放开了,一个侧过了头,一个直接目视前方。”
“你看得倒仔细啊。”
黎从舟嗬嗬笑了两声,“也不是,主要是我有一回碰见过这个,跟别人在会馆开房来着,如果没认错的。”
黎从舟指的是苏朗。
桥郴倏地转过头,“你说真的?”
黎从舟看桥郴的反应,坐下来饶有兴趣地问,“你对他的事反应那麽大呐?所以你刚刚发呆也是因为他?”
“没有。”桥郴迅速否认,“我只是不喜欢连这个都在演戏的人,这不是打着感情好模范夫夫的旗号圈钱欺骗观众吗。”
“原来是这样吗,”黎从舟将信将疑,“怪不得每回我们有什麽绯闻传出来,你都回应的很干脆。”
桥郴心里想的是,要是真如黎从舟所说,苏朗和耿纪和的感情早就破灭,模范夫夫是演出来的,双方早就各找各的人,那麽就可以从这方面入手,只要有缝,就不怕风吹不进去。
想想也是,当年他对苏朗有多好,可转过头苏朗却为了耿纪和那麽诋毁已经去世的他,这样的人哪里真能安安分分地过这麽多年。
黎从舟陪着桥郴坐了没一会儿,忍不住连着打了好几个哈欠,昨晚又坐飞机又坐车的,都没怎麽睡过,现在困意涌了上来。
“困就睡呗,床就在後边呢。”
“你陪我吗?”
“没有陪/睡这项业务。”
“开通一下就有了。”
“没有这个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