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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竟,这样的货色便是转手也够他们过下半辈子了。
    然他们的希望注定落空。
    贺若真在杋城外五十米处拦住了他们。
    二人没想到追来的是位女子,还是不输于马车里小公子的倾城色,便直直盯着贺若真瞧了许久。
    这样的成色百年难得一见,却叫他们一天碰见了两,简直是...走了大运!
    高瘦男子与矮胖男子对视一眼后,皆贪婪的看向贺若真,“姑娘追了我们一路,是要做什么?”
    神情猖獗又丑恶。
    高瘦男子瞥了眼贺若真手中的剑,手悄无声息的伸向腰间。
    他手中东西能撂倒十来个成年壮汉,会武又如何,只要中了他的招,就得乖乖躺下。
    “啊!”
    红色扑面溅来,手腕传来刺痛,一股浓浓的血腥味随之而来,高瘦男子与矮胖男子惊恐的盯着地上还在蠕动的断手,愣在当场。
    “贩卖人口是死罪,你们可知?”
    贺若真握着滴血的长剑,居高临下的看着二人,淡声道。
    高瘦男子这时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手腕已被整齐的砍断,惊吓过度跌落下马车,面无血色的瞪着贺若真不住哀嚎辱骂,“啊啊啊,贱人,你,你竟敢...”
    “聒噪。”
    轻淡的声音里带着些许不耐。
    与此同时,高瘦男子只觉另一只手腕处也传来熟悉的刺痛,定睛一看,两只手整齐的摆在他的面前。
    巨大的痛楚和惊恐伴着绝望,高瘦男子抖动着身子,唇角不停打颤,却是一个字也喊不出来了。
    矮胖男子何曾见过这样的阵仗,心知这次是踢到了铁板,吓得从马车上滚落下来,冲着贺若真磕头求饶,“女侠饶命,小的有眼无珠得罪了贵人,小的这就放人,这就放人...”
    “闭嘴!”
    贺若真眼底的不耐越发明显,她几日不曾好眠,又追了这一夜,此时哪里还有好脾气,“我问一句,你答一句,听得懂?”
    “小的听得懂,听得懂。”
    矮胖男子边磕头边回。
    只要能饶他一命,他什么都能答。
    “按律,贩卖人口是死罪,该处于车裂,你们可知?”
    矮胖男子身子一僵,惊恐的抬头看向贺若真,触及到那道冰冷的视线和带血的剑刃后,忙颤抖道,“小...小的知...知知道。”
    贺若真又看向高瘦男子。
    高瘦男子已痛的浑身冒汗,连意识都有些模糊了,但他死死撑着不敢晕过去,他总觉得这一晕恐怕便再也醒不过来了,便只得忍痛点头,“知...”
    “贩卖过多少人口?”
    “没...没有,就这一次...”
    “不说实话,便断了舌头不必再说了。”
    贺若真动了动长剑,冷声道。
    “有...有几,几个。”
    矮胖男子忙捂住嘴道。
    此时一股微风拂来,掀开车帘一角,虽只一眼,贺若真便已瞧清了里头的情境,眼底顿时添了些许郁气。
    金尊玉贵的小殿下何曾被如此待过。
    “贩卖皇长子,欲贩卖国师是什么罪名,你们又可知?”
    高瘦男子与矮胖男子因这话彻底僵住。
    皇长子,国师......
    二人不敢置信的看着贺若真,“你,你是国,国师...”
    贺若真拉了拉马绳轻微转了个方向,恰将腰牌露出,此时天已将亮,能清楚的看清上面的字。
    清杳国师。
    那,那马车里那位...
    二人脸色一白,瘫在了地上。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以为的走大运,竟是来要他们命的。
    难怪都如此风华绝代,原是那位金贵的小殿下,与昨日敕封的清杳国师。
    完了,他们彻底完了!
    不,他们不能死。
    矮胖男子突然想起了什么,犹如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急急道,“敕封国师,大赦天下,我们可免死罪...”
    贺若真眼神一暗,片刻后嗤笑了声,“是吗?”
    “你们既知我于昨日受封,便应也知国师可代执我国一切刑罚。”
    贺若真说罢,便抬起了剑,“贩卖人口,知法犯法,罪不容赦,贩卖皇长子,便是车裂都是轻的,今日便宜了你们。”
    矮胖男子发白的唇颤动着,手忙脚乱的往后爬,“不,不要...”
    贺若真从马背一跃而起,同时长剑一扫,二人便已倒地,睁着的眼里还带着恐惧。
    进马车前,贺若真擦净剑上血迹,头也未回的反手将剑掷回马背上的剑鞘中。
    “小殿下。”
    贺若真轻唤了声,并未得到回应。
    昏迷不醒的小殿下,长睫微翘,面容平静,半点不设防,根本不知自己落入过人贩子之手。
    贺若真小心的解开绳索,在触及到那白皙的手腕和脖颈上的红印时又皱了皱眉。
    若陛下瞧见这般,应是要后悔的吧。
    暗处的锦衣卫半晌未见动静,正犹豫着要不要现身,便见贺若真已抱着李凤璟下了马车。
    天将将亮,寒气正逼人,起风时更是叫人忍不住打一个寒颤。
    然本就着单薄白衣的国师却将自己的外衣搭在了小殿下身上,她自己像是丝毫不觉寒凉。
    白衣裹着一抹蓝,小殿下未曾被凉风眷顾,在迷药的作用下睡的正酣。
    这一幕叫暗处的锦衣卫都看的愣了神。
    不知为何,他们心中竟不约而同浮现出同一个念头。
    天作之合,世间绝配。
    寒凉的风迎面而来,几人甩了甩头,赶走这个可怕的念头。
    想什么呢。
    贺若族除每任国师这十年外不得涉朝,不能与皇家朝堂联姻,更遑论未来的天子,与未来的贺若族族长。
    “劳烦诸位替这二人收尸。”
    一道清冷的声音传入他们耳中,几人四下望去却并未见到其他人,再看去时便对上了他们国师平静的双眼。
    锦衣卫,“......”
    他们被发现了。
    既被发现,再藏已无意义,几人整理好仪容后,走出来朝贺若真行礼,“见过国师。”
    不知国师是何时发现他们的。
    来时便听从极北之地回来的弟兄们说,国师武功极高不可大意,他们已经万分小心,却还是暴露了。
    若陛下再安排几次这样的任务,锦衣卫善隐匿追踪的名声,怕要因此毁了。
    眼下这些先不提,若国师问起他们为何在此,他们又该如何作答?
    “这二人乃惯犯,顺着这条线或可揪出不少阴暗污秽。”
    贺若真却并未多问,只道。
    锦衣卫看了眼地上已经没了气息的二人,眼底划过一丝嫌弃与厌恶。
    人贩子历来猖獗,他们虽极其讨厌,抓住的却并不多,这些畜生就像阴沟的老鼠,恶心人却又不好逮。
    “可人死了......”
    若是活着倒好顺藤摸瓜,死了便没那么容易往下查了。
    贺若真停在马旁,偏头看来,“易容,钓鱼,会?”
    在国师毫不掩饰的质疑下,锦衣卫千户段忱重重点头,“...会!”
    与国师第一面,便被嫌弃了...
    “可能劳烦千户大人帮吾牵马?”
    贺若真看了眼刚打开的城门,稍作迟疑后道。
    小殿下这般今日是无法赶回京城了,且她也想歇歇,就在这杋城等小殿下醒来再回京。
    而若骑马进城免不得颠簸受风,小殿下本就中了迷药,若再着了凉便很是麻烦。
    她很怕麻烦。
    段忱飞快看了眼自己的官服,心道国师果然无所不知,虽才进京却一眼便知他的官位,而后忙抱拳道,
    “卑职愿为国师效劳。”
    国师的地位几乎与天子同等。
    别说是他,便是他们指挥使大人在此,这马也牵得。
    段忱简单吩咐完手下人,便追上贺若真朝城门走去。
    “怎么弄,你扮这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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