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拓忙帮着池然说话:“他第一次见席总,难免紧张,一定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纪铭目光里带着审视,“要是故意的,我们总裁的耳朵怕是得被咬下来吧?”先是池聘搭上了大小姐,然后这位假少爷又以这种方式出现在总裁面前,他不得不重新思考池然的目的,连带着看陈拓眼睛里都带上了警惕。
陈拓:“……”他带池然来确实有点儿私心。
他之前远远瞧见过席芮一次,早就觉得席芮并未被下降头,他细细思索过,席家家大业大,看不上池家是自然的,无论席家小姐有没有被下降头,席封的要求归根结底其实只有一个,就是让席芮和池聘分开,这个钱……他想赚,席氏漏漏手指头,他们一部一年的业绩就完成了。
所以他带池然来了。
只是没想到,池然这祖宗竟然上来就把人给咬了,早知现在……他就不该耍小聪明……唉……
祖宗是自己带来的,这烂摊子还是得自己收拾,陈拓转头瞪着池然:“你怎么能咬席总呢?也太不小心了。”一边挤眉弄眼让池然快道歉。
“我也不想咬啊,是不小心咬到的……”池然一副自己也很委屈的样子,“真的是巧合而已嘛……他那耳朵又不是香喷喷的猪耳朵……”
池然话没说完,就看到了从洗手间内走出来的席封,立刻挂上一脸讨好的笑容:“席总,你还好吧?”
席封视线落在池然身上,目光幽深。
他刚刚发现自己的耳垂上竟然不知何时多了两个牙印,不是刚刚被这位假少爷咬的,而是很久之前的痕迹,假少爷刚刚咬的牙印与之错开,却一模一样。
除了他让纪铭查池家的事情时见过这位假少爷的照片,他从未见过池然本人。
而且即便他以前没仔细瞧过自己的耳垂,也很肯定自己绝对没被人咬过。
所以牙印是从何而来?
“哥,你没事儿吧?”席芮忙过去查看席封的耳朵,“出没出血,要是出血还是要看医生的,万一他体内有狂犬病毒呢?”
池然:“……”警告你,不要再说狂犬了啊,我要生气了!!!
席封侧身躲开席芮的手,淡淡道:“没事儿,吃饭吧。”
席芮虽没靠近但还是瞅见了,席封的耳朵有些红肿,但没破,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席芮放下了心,然后对池然挥挥手:“行了,这次饶过你,以后做事情不要毛毛躁躁的,你们走吧,我们要吃饭了。”
陈拓松了口气,一边过去拽池然,一边说道:“那席总我们就先走了,有什么事情您再让纪秘书联系我们。”这个单子他也不敢想了,回去他就奴役池然去接单子,一天不接十个八个的决不放过他。
“嗯?”池然见风波过去,拍拍屁股站起身,一脸疑惑道,“不是说吃饭吗?为什么走?菜都点了,不吃不浪费了吗?”
席芮:“?”
纪铭:“??”
陈拓:“?!!!”这货竟然还想吃饭?怕不是有那个大病。
“席总,我们能一起吃饭吗?”池然一改之前小心的样子,笑眯眯问。
对师兄,就得死皮赖脸,这方面他经验丰富的很。
席芮忍不住呵了一声,她哥应该会让人把这小绿茶扔出去。
纪铭已经打开门打算让人滚了。
陈拓正在犹豫是一个人先滚……还是再拯救一下这只没有眼力见的菜鸟。
席封盯着池然微微弯起的眼睛看了几秒,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没什么情绪道:“坐吧。”
席芮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她哥真的被下降头了吧?
倒是纪铭反应很快,这位假少爷应该还有利用价值。
陈拓也明白了,席封就是想拆散席芮和池聘,假少爷还是有用的,看来这笔钱还有得赚。
池然可没那么多弯弯绕绕,开开心心拉开离席封最近的那张椅子就坐下了。
坐下后还觉得不够,这桌子太大了,两个人之间起码还能坐下三个人,隔得还是太远,于是池然站起身拖着椅子坐到了席封身边,还偏头对席封笑笑:“近点儿,亲近。”
席芮:“?”她现在肯定了,这小绿茶在勾引她哥。
纪铭:“??”为了大小姐,总裁竟然这么能忍,以前怎么没看出来总裁这么兄妹情深呢,
陈拓:“???”谁要跟你亲近?拜托,有点儿脑子好吗?
被人几乎贴着身体坐下,席封忍了一下坐着没动,因为他又闻到了那股香味。
席家是香水世家,席封自己也会调香,嗅觉自然敏锐无比,但他闻不出这是什么味道,很奇异的一种香味,很好闻。
很淡很淡,不靠近几乎闻不到,应该不是有意喷在身上的,而是沾染上的。
池然睁着眼睛一脸无辜道:“你们坐啊,上菜吧,好饿。”他好久没吃顿好的了,好馋。
看着俨然一副主人家样子的池然,再看看跟被下了降头似的一言不发的席封,剩下三人面无表情落座。
席芮也拖了椅子坐到纪铭身边,小声嘀咕:“你真的不去请勿见怪上下个单?你不觉得我哥他很不对劲?我觉得这小绿茶口水有毒。”
纪铭:“……”
池然托着腮笑眯眯看着席封,视线落在他尚有些红肿的耳垂上,师兄向来细心,肯定已经发现了耳垂上的牙印,他就不信他不好奇。
不过师兄虽然失忆了,但依旧是那个泰山崩于顶而面不改色的性子,脸上什么情绪都看不出来。
不过没关系,拿捏师兄的这点儿本事他还是有的,他可是能爬上师兄床把师兄耳朵当肘子吃的人。
席封被身边人盯了良久,面无表情转头看过去,池然朝他咧嘴笑。
放心吧,师兄,你的惊喜还在后面呢。
你很快就会有三个可可爱爱的小崽子了哦,是不是很期待?
第15章
五个人吃饭,纪铭点了十几道菜,炸蝎子特意放到了席芮面前,席芮瞪了他一眼,然后将盘子转开。
饭桌上其他四人都各有各的想法,心思不在吃饭上,只有池然,大快朵颐,一边吃还一边劝他们:“吃啊,你们怎么都不吃呢?”
陈拓咬牙切齿:“你多吃点儿吧。”
池然笑笑,拿起公筷夹了一块排骨放到席封面前的碟子里,“师……席总,多吃点儿。”
席封见状,眉眼微垂,直接放下筷子,表示自己吃好了。
池然又把排骨夹了回来:“别浪费。”
纪铭很怀疑自己之前的资料查错了,没查到说池家这假少爷有社交牛逼症啊?
席芮还想撺掇纪铭去请勿见怪下单,手机上来了电话,于是一脸开心的接起电话往门外走:“亲爱的,我在吃饭呢,你干嘛呢?我好想你……”
听到席芮那温柔的快滴出水的声音,席封脸色又沉了几分。
见门关上,纪铭忙问陈拓:“怎么样,看出什么了吗?”
陈拓摇摇头,实话实说:“席小姐神智很清醒,应该不是被下了降头。”
“人的行为改变大约分为几种情况,最常见的就是被下了降头,也是最容易看得出来的,再有一种就是被鬼怪借身,这种除却行为上的怪异外,这个‘人’周身会有鬼气或灵气,也是很容易看得出来的,再就是下蛊,男女之间最常见的便是情蛊,被下蛊的人若背叛下蛊之人则会疼痛难忍……”
席封眉头微蹙,陈拓这么说的意思便是这几种情况都已经排除了。
但他总有一种直觉,席芮不正常,至于为什么这种直觉这么强烈就不得而知了。
见总裁脸色不好,纪铭看向埋头苦吃的人:“池先生知道池聘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我?”池然抬头。
纪铭笑道:“一些家族会有什么传家物件或者秘辛之类的,你听说过吗?”
池然端起一旁的杯子喝了口水,然后笑了起来:“池家有没有秘辛我不知道,但你们不就是想知道席小姐有没有问题嘛,很简单。”
桌上三人同时看向他,陈拓诧异道:“你有办法?”他都看不出来,池然能看出来?
这时门被推开,席芮走了进来:“哥,我还有事儿,先走了。”说着拿起包转身就往外走,生怕她哥出言留她。
池然忙站起来,大步走过去跟在席芮身后,手里拿着刚从乾坤袋里掏出来的一把小剪刀毫不犹豫对着席芮的马尾一剪刀剪了下去。
纪铭和陈拓眼见席芮漂亮的马尾上立时缺了一块,眼皮直跳。
席芮察觉到什么,停下步子转头,看到跟在她身后的池然,皱起眉头:“你干嘛?”
池然将捏着头发的手背到身后,笑嘻嘻:“送送你。”
“我用得着你送?”席芮咬牙切齿,屋里几个大男人看不出这个小绿茶,她可是看的清楚明白。
席芮低声道:“我哥不喜欢男人,你死心吧。”
留下这句话,席芮甩着她残缺的马尾辫头也不回的走了。
池然心说,你哥喜不喜欢男人跟我有什么关系?
“剪头发做什么?”纪铭提醒他,“女人的头发是命,等大小姐反应过来,她会找你麻烦的。”
池然浑不在意的耸耸肩:“席总会保护我的。”
纪铭:“……”这位不止是社牛,还有妄想症。
席封没什么反应,只盯着他的手看。
池然手伸进口袋里掏啊掏,掏出一张符来。
“这是什么符?”陈拓走过去站在他身边问道。
“废柴符。”
“废柴符?”陈拓皱眉,“没听说过。”
“你当然没听说过了,这是我亲亲师兄为我独创的。”他和师兄在书中时穿到一个村庄,那里的人被精怪占据了身体,师兄一眼就能看出哪些是人类,哪些是精怪,但废柴小师弟啥也不是,什么都看不出来,因此遭了几次暗算,于是师兄就单独给他制作了一种符,只要用这个人的血或者头发与符篆一起燃烧,凭借气味与颜色便能判定这个人到底有没有问题。
这种符的存在简直侮辱修道之人,所以池然起了个名字叫废柴符,言外之意只有废柴才会用。
池然得意的对着席封抬抬下巴,“我师兄对我很好的。”
席封毫无反应。
池然分出席芮的几根头发与符篆一起点燃,然后后退几步捂住了鼻子。
纪铭和陈拓好奇的凑了过去。
青丝缠绕着用朱砂写就的黄色符纸,青蓝色的烟雾腾然而起,一股甜腻的香味四散开来。
席封轻嗅,只觉心神有些微震荡,察觉不对,几乎是本能的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