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以观蹲下身,掏出手机给咪咪看大白猫的美照,黑猫嫌弃地瞥了两眼,从容时膝盖上跳走了。
“他好像不太喜欢。”容时抱歉地礼貌勾唇,“那就没办法了,做主人的还是要尊重下猫猫的意愿的。”
“那就先告辞了。”施以观听出话里逐客的意思,也没再多言,只是在关上门时最后提醒道,“希望你可以仔细考虑我的建议。”
“我只是不忍心看到美丽的花朵被暴雨摧残罢了。”
完全无法相信这是正经道士啊,容时打了个哈欠,不知为何,脑中又浮现出那张符箓。
那张黄符就和施以观一样,给人种正常中又隐隐带着诡异的感觉。
不会是妖道的什么邪术吧,他突然想道,不过陆家人只是迷信又不是傻子,真是假道士没道理看不出来,现在道士和尚都是持证上岗的。
他来不及多思考,陆父的电话忽然打了过来。
“受伤了还不回家住像什么话,叫人拍到还以为我们陆家虐待你呢。”陆宗冷酷的声音从手机那端响起,“给你十五分钟,摸了你那只畜牲的话记得叫司机带你换新衣服。”
第29章 温情
不等容时拒绝,陆宗已经挂断了电话,他在原地停了一会儿,去电视柜下面掏出药片装进分装袋揣进兜里。
陆家的司机不愧是拿年薪的,陆宗挂了电话还没五分钟就车子就停在楼下。
“等我五分钟。”容时挂断电话,给黑猫添了粮又在玩具里重新装上小鱼干和肉干,这只猫按照网上的说法属于报班上清北的类型,刚搬进来一天就无师自通学会了用马桶,免了他铲屎的工作。
听到罐头声,黑猫耳朵噌地竖起,甩着尾巴在另外一个甜虾金枪鱼地罐头上拍了拍,示意人类再开一个作为不回家的补偿。
“不会哪天吃成大肥猫吧。”容时笑着摸了把它的毛耳朵,黑猫夹着嗓子咪了几下,成功要到罐头后无情转头,翻脸比翻书还快。
不知道是不是第六感作祟,明明都在一个城市,容时莫名有种会离开很久的感觉。
他想了想,把电源线有猫牙印的地方重新缠了一层,从柜子里拿出袋未拆封的猫粮放在台面上,又固定了下饮水机接口,这才坐上电梯下了楼。
这次来接他的司机是个生面孔,其实也不能算是全然陌生,这个司机在陆家工作少说二十年,是陆父的专属司机,容时小时候没少见过,不知道今天怎么派来接他。
“小少爷,车来不及改装,我扶您上车吧。”司机站在门边恭敬道。
容时摆了摆手,礼貌笑道:“不用,我就是小骨裂,没那么夸张,麻烦赵叔帮我收一下轮椅吧。”
他单脚撑了下地,坐到后座上,赵叔手脚麻利的把轮椅折叠放进后备箱,将车窗先降下来后才发动车子。
“最近公司事情多,陆总脾气不太好,我今早还被骂了,要是陆总话说的不好听,小少爷您也别往心里去。”赵叔开着车笑道。
虽然外界现在都管陆思衡叫陆总,叫陆宗老陆总,但他们这批跟着陆宗的老人还是习惯性按以前那么叫,陆思衡则是小陆总。
容时轻声“嗯”了一声,赵叔知道他晕车的毛病也没指望他话多,继续往下说道:“陆总和夫人这些年总是惦记着你,这下总算找回来了,可能十几年没见暂时生分了点儿,但十指连心,哪有不疼孩子的父母,就是最近事儿太多了,不过听陆总的意思马上要忙完了,到时候一家人好好呆两天,还跟以前一样。”
“我爸叫您说的么?”容时看向窗外,平静问道。
“害。”赵叔笑了下,“真什么都瞒不过小少爷,还是前两天那个事儿,陆总觉得对不起你,你也知道,陆总和小陆总这爷俩都要面子。不过陆总也没直说,就是有点那个意思,路上提了几句,又叫我来接你,我就自作主张说和一下。”
“这当爹的撂不下脸,小少爷你就给个台阶呗,父子哪有隔夜仇不是?”
他巧妙地避开了陆曦这个人,没去惹容时不高兴,等车停在别墅门口,赵叔先下车拿了轮椅,拉开车门把小声提示道:“陆总最近嗓子不太舒服,是药三分毒,还是食补好点。”
“我知道了。”容时坐上轮椅点点头,“谢谢赵叔。”
家里这个时间没什么人,容时进了厨房,台面上放着两个砂锅,他打开冰箱,里面是今天新补的货,新鲜雪梨、饱满的银耳、枸杞红枣以及冰糖都在冷鲜一抬眼就能看到的地方,显然有人把材料都准备好了,就差他组合在一起开火了。
容时上学时在饭店打过工,对煲个银耳雪梨汤还是手到擒来的,只是坐着轮椅不太方便。
他靠在灶台边单腿站着,按照网上搜来的食谱依次加入食材,在他搅拌银耳时,门口传来开门声。
“呦,魔法小厨娘啊。”陆弘景抱臂倚在门边调侃道,“坐着轮椅下厨还这么积极,不会想给我下泻药吧。”
容时在一片水汽蒸腾中专注地看着砂锅中冒起的小泡,从陆弘景这个角度看,反而有点温柔似水的意味。
不过他说出的话可就和温柔没什么关系了,容时微微侧过脸,嘴角隐约上翘了下:“放心吧,不是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