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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后的杏儿,梨儿来不及反应,倒是旁边的徐钝拽住她手臂,但已经晚了,宋春汐的脚踝处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
    “快去请个女跌打大夫。”徐钝扶着宋春汐来到楼下的雅间。
    宋春汐走一步疼一步,樱唇发颤。
    若她只是个小姑娘,他早已伸手去抱,可她是都督夫人,得顾及名声,徐钝柔声安慰:“你忍一忍,等会大夫上了药就好了……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跟你提这些,让你想东想西。”
    “不怪你。”宋春汐吸着气,慢慢坐下。
    这幅样子怎么能熬到楼下坐车?徐钝思忖片刻,出去吩咐伙计。
    跌打大夫过来后仔细察看宋春汐的脚踝。
    原本雪白的肌肤已经青紫,微微肿起,大夫道:“瞧着不轻,得休息七八日……”取了温热的药膏覆在伤处,“有点疼,您这般娇贵可能忍不住,但也没法子。”
    宋春汐闭起眼睛:“疼也就罢了,再让我躺七八日,我可吃不消。”
    她之前装病已经躺得想死,这次竟来真的。
    站在门外的霍云闻言轻哂,心想她装神弄鬼这下遭到报应了,走进去道:“七八日只怕也好不了,我看你这伤势得躺一个月。”
    宋春汐:“……”
    都督驾到,房内其余人等忙上前行礼。
    徐钝抱歉道:“都是草民疏忽以至表妹受伤,还请都督恕罪。”
    这徐钝,霍云不熟悉,只知他是宋春汐表哥,是望江楼跟宝隆钱庄的掌柜,照理说谈不上喜恶,但因宋春汐跟徐钝单独会面,语气不自禁便有些冷淡:“何谈恕罪,倒是内子麻烦你。”
    生意做这么大,徐钝当然擅于察言观色,他既把霍云请来,没道理留下打搅,便行一礼同跌打大夫退出雅间。
    霍云看向宋春汐:“好好的你怎么会崴到?”
    “没留神。”
    下楼都能不留神,显见是在想心事,霍云淡淡道:“来望江楼吃饭,怎么也不请母亲一起?亏得她这样疼你。”
    言下之意,她没良心,不孝顺。
    宋春汐听得很是不快,但查魏立民的事又不能跟他说,便半真半假道:“我娘担心表哥,我是来劝表哥早些成亲的,母亲在的话不太方便。”
    不是兄长,只是表哥,轮得到她管?她是不是忘了自己是霍家儿媳?霍云讥讽道:“我原不知你这样热心。”吩咐杏儿,梨儿,“扶起她,要歇也该回去歇着。”
    他转身走向门口。
    宋春汐站起时触到伤口,忍不住低哼一声。
    他并没有回头看,只道:“上回身染重病都不曾如此,真崴得这么厉害?”
    疑心她装模作样,连带着讽刺她生病的事。
    可那次事情来得急,她全无准备,若非婆母提到“病”字,她甚至不知如何阻拦霍云。可就是骗了他,也是为救他,再说这回,要不是因为他冷言冷语,她在他面前屡次碰壁,也不会来找徐钝。
    她不来,便不会崴到脚。
    说来说去,都与他有关,可他见她伤了,一句好话都没有,更别提安慰了。
    他还不如不来!
    宋春汐越想越气,越想越委屈,叫道:“你给我站住!”
    他一怔,转过身。
    她眸子水蒙蒙的,微微发红,好似染了桃花的色泽。
    他挑眉问:“何事?”
    见他仍无动于衷,宋春汐气坏了,脱口道:“我不能走了,你抱我出去!”
    美人发怒,霞染双颊,艳丽地几乎灼伤人的眼。
    看来这回是真疼。
    疼得狠了,竟敢差遣他。
    也是成亲后头一遭,霍云眸光闪了下,走过去略微倾身,一手揽住她细腰,一手穿过腿窝,稍一用力便把她横抱在了怀里。
    脱口而出的话,向来是没有经过思考的,等被他手托着,宋春汐才回过神,疑惑他怎么没有拒绝。她十分奇怪,偷偷瞄了他一眼,不料霍云也在看她。
    在一阵古怪的沉默后,他抱着她往三楼走去。
    楼下皆是食客,忽然间目光全都集中过来。
    宋春汐懵了。
    她完全忘了这是在酒楼,刚才太委屈,只顾着对霍云撒气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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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章 趁人之危。
    霍云十五岁袭爵,十八岁出征,二十四岁回京被封为都督,名扬天下,到此可谓是功成名就了。但他仍未懈怠,训练新兵,整治卫所,三十六卫,俱是精兵强将,拱卫大燕不在话下。
    此等人物,何时何地都受瞩目,而今抱着宋春汐出来,更是为他冷峻的形象添了笔柔色,自然是要成为茶余饭后,供人消遣的谈资的。
    一时众食客,看着笑的也有,相识的打招呼的也是,想上前请安借此露个面的也有……
    宋春汐不是没见过大场面,原也是落落大方的,但眼下双脚离地,以这等跟霍云的亲密姿态暴露于众人面前,一时真不知该做什么表情才好。
    霍云倒是面不改色,平静地抱她走下二楼,一楼……
    望江楼的客人十分之多,此时正是午时,他们每走到一层楼,都要承受无数的目光,还有窃窃私语之声。宋春汐的脑袋“嗡嗡”的,想到酒楼外更是人来人往的聚贤街,终于受不住,低声道:“算了,你放我下来。”
    然而霍云并没有理会,径直把她抱出了门。
    太阳亮的刺眼,她下意识用衣袖挡了挡,光一下暗了,她眼角余光只见一群群人从旁侧路过,索性就把袖子盖下来,挡住她脸上褪不掉的红。
    只剩下贴近他胸口的右耳露着,泛出桃红,表露出她内心的羞涩。
    霍云见她如此,忽然有些想笑。
    这要求是她提的,到最后竟是她自己受不了。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他慢悠悠朝着马车而去。
    坐上车后,宋春汐才把脸露出来。
    “你刚才为何不放我下来?”她不满道,“我只是让你抱下楼,没有要你抱这么远。”他肯定听见的,他们离那么近,他耳朵又不聋。
    “省你力气不好?你要实在喜欢忍着疼走路,我现在放你下车,你走回去。”
    “……”
    他出酒楼后走那么慢,明明是故意的,他就是想让她不舒服。
    不然总不至于是喜欢抱她吧?
    宋春汐闭起眼不理他。
    辘辘车轮声使得车厢内静寂更甚。
    霍云一直没把她放下来,宋春汐自己也忘了,但马车行了一段路,渐渐感觉不对劲。
    似乎她的裙衫跟霍云的衣袍越来越薄了,有股热意渐渐上升,几乎灼到她的腿,而环在腰间的手也开始收紧,好像绳索一般,她下意识扭动了下身子。
    这一扭,使得他喉结滚动了下。
    素了好一阵,他也没想到在此时会有意动。
    他一直在刻意得冷落宋春汐,因她心里有别人,他不想碰,所以每日即便同床共眠,因习惯她的容色,倒也并不觉得难忍。可今日许是过于亲密,贴得太紧,她皮肤上的幽香从裙衫上透出,好似迷药一般催情。还有她的长腿,就压在他腿上,随着马车往前而微微晃动,他忽然控制不住。
    感觉到热意更盛,宋春汐的脸颊不由发红。
    她不是小姑娘,不会不懂,忙推一推他的手,试图起来:“你放我去旁边。”
    照理,此种情况是该把她弄走,可宋春汐这等急着逃开的反应,令他十分不快,霍云反而用力箍住她,将她往下压了压:“好好待着。”
    声音忽然低哑,大抵他发出这样的声音,多半是快到爆发的边缘了,宋春汐想到这阵子他没碰她,倒是忍不住生气,平常的时候他没兴趣,这会干什么呢?简直是趁人之危,宋春汐恼道:“你快放开我,我疼着呢,你不准……不然我告诉母亲,你这等行为与禽兽无异。”
    不顾她伤势任意妄为,不是禽兽是什么?
    居然还抬母亲出来……
    霍云冷冷道:“我有得是办法不碰你脚踝。”
    言下之意,他就是要趁人之危。
    一个丈夫如果体贴妻子,此时早就在忙着安慰,心疼了,可他竟还想做这种事,宋春汐忍不住挣扎:“你放我下去!”
    他不想碰她是一回事,宋春汐不给他碰,又是另一回事。
    什么伤不伤的,都说了不碰脚踝,可宋春汐竟还想跑。霍云一时极怒,手忽然收紧,将她牢牢束缚。
    感觉腰都要被他勒断。
    宋春汐不一会便香汗淋漓,一是气得,一是累得,还有脚疼得。
    就在两人各自较劲的时候,马车到了霍府门口。
    见霍云终于松开手,宋春汐急忙从他身上起来,而后强撑着疼下车。
    从车座到车帘不过一点点路,她却走得好似狂风中的杨柳儿,随时要被吹倒的样子,霍云看了会,上来抱起她:“你又想害我被母亲责骂。”
    宋春汐拂开他的手:“我会跟母亲说的,我自己要走,不用你抱!”
    母亲会信她吗,只会认为他又在欺负宋春汐吧?
    霍云强行把她抱回了南苑。
    宋春汐嘴上不肯,但也不会费力挣扎,不然疼得是她,因她刚才已经经历过了,很清楚他们之间的悬殊。毕竟霍云是在战争中千锤百炼过的,浑身是伤也浑身是力气,胳膊如铁,她拧得过吗?她用全身力气去拧,都动不了一分。
    她垂着眼帘,懒得动弹。
    看着像是不反抗了,可霍云知道她在生气,但他也不想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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