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霜影不信,嗤笑一声:“少爷会帮你什么?” 萧厉那个人,最怕麻烦了。
梁千里歪头,想说很多呀。
这几年,他在学校里遇到的苦恼和困难都要说给萧厉听,每周给他拿最近的青年文摘和漫画,还有那种十六开大小的英语杂志。
萧厉还帮他偷菜!
梁千里家里没有电脑,很多时候农作物都在夜里成熟,只要睡觉前给萧厉打给电话,萧厉就会半夜起来帮他收菜!虽然语气很不耐烦。
那可是偷菜啊!不是能用几盒午饭和擦个地板就能计量的。
还是那个小提琴女老师。
此刻正重重复复强调着这次汇演有省教育局的领到和邻省文工团的专家莅临观看指导,大家务必打起一百二十分的精神投入演出。
蒙夏若站在他旁边,小声地埋怨着。
“为什么要选 d 乐章啊,我们这章没有和弦,一点都不浪漫。”
萧厉双手抱在胸前,不耐偏了偏头,浪不浪漫无所谓,这次汇演完他就不打算继续学小提琴了,他还是对击剑更感兴趣。
现在的萧厉也不是以前那个能随便被塞到任何兴趣班的小孩,很多时候萧父萧母都拿他没办法。
女老师眼风一扫,厉声道:“蒙夏若,萧厉!你们都不用听了是吗?刚刚我说了什么重复一遍!”
“……” 一句话也没说的萧厉被窗外的蝉叫得更烦了。
第8章 水果酸料
蒙夏若被当众点名,不好意思捏了捏白色裙摆,心里倒也不是真的害怕,不然也不会即使明知道今天是劳动日,还是穿了白色裙子。
萧厉愈发不耐烦,神思出游。
梁千里到了吗?在干嘛?早知道自己就说有事请假,直接道地铁口去接人算了。
现在梁千里不用人接送了,但从他们家上来要城际公交转地铁,还是挺麻烦。
而且一周、有时候两周才来一次少年宫,两人见面的时间本来就少得可怜,他现在还要在这听这些毫无营养的长篇大论。
啧。
熬到散会,蒙夏若一转头,萧厉已经走了老远。
“喂,等等我呀!”
“你去哪儿?”
萧厉快步下楼,敷衍:“我地板没擦。”
蒙夏若惊得瞪眼:“那个不用做也可以的呀。”
萧厉抬头看她一眼,眼神泛冷。
蒙夏若无辜地眨眨眼,耸肩道:“反正总会有人做的。” 留给普通班的人做不就好了,老师又不会真的骂这些高阶班的学生。
萧厉懒得跟她废话,面无表情地加快步伐朝书法教室走去。
蒙夏若追在后面说:“你看吧!我就说会有人做的嘛!”
萧厉看到那道跪在地上的身影,头也没回就朝前面奔去。
梁千里跪在木地板上,埋头认真擦地,身前忽然覆下一片深色阴影,他抬起头,看清楚来人,眼睛一下子就弯起来:“开完会了?”
萧厉永远是那副不高兴的样子,掩饰急促的呼吸,只 “嗯” 了一声。
梁千里觉得他有点凶,但也不介意,站起来放下抹布,洗干净手,从保温壶里倒了两杯甘蔗汁,给他和蒙夏若一人递了一杯。
是梁本清昨天上山砍的新鲜青蔗,榨出汁液,加了冰块,清凉甜美。
蒙夏若接过,甜甜一笑:“好甜啊,谢谢你,梁千里。”
梁千里摆摆手说不用客气。
这几年他和蒙夏若也熟了一些,但也不是特别熟,蒙夏若和萧厉他们一样。
但某种程度上,又不太一样。
萧厉一双乌黑眼睛眯着,喝了一口就放下杯子,看了眼梁千里因为跪地板跪久了微微有些发红的膝盖,撩起眼皮,语气不善:“你在干嘛?”
梁千里拿起抹布,自然地说:“擦地板啊,还有半个小时就要检查了。”
萧厉面无表情,硬巴巴的语气听起来真的很凶:“我回来会自己擦。”
梁千里怔了怔,有些意外他会跟自己计较这个,静静笑道:“不用你做。”
“你的手最近不是要练琴吗?” 弄伤了可怎么办,“这些我做就可以了嘛。”
萧厉抬头,嘴巴张开,说不出话来。
过了一秒才皱起眉头反驳道:“谁要你帮我擦了?你的手也要写字!我自己来。”
“哎哎哎,” 梁千里将抹布收在背后,有些无奈 “和我争这个干嘛啊?评劳动标兵吗?”
萧厉手伸到他面前,面无表情道:“给我。”
“我数三——”
“二——”
“一” 还没数出声,梁千里就把抹布交出来,“好嘛,你来。”
林霜影在一旁看得牙酸,翻了白眼,吹着空调喝了大半瓶子的甘蔗汁,怎么就没人帮她擦一擦呢,她还是女生呢。
最后梁千里不知道从哪儿又找来一条抹布,两个人一块把宽敞的教室擦干净。
今年六一刚好碰上周末,少年宫会举行游园活动。
梁千里还从来没有赶上过少年宫举行的六一节庆,往年都是在学校度过,他这班长一连任就是好几年,要操心节目的排演、游戏的组织和物资采买和后勤保障,说起来还没有好好地真正享受过一个放松的儿童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