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伯年不知路薇琳是什么时候对他动了心思。
即使在同一所大学同一班级,他们也不曾单独接触,四年下来说过的一只手就数的过来。
直到同届的同学们都毕业参加工作了,路薇琳常回a大探访她在校任教的姑姑,两人偶尔遇到不免寒暄几句,这才渐渐熟络。但也仅限于此。
因此路父派人找来康伯年,告诉他路薇琳不仅拿他作借口拒绝了家里安排的婚事,甚至说出非他不嫁的话时,他十分惊讶。
他无心情爱,但并非不知世故,如果路薇琳稍稍表现出一些对他的在意,他该是能察觉到,也好早早说清并化解此事。但她将心事藏的太深,让康伯年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在见康伯年之前,路父打定主意要棒打鸳鸯,威逼也好,利诱也好,定要拆散小情侣。
一个小地方出来无父无母的孤儿,主动攀附他的女儿,那能是什么品行高洁的善良之辈?也只他家琳琳这种不谙世事的大家闺秀,才会被穷小子不值钱的甜言蜜语骗的晕头转向。
什么样的男人值得她放弃门当户对青梅竹马的未婚夫,简直荒唐!
但当康伯年不卑不亢立在他眼前,逻辑清晰的将自己与路薇琳之间的清白关系摆在他眼前时,这位手握重权的高官不禁对眼前清俊的年轻人刮目相看。这般人材,若是女儿一定要嫁,也不是不能商量,只一条,康伯年须得入赘路家。
路父自觉这决定堪称两全其美,既全了女儿的念想,又能为家族事业添一位干将,很不错!
康伯年无父无母,路薇琳婚后便无婆媳问题。他个人能力又强,岳家再栽培扶持些,出人头地是早晚的事,综合来看,简直是天选赘婿。
因为父亲的默许,路薇琳对康伯年的追求也大胆起来,她三五不时来学校找他,连黄教授见他俩在一起都调侃要早日吃喜酒,他可以给康伯年主婚。
康伯年清冷的拒绝路薇琳充耳不闻,自说自话的安排着他的生活,在他的朋友同事她时时摆着女主人的姿态,不论他如何解释否认,所有人都认定他们就是一对。
乔楚岚有点理解路薇琳对康伯年的执着,因为她自己就深陷其中无法自拔。本来嘛,抛开家世背景,仅就康伯年这个人来说,什么样的女人爱上他都不稀奇。
但设身处地为康伯年想一想,这样一厢情愿的感情确实令人窒息。他不是没有担当,在那个权势为上的环境中,他没有丝毫的话语权。
这些事对康伯年而言并不重要,若非乔楚岚硬要问起,早被他遗忘在记忆的荒芜角落。
三言两语就能说完的小故事,他的小女友好奇到不行,托着下巴听得津津有味就算了,还时不时眨着大眼,目光炯炯的看着他提出些天真的小问题,让他无可奈何又不能拒绝回答。
为什么不跟她在一起呢,如果做大学老师就是你的毕生梦想,答应跟她结婚不是最优选择吗?乔楚岚问。
康伯年闻言很轻的笑了笑,反问她:为什么要答应?我那时虽没想过结婚,但也知道婚姻该是很神圣的。我对她没有任何同学之外的感情,两个人因为她的执念而草率的捆绑在一起一辈子,这太可怕了,什么样的梦想值得我做这样的牺牲?
小姑娘恍然大悟,点点头又问:那后来呢?是不是别人都以为你在装清高啊!
是啊!看热闹的人哪会管真相究竟如何,他们只在乎八卦够不够离谱,是否足以成为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乔楚岚对此深以为然,不止康伯年流言束手无策,她也一样的。校园里的早恋八卦传的多了,谁听当事人的解释,人们只愿意相信自己相信的。
她和李亦楠多纯洁的兄弟情啊,这都有人编排说看见他俩手拉手逛街,更夸张的还有言之凿凿传看见他俩在小树林里亲嘴的!
她的初吻明明给了眼前人!什么离谱八卦,确实有够离谱!
“这种事总不好到处宣扬广播,毕竟她也只是个小姑娘,名声很重要,路家我更惹不起,只好跟老师说明实情躲出去。”
即便康伯年照顾路薇琳的颜面选择冷处理,但他始终不低头顺从,到底下了路家的面子。
路父并不只有康伯年一个选择,若不是路薇琳以死相逼,以路父的身份自然不好明着为难康伯年,但女儿只认他,路父只能给校方施压,用留校名额来威逼康伯年。
“可能我太拿自己当回事,实在做不来委曲求全的事。所以我回了靖宁,什么梦想理想,都比不上自由重要。”
他这段过往知道的人不少,与其让乔楚岚从别人口中添油加醋的听说了多想,不如让他这个当事人事先就讲清楚。
他轻飘飘的总结了自己,紧接着道:“好了,故事讲完了,现在可以讲题了吗!”他是个行动派,既然许诺要给乔楚岚补习功课,就不会让这承诺成为一句空话。
乔楚岚的模考卷子他已经仔细看过了,哪里薄弱哪里欠缺他也掌握的差不多,翻开她的课本随意浏览下,并不需要多准备很快便能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