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一小下,但绝非是因为爽才叫的。
季匪对于她的声音很敏感,听出来后身体一顿,立刻直起身子。
床头灯被伸手暗开,程见烟下意识眯了眯眼,抬起胳膊挡住自己已经没了布料的胸口处。
“你干嘛……”她声音里带着嗔意,在问到一半时戛然而止。
因为季匪正盯着她腰侧的淤青看,瞳孔从暧昧混沌转换成生冷,只需要一瞬间。
他视线慢慢从腰侧转移到同样被石头刮伤的白嫩小腿,最后,定格在程见烟微肿的脸上。
季匪深吸口气,声音像是压抑着烈火冰河:“怎么搞的?”
作者有话说:
别怕不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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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敢染
◎有的时候亲脸颊,比嘴唇之间的亲吻更让人心动不已。◎
程见烟随着他的视线也注意到了自己身上的伤痕, 她身体一个激灵,立刻清醒了。
“这是……”连忙爬了起来, 她把最近两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
只能说实话, 欲盖祢彰的谎言会让本来就在鼓里的人更懵。
季匪一语不发的听着,面沉似水。
直到程见烟把事情结果和盘托出,说到她已经起诉准备打官司了, 他依旧没说话。
本来是有些温热的夜间,因为男人的沉默, 空气里似乎都变得有些凉。
“季匪……”程见烟有些不安, 轻轻的扯了扯他的袖子:“别生气。”
“我不是故意不和你说的。”
只是, 还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季匪回神,看着她掺了点不安的瞳孔, 心中五味杂陈。
同时又像是被劈头盖脸的浇了一桶冷水,从头到脚的清醒。
“我没生气。”他修长的手指轻抚她小腿上的伤痕,低声问:“疼不疼?”
分明只是一句简单的安慰, 但莫名让程见烟有种眼眶发酸的冲动。
“早就不疼了。”她想了想, 又补充:“其实当时也不疼。”
季匪没说话,只一双眼睛盯着她的脸不放,伸手轻轻碰她微肿的痕迹:“他打这儿了?”
“是……”程见烟点头,轻咬唇瓣:“我很快报警了。”
“他被拘留, 会有法律制裁的。”
言下之意, 是要他别冲动。
季匪明白她的意思, 自嘲着抬了抬唇角:“嗯, 我知道。”
看来自己在程见烟心里还不算一个百分百成熟的男人,否则, 她也不用担心这些。
“你先睡觉。”他大手揉了揉女人的长发, 在她额头上吻了下:“我去阳台抽根烟。”
见季匪说完就要起身, 程见烟忍不住伸手拉住他:“不做么?”
两个人自从发生实质性的关系后,除了她学校特别忙的那段时间他在忍,其余都有夫妻生活发生的。
程见烟知道季匪对她的需求比较重,刚刚更是感觉到他明明有反应了。
所以,为什么不继续了?
“不弄你,明天还得上班呢。”季匪笑着,眼睛里带了丝戏谑:“还是你想要?”
“……我才不想。”程见烟把身体缩进被子里,耳尖有些红。
“睡吧。”季匪俯身,又在她脸上亲了亲。
有的时候亲脸颊,比嘴唇之间的亲吻更让人心动不已。
程见烟安心的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季匪坐在一旁看着,等她睡着,才轻手轻脚的走去阳台。
五月份的夜里闷热,他肌肉线条流畅的手臂探出阳台栏杆,手指夹着根烟却害怕熏到程见烟不敢痛快的抽时,才蓦然意识到已经一年了。
从他和程见烟重逢到现在,快要一年的时间了。
这也是季匪在快要迈入到三十岁的前半生里,大概最有意义的一年时间。
但是,他的存在对于程见烟来说,是‘坚不可摧’到绝对依靠的后盾么?
季匪轻轻闭上眼睛,就能回忆起程见烟那个稍稍有点不安的眼神。
就,他突然觉得自己挺自私的。
想起自己之前质问过为什么程见烟碰到什么事都不愿意和他说,还为此十分愤怒,季匪就觉得自己可笑。
程见烟为什么要和自己说?就因为他们是夫妻这个事实?
跟他说有用么?他能接到电话或是短信么?
特殊的工作性质,注定让他成为一个不那么负责任的丈夫——就算明知道妻子有危险,他也必须在千里之外,不能及时出现在她身边。
季匪想到今天下午终于拿到手机时,一连串的未接来电和微信里的未读信息,他就觉得心脏空落落的疼。
程见烟把他的微信当做树洞,和他分享生活,可是……就算再怎么故作若无其事的坚强,她也会想要诉说一下自己遭受的委屈的吧?
他还真是个不负责任的丈夫。
季匪任由一根烟在自己修长的指间燃灭,直至烫到皮肤,才堪堪回了神。
他点开手机看着联络人里的‘赵为’,拨了过去。
对面很快接了起来,清朗的男声有丝惊讶:“阿匪,怎么这么晚啊?幸亏我还没睡。”
“老赵,帮我打个官司。”季匪怕打扰到程见烟睡觉,没多做寒暄,直接说:“我要一个人必须被判刑,进去。”
“然后永远不要出来。”
程见烟的两天假都算是学校优待了,她带的是高中生,不能空窗太久,第二天起了个早,难得对着镜子化了个妆,粉饰住脸上所剩无几的痕迹。
吃早餐的时候,季匪告诉她换律师这件事。
“换律师?”程见烟一愣:“可是现在的律师是许棣棠找来的,沟通的还行?”
季匪帮着她盛粥的手一顿,仅一秒钟的时间,然后继续,声音平静:“你不想换么?”
“嗯。”程见烟接过他手里的稀粥喝了口,眼珠微转:“换了不太好吧。”
毕竟周启玄因为是许棣棠朋友的缘故,对这事儿还挺上心的。
“不想换就不换。”季匪笑笑,也没有勉强,只是问:“我能和他聊聊么?”
既然不能换的话,就得好好交代一下现在的律师。
“律师么?可以啊。”程见烟想着今天的行程,说道:“今天中午要抽空去和他聊一下,你到学校找我,我们一起吧。”
她恢复上班后也就中午有时间了,晚上统统得被晚自习裹挟。
两天没上班,程见烟只觉得堆砌的工作如山。
走马观花的上了一上午课,趁着中午还没休息,她回到办公室埋头整理了一阵,走到长廊尽头的洗手间里方便时,隔着门听到了不少闲言碎语。
基本都是碎嘴子的老老师,站在公共洗手间里就大剌剌的讨论起她的家事——
“早报上报道那事儿,就那人民教师把亲爹送进牢里的,我听人说是咱学校的小程,不知道是真是假。”
“能是假的么,就差明着点咱们学校‘上梁不正下梁歪’了,你说也是的,小程和她家里人能有什么深仇大恨啊,闹得这么难看。”
“不过说来也怪啊,我听说小程的父亲是锦夕的老程来着,怎么又冒出来一个?”
“这谁知道了,关系也够混乱的。”
“但怎么说要是有血缘关系,让人蹲大狱也是太绝情了,小程看起来温温柔柔的,不像是能做出这种事儿的人啊。”
……
等到两个老师的声音渐渐走远,程见烟才从隔间里走出来。
她拧开水龙头洗手,任由清凉的水流划过指缝,面无表情。
没什么好在乎的。
外人总是轻描淡写当事人所经历的苦难,还要一脸圣母样儿的劝说谅解‘家庭’大和谐……
可归根到底,他们算个屁?
程见烟过自己的人生,当然只顺从于自己。
但身处事业单位,尤其是从事网络时代的教育行业,学校对各种各样的舆论一向很敏感。
中午休息,程见烟就被刘主任叫到了办公室,说是有事要谈。
她看了眼时间,给季匪发了个信息叫他等会儿,就进了主任办公室。
谈话内容果不其然,是围绕登上早报和热搜的话题展开的。
“程老师,我对你家庭情况没兴趣,但这件事上了本地的报纸,不少学校里的老师和学生都听说了,影响很大……”
刘主任叹了口气,说的直接:“要想把乱七八糟的舆论掐死,还是得赶紧解决啊。”
“怎么快点?”程见烟想了想,谦虚地问:“打官司是件挺繁琐的事。”
刘主任一愣,没想到她居然直接承认自己确实是在打官司这件事。
本来他还以为真的是‘谣言’之类的呢,毕竟程见烟的父亲是程锦楠,锦夕高中的数学老师,这是她档案上就写着的事实。
“程老师。”刘主任正色:“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