炉中的香悠悠然掉了一半,蒋叁忽地想起无泱找他是有正事的,不由问道,
闻言,无泱随即放下了手中茶杯,屋内暖气蓉蓉,披风在进来后就被脱下搁置在一边,她从袖中取出一张薄纸,展开后放置于桌面中央,
“蒋叁,你仔细瞧瞧,可觉这图样眼熟?”
薄纸上的图纹俨然就是那玉片破碎的纹样,她根据着拓印下来后仔细查看许久,但也不得其解,
蒋叁接过纸张仔细端详,似是想到了什么,又皱眉放下纸张,
“这图样······我好像是在哪见过。”
闻言,无泱双眸顿时一亮,但也没催他,只是由着蒋叁回想,
“这应该是那些玉块上的纹样吧。”
蒋叁挠了挠脑袋,半晌后道,
见他面色如常,无泱这才有些惊讶,
“你怎知道?”
听她这样问,蒋叁才苦着脸说道,
“小姐有所不知,这些碎玉块本是一块圆盘大的整玉,上面就是这图样,我也看不懂,想着这东西应当能换个好价格,只是怪就怪在,我离开南海的第二日,这玉盘就自己碎了,我当时还觉得是我不小心给它嗑碎了,好一阵心疼啊。”
渐渐的,无泱的面色变得愈发凝重,如若照蒋叁所说,这玉盘很有可能是某一事物的命盘,在那些少数的隐居古老种族内会有这种办法,以玉养人,这玉长久时间戴在人身上就像一个看不见的绳索,系着人的命数。
如若是这样,事情就不太好办了。
万物之间息息相关,牵一发而动全身,她总觉着这玉盘只是浮出水面的印子,而后面系着惊天的秘密。
这些古老种族不对外往来,关于传承之法和秘术,能知道的更是少之更少,对于这一点她自己就深有体会,
在她沉默之时,蒋叁像是想起来什么,又道,
“小姐若是对这玉纹感兴趣,我认识一位同乡,我们是一同逃出来的,他手上应当也有一些这样的玉器。”
闻言,无泱稍稍思索道,目前线索已断,郢停还还未有消息,如今唯一的办法就是在找出多一些相关线索来,或许这些东西间是有联系的,只是她还没发现,
于是她答道,
“好。”
暮色将至之际,天际浮现红日与墨色交融的艳丽景象,无泱回到小院,此时正逢林垣正往外走,二人打了个撞面,素衣清雅的书生笑着朝她拱手,
“无泱姑娘好,身子可好些了?”
无泱对这位帮了她的青年印象不错,当下也笑道,
“林公子好,现在已无大碍了。”
他似是要出门,而小院还要再往前一段距离,二人就一道同行了短暂距离,
“天色不早了,姑娘怎是从外边回来的?”
能听得出他是好意,语气中透露出关切,无泱思索了片刻答道,
“只是出去办了些事,耽搁了会。”
“哦?可是什么麻烦事?在下可帮的上什么忙?”
事关许多,无泱即使知道他是好意,但也不好透露太多,只是斟酌着答道,
“我手上有一些来自南浔的玉石,对于上面的纹样有些好奇,便在寻人帮我瞧瞧,倒不是什么要紧事,要是麻烦便不用太上心了。”
她本没太抱希望,正推开院门要向林垣道别之际,青年沉吟着说道,
“若是玉石,或许我还真认识一个人,他或许能帮到姑娘。”
细谈后才知,林垣母家是燕京人,后来是随父迁至江南,而他要介绍的那人正是他在燕京认识的旧友,此次路过临安,知他在此久居,便来探望他,
“说来我们也许久不见了,姑娘若是不急,不妨和我一同前去,他在此方面见多识广,想来多少是能帮到姑娘一点的。”
单是无泱一人也研究不出什么来,于是当下便也爽快地同意了林垣的邀约,
走过长街拱桥,再穿过青瓦小巷,二人这才来到一处略显清幽的宅院,稍显朴素的门口并无多加装饰,只挂着一副牌匾,上面用古体大字写着环羽阁叁个大字,
门口不见侍从,四处又有些过分的幽静,无泱跟在林垣身后,不由悄声问道,
“这是什么地方啊,你说的那个人真的在这吗?”
闻言,林垣侧耳温声道,
“姑娘莫急,燕京虽是富庶之地,可我这友人却偏偏向往江湖风雨,独独喜欢这样清幽的地方,等会见着了,姑娘就知道了。”
院落陈设与平常并无两样,只是空阔的院里陈设了几盆水栽莲花,开的正水灵灵的,叫人在这寒冬里瞧着喜人,
无泱这时才觉着奇怪,这时怎么会有莲花呢,心下生疑,可这时林垣已推开了一扇房门,看他轻车熟路模样,想来不是第一次来了,
无泱纵使疑惑,也只得提起裙摆跟上,走进房中,只见一处庞大屏风摆在面前,她走近细细打量,却发现屏风上绣花宛如活体在流动,见状,她便收回了视线没再多看,
这环羽阁哪哪都透露着异常,
而林垣好像并未觉得奇怪,只是走至案几边,朗声笑道,
“哪有客人到了主人还不出来的道理,许久不见,唐兄架子越发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