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知新朝床边看了一眼,眼眸低垂,“是我的原因吗?”
“不完全是,最近气温变化快,有些人的体质就是容易突发高烧。”医生一顿,“但导火索一般是过度劳累,所以……你还是注意点。”
“嗯,麻烦你了。”
“没事。”
医生走后,温知新坐在应如是边上,替她掖好被子。
他看着应如是泛白的嘴唇,锁骨上细密的咬痕,不由攥紧拳。
说到底,如果他能够稍微克制些,这一切也不会发生。
问题还是出在他身上。
一整夜,温知新跪在床边,像罪徒在忏悔他的罪孽。
天蒙蒙亮时,被子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困意顿时烟消云散,他慌忙站起身,却没想腿跪麻了,一个不慎扑到应如是身上。
额头碰到一块,把应如是的睡意也撞没了。
“……温知新。”
“……抱歉。”温知新拨开应如是手,轻揉她额头,“还是有些烫。”
“我发烧了?”
“嗯,吃过早饭我送你去医院看看。”
“医院?”应如是翻过身,被子一盖,“不去,我吃两天药就好了。”
“那我打120?乘救护车去?”
“……”
温知新拍拍被子,“起来吧,困的话车上睡。”
他亦步亦趋到桌边,叫酒店送份早餐上来,又撑在桌沿站了会,等腿恢复知觉。
应如是从缝隙里偷看温知新,有些疑惑他的行为,但此时手机响了,屏幕上的名字让她移不开眼。
铃声接近尾声时,应如是点了接听。
“如是,爸爸前几天给我打了电话,关于你消费的事……”
“应知微,你们真不愧是父子。”
平时连句嘘寒问暖都没有,问起罪来一个比一个勤快。
“……你嗓子怎么了?哑成这样?”
应如是一愣,手指按在喉咙,不自然咳嗽两声,“发烧了。”
“应如是。”应知微语气都严肃几分,甚至隐隐藏着怒意,“不要撒谎,你是不是和不三不四的人上床了?”
应如是攥紧手机。
“说话。”
“应如是。”
应知微深吸一口气,试图平静,“我不理解,应如是,你是最看重真心的,怎么会去接触那样的人,他们骨子里都是极自私、极冷漠的,你……”
“我真的发烧了。”应如是突然打断应知微,“一会就去医院挂水,你不信的话我一会把照片发给你。”
“如是……”
“照片还不信我发视频。”应如是掀开被子,“视频还不信,我们就打视频电话。”
她迈步到落地窗前,望着天边的鱼肚白,淡淡道:“如果你怎么都不信,就回国,我争取烧到你回来。”
没等对面回答,应如是就切断了电话。
她伫立良久,才转过身,正好看到温知新端了早餐过来。
“趁热。”
温知新搅了几下杏仁糊,递给应如是,又低头剥橙子。
他脸上还有未擦干的水渍,白净的肤色下,黑眼圈格外醒目。
“你,不会一晚没睡吧?”
“嗯?”温知新把剥好的果肉放在应如是碗边,“没事,我有通宵的经验,不会半道猝死追尾的。”
“我不是担心这个……”
温知新一笑,“那你担心什么?”
应如是低头,“没什么。”
她随手抓了一瓣果肉塞嘴里,酸、涩、苦,她蹙眉看着温知新,那味道不知怎么又重了些。
但嚼着嚼着,又品出一丝甜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