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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老先生这个时间还没有吃饭,许嘉言说:“我帮您做完饭再走吧。”
    苏老先生说:“不用,你快回去,跟我待在这里挤巴巴的也吃不好,待会我自己煮个饺子,凑合一顿就行了。”
    许嘉言和其他两位师兄平时都是在工作室隔壁的餐厅里面吃饭,苏老先生在那里为他们办了饭卡,算是他们三个的固定食堂,但老先生不太喜欢去外面吃,大多时间都是在二楼自己简单做点。
    二楼说是有间厨房,但其实就是一个非常简易的隔间,隔间里面有个万能的电磁炉,炒菜煮面都在一个锅里。
    可能独居老人都喜欢将事情简化,毕竟他们现在也确实没有更多的精力再去为自己准备各种各样的餐食。
    许嘉言知道苏老先生不喜欢让别人插手自己的生活,没再强求,去一楼的卫生间洗了洗手,穿上外套回了宿舍。
    今天晚上沈青釉有个会议要开,不知道要忙到几点,许嘉言没有跟他视频,而是提着在楼下小超市买回来的一点青菜,也准备为自己煮碗面条。
    他在煮面的时候总觉得心里有点事情,一边煮一边看着厨房上面的某个插孔发呆。
    如今为了避免一些电路问题,家里面的插孔多是安装在触手可及的墙壁上,不得已才会使用插板来弥补一些距离上的问题,苏老先生的厨房是个隔间,所以也没有通电,电磁炉所用的插板是从他睡觉的房间里面拉出来的。
    许嘉言先前在楼上见过,总觉得那个插板有些老化,插板和电线连接的地方都有些破皮了。
    他将锅里的面条捞出来,一口一口地吃完,想着明天给老先生买个新的插板带过去。
    可是这件事一旦进入了他的脑子,他就开始反复地去想插板老化之后所会带来的危险,这一想便一发不可收拾,洗完澡趴在床上,还是觉得有点不放心,于是果断从床上爬起来套上衣服,跑到楼下买了个新插板,准备现在就给苏老先生送过去。
    结果刚走到工作室门口,就发现工作室里的灯全都黑了。
    苏老先生在二楼休息,睡觉之前确实会把一楼的灯都关了,但靠近门口的墙角处有个饮水机,饮水机一天24小时都亮着灯,从来没有关上过。
    许嘉言站在工作室的玻璃门外,第一眼就看到饮水机的灯也灭了,他想着可能是屋里跳闸了,于是拿出钥匙打开门,就闻到了一股非常浓烈的烟熏味。
    他微微怔了一下,立刻顺着气味的来源看向二楼,二楼已经隐隐冒出火光,他来不及多想,瞬时扔掉手中的东西,往楼梯处奔了过去。
    短短几秒钟的时间,二楼的火势就已经烧了起来,许嘉言一边拨打救火电话,一边闯进苏老先生的房间。
    苏老先生不知为何趴在地上,估计是被浓烈的烟味呛晕了过去,一动不动,吓得许嘉言急忙将他拖到身上,背着他往楼下跑。
    隔壁的小餐厅还没有关门,许嘉言先将老先生交给餐厅的老板让他帮忙照看,又急忙拨打了急救电话。
    二楼的火势越来越旺,暂时还没有烧到一楼,许嘉言站在工作室的门口犹豫片刻,先是随手找了一块平时擦桌子的毛巾,在饮水机的水箱里面沾湿,捂住口鼻,一猛子扎进了浓烟里。
    一楼大厅里面摆放着苏老先生这些年大部分的作品,还有许多客户送来修复的对他们来讲意义非凡的珍贵物件。
    幸好大厅里面有一辆平时用来运送木材的营地车,许嘉言以最快的速度将客户的东西以及苏老先生的部分作品堆到营地车里,也不管是否会有磕碰损坏了,总比一场大火烧了强。
    大概过了五分钟,消防车就已经抵达了现场,许嘉言拉着一车作品从工作室出来,又听到了救护车的声音,他暂时把救出来的作品放在隔壁餐厅,跟着救护车一起把苏老先生送到了医院。
    所幸苏老先生没什么大碍,许嘉言听完医生跟他说完的检查结果,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瘫坐在医院的长椅上。
    他拿出手机想要给程安师兄打个电话,就听刚刚那位医生说道:“你的胳膊是不是受伤了?血都从袖子里流出来了。”
    许嘉言听医生说完,才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
    鲜红色的血迹正以一种十分夸张的姿态浸染着他的袖口,甚至要将他整个袖子全部染红,许嘉言努力地回忆了一下,才想起他在抢救作品的时候跑得太急,不小心刮到了一根锯条,那根锯条十分锋利,一直固定在某张桌子的底部,以配合他们切割木材的时候拿取方便。
    许嘉言已经不记得他钻到桌子底下去干什么了,可能是捡东西,也可能是某位客户寄存的物品放在桌子下面,总之他就是不小心碰到了那根锯条,又不小心割伤了手臂。
    程安师兄过来的时候,许嘉言的手臂已经包扎好了,他急匆匆地跑过来看了看苏老先生的情况,又见许嘉言全身脏兮兮地挂了彩,询问了他的伤势,得知他并无大碍之后,才说:“工作室那边没什么事了,就二楼烧得厉害,幸好没有蔓延到一楼,不然师父这辈子的心血就全毁了。”
    许嘉言点了点头,营地车容量有限,他抢救半天也只能抢救出一部分东西。
    不过幸好最终有惊无险,没有酿成大祸。
    程安见许嘉言有伤在身,让他先回去休息,自己留在医院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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