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泽耳朵灵,蓦地抬头看表,脑袋里过了一遍这个时间点儿会过来的人,压根想不出是谁。李昕妍亲他下巴,喉结,双手伸进他衣服里扣着他的腰。
“先下去。”
李昕妍不动,扭着腰肢隔着衣裤蹭他,这个姿势动作已经持续到比赛第二节了,庄泽依然没什么反应。现在还有人来敲门打扰,她自然是败兴的。
庄泽沉着嗓子重复了一遍,她好不情愿的侧坐到一旁。庄泽起身,她顺势躺了下去。
他整理了一下衣服,大手胡乱在颈间蹭了蹭,几抹红色的印记晕开,染上了手背。门慢慢地打开了一条缝,人脸逐渐清晰,他的身体突然绷紧,心跳急速加快,像是一只失控的鼓槌在胸膛中疯狂地敲击着。
“你怎么来了?”
他下意识的把门缝拉窄,人迈出来关上门,像是一道无形的屏障挡住。
柚子看到了,开门的那一瞬间就看到了。沙发上躺着一个女人,红发散落着,她手臂高高举起,指尖钳着一个没拆包装的套子左右摇晃,像在欣赏艺术品。
她心里揉了根针,千疮百孔刺着痛。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断了线的珍珠般随时都会掉落下来。她的肩膀微微颤抖着,双手紧握着手提袋。她望着庄泽,嗓子眼灼烧般难以发声,“她是?”
庄泽也他妈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啊,像被捉奸在床了的似。他挠了挠头,发茬阻着掌心的滑动缓解了几分尴尬,“新处的,咋?”
柚子无助的笑了一声,记忆翻涌,撕碎的画卷强行拼凑起来又瞬间坍塌,“所以,上周说的,我们先这样,是分手的意思。”
“这一周都没有回我消息,也是断了关系的意思。”
“对吧?”
庄泽就站着,心里打翻了五味瓶,烦躁极了。情绪像是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没有预兆,没有理由,只有无尽的烦躁和不安。他感觉自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逐渐走向一个未知的深渊。他张了张口,说对。
柚子红了眼,眼泪大颗大颗滑落下来,“为什么呀?”
“我说不想继续你不同意,你如果觉得被甩不甘心就说啊,说你甩我就好了。”
“为什么要耍我呢?忽然对我很好很好就只是为了让我沉迷于你,再一脚踢开我是吗?”
“这样是很有成就感吗?”
血丝充斥了双眼,她的肩膀轻轻地颤抖着,仿佛一朵娇弱的花儿在风中摇曳。哭泣没有声音,只有泪水默默地流淌。
心情如同被厚重的铅云笼罩,沉甸甸地压在庄泽的心头。他抬手去擦她的眼泪,却被躲开。“算我没说清楚,你想要什么补偿?什么都行。”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柚子也是满脸不可置信的凝视他,而后低下头,任凭眼泪滴滴答答砸在地面上。她抽了一记鼻子,深吐一口气,手里拎着的膏药现在就是个笑话,她卸了手上的力,药盒洒落一地,砸在他们的脚尖又落下去。柚子摘下大拇指上的黑曜石戒指丢在地上,情绪低落谷底再掀不起任何风波。
戒指坠在地上接连几声脆响,“人渣。”
她毅然决然转身离开。庄泽无声的开口唤她名字,思绪像是一只无头苍蝇,不停地乱撞。他拾掇起地上的药盒拎回房间。
“谁啊?”
李昕妍跪在沙发上看他,又看清那些药,“送药的?你哪里受伤了?”
庄泽拎着那一兜子放在茶几上,兀自点了根烟大口的吸,“前几天比赛你没看?”
她不假思索说看了啊。
“看了你不知道我受伤?”
李昕妍不以为然的重新骑在他身上,“哎呀,我也看不太懂,没注意嘛。哪里受伤了,我给你揉揉。”
庄泽哼笑,捞起手机给她转了四位数,“今天没心情,你走吧。”
李昕妍手指点了两下屏幕接收,“行吧,那下次再约。”
庄泽没理她,门嘭的一声关上。他长舒一口气,脑海里全是周橘柚梨花带雨的模样,他吞云吐雾想要抹去这段记忆,它却像条毒蛇,紧紧缠着让他无法呼吸。
细雨开始轻轻洒落,洗涤着尘埃。
柚子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才走出小区,她嫌这雨下的小,仰面祈祷着再下大点吧,再大点就没人知道她哭了。
这一个月的经历,开始的突然,结束的更突然。九月初返校那天,柚子在学校的小超市拿了瓶茉莉清茶准备付款,被庄泽抢了先。庄泽说他没喝过这个,想尝尝,然后问柚子要不要做他女朋友。柚子别提多开心了,无论别人口中的庄泽多渣多浑,她都不信。如今亲身走过一遭,可以石锤了。
她站在路边招手打车,车子停靠过来,她坐上去,说去明德高中。师傅说一口价20。
柚子没有多说,直接下了车。来的时候花了14,兜里就剩16了。她重新打车,又坐上去。
师傅说一口价20。柚子急了,“就不能打表吗?”
师傅透过倒车镜看见她红着眼,也没再多说,按下打表器往前开。
雨似乎听到了祷告,下了大了一些。车窗上的雨滴缓缓流淌,形成一道道细小的水痕,像是划过心头的思绪,细腻而绵长。柚子头靠着窗子,望着雨幕出神。
司机导航说,请在前方调头。
嗯,调头。这场荒唐的闹剧结束,她视若珍宝的情感显得如此泛滥,廉价,寻常。回想这一年的暗恋,她会在每一个余晖洒向走廊的时刻,悄悄跑到楼上洗手,假装跟他擦肩而过。她盘算着每一位前女友送的饮料,认真的择取属于自己的那一款,期待着有一天他真的选她。她关注他每一场比赛,知道他的课表,了解他的训练周期。
而他一周前,还在管她叫橘子。
打表器报数,18元。师傅重复了一遍,柚子突然就崩溃了,哭个不停,“去的时候还14呢,怎么回来就18了?”
司机师傅慌了,这小姑娘看着就跟自己家孩子差不多大,从云景拾里拉上的客几乎都会报高一点,他还以为小姑娘有经验,是个有钱人家会过日子的小孩儿呢。
“哎呀别哭了丫头,你有多少钱就给多少吧,别哭了。”
师傅抽了几张纸给她,柚子还在哭喊着为什么就18了。师傅是会哄人的,他把打表器上的数字减了几下,“啥18啊,这不14吗?”
柚子一听,哭声顿住。那刚刚是幻听了吗?她乖乖付了钱,跟司机摆摆手。
【我讲两句儿】:ok,开始追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