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住啊江随。”亭澜道:“十一点了,睡觉!”
第二天,两人准备赶高铁回沪城,唐浩宇开车来送他们两个,亭澜本想拒绝,但看在江随的面子上,还是同意了。
开车的路上唐浩宇还是跟之前一样健谈,完全没有因为亭澜昨晚委婉的拒绝而受到影响。在他的引导下,亭澜也避免了尴尬,三人像是朋友一样聊了一路。
其实亭澜知道,像唐浩宇这种相处起来非常舒适的人,从理论上来说,更符合他这个年龄段的择偶要求。
自己一个三十多岁的人,也算事业有成,又没什么牵挂,再加个平平淡淡的配偶和平平淡淡的感情,然后平平淡淡地过一辈子,这么想想其实也挺幸福。
亭澜悠悠叹了口气。
不管怎么说,这次姑苏之旅,算是结束了。
高铁一路狂奔,等到亭澜回到沪城的家里的时候,正好是晚上的十一点半。
楼道里的灯似乎坏了,亭澜用手机照着明,伸手打开了房门。
屋内一片漆黑,今晚是阴天,没有月亮,但屋内还是有点点星火,那是透过落地窗撒下的霓虹灯。亭澜抬头看去,能看到沪城夜里闪烁的彩灯和被灯光映照的五颜六色的高楼大厦。那些大厦在这座超一线城市里林立,承载着无数的人与物,大楼里的每个亮着光的点,就是一户人家。
亭澜突然觉得有些恍惚,他轻轻关上了门,伸手去摸电灯的开关,却不想伸出的手被什么人一下子握住,五根手指强硬的卡入亭澜的指缝里,还未等亭澜反应过来,那人便猛地伸手一带。
亭澜惊呼一声,整个人就撞到了钱程的胸膛上。
“抓到了。”钱程笑的胸腔都在振动:“看你往哪跑。”
亭澜勉强撑起身子,惊道:“小程?你怎么没回家?”
钱程抱着他的脑袋,鼻尖在亭澜的发间轻嗅:“我妈今天晚上有手术,我爸今晚要出去应酬,家里没人。”
“家里没人也得给我回去。”亭澜推他。
钱程不理他,鼻尖闻了亭澜的发间又去闻亭澜的脖颈,肌肤的触碰让亭澜的身子一阵酥麻,钱程呼吸的温度很烫,亭澜不由自主地挣扎了一下,钱程却眼疾手快地将他的腰搂住了。
“嗯,没有其他的味道,检查完毕。”钱程的声音闷闷的。
“你在说些什么……”
“查你有没有背着我偷腥。”钱程说着,伸手捧住亭澜的后脑勺,二话不说便张嘴吻了上去。
亭澜双手分别撑着钱程的手臂,一副拒绝的姿势,脑袋却被钱程压的仰了起来,嘴唇的抵挡却弱到像是没有阻碍,钱程轻笑着,舌尖一撬便探入了他的口腔。
唇舌开始交缠,粘腻声在耳边响起。
亭澜被吻的浑身战栗,钱程这段时间的亲吻愈发让他招架不住,他像是慢慢的掌握了接吻的技巧并付诸实践,能一次比一次更准确地找到让亭澜无法拒绝的那个点。
亭澜轻哼一声,手部的阻碍在钱程的努力下卸了力,亭澜没了支持,浑身发着抖,双腿都快要站不稳当。
钱程松开双唇,舔了舔唇边的津液,道:“亭叔叔,你跑什么跑?你喜欢我舔你的上颚是吗?”
“你闭嘴……”
“你舒服的腿都软了。”钱程轻笑,他伸出一条腿卡在亭澜双腿之间,架住怀里直直往下落的身子。
没有任何言语,钱程眸子一黯,厚重的吻再度落下。
作者有话说:
“这里有海星吗?可以给我一颗海星吗?”
“没有”
拖着小破包离开……
“姐姐,这里有海星嘛?”
“没有哦”
“呜呜……”拖着小破包坐到角落里。
“什么时候会有海星呢?”将脑袋放在膝盖上“或许我更努力一点,在努力一点,就会有一颗海星了吧~”
“加油加油!”
第28章 在我面前打人?
亭澜这一个月真是忙的不得了,受钱俞清的委托,他需要跟建工的财务总监邓云核对资金,还要根据提供来的人员名单一一面试建工之前的投融资部的员工,然后再将选好的人进行新编重整入新公司,晚上还要舍命陪君子,被钱程按在家里的各种地方亲个没完。
有些时候亭澜累得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钱程脑袋刚一凑过来亭澜就扭开头,钱程赌气掰过来,亭澜就又偏过去,两人拉扯半天,钱程最后还是亲上了,亲完之后还有良心地给亭澜揉揉肩按按腰,舒服的亭澜直哼哼。
许是因为工作足够有压力也足够繁忙,这段时间亭澜几乎没有时间去考虑两人之间这种奇怪的关系,每当念头冒了头,他就笼统地用各取所需的理由给按了下去,然后继续繁忙起来。
新公司的名字是成飞投资,成飞,程飞,亭澜知道,这是钱俞清对钱程满满的爱。不过最近钱程的心思暂时不在这上面,也不知道他在忙什么,早上起得越来越早,问就说是要去学车,但之后又跑到哪去也不知道,之后跟钱俞清聊天,亭澜才知道钱程最近已经开始跟着尹彩儿捣鼓影视投资,还找学长要了一百万。
虽说一百万在影视投资领域内连塞牙缝都算不上,但刚开始接触这行就用到这么大的金额还是出乎亭澜的意料了,虽然学长没说什么,但亭澜还是有些担心。他有去问过钱程现在在做什么,但钱程每次都给他打马虎眼,就是不跟他明说。
这天晚上亭澜刚洗完澡,整个人暖烘烘地窝在沙发里看电脑,钱程打着哈欠坐到他身边,看起来有些疲惫。
亭澜没有看他,只是不经意得问了一句:“我听学长说,你找他要了一百万?”
钱程“嗯”了一声,伸出手将他搂过来靠在自己怀里,用指尖玩着亭澜微长的头发,道:“怎么了?”
亭澜停下手上的工作,道:“一百万可不是小数目,你现在是跟着尹彩儿做影视投资?”
“嗯,他带着我投资电影。”钱程耸耸肩:“就当练练手呗。”
又是这种敷衍的回答。
亭澜哼了一声,道:“拿一百万给你练手,学长倒真信得过那个尹彩儿。”
钱程笑了,道:“亭叔叔信不过他么?”
“倒不是说信不过他。”亭澜挪了挪身子,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枕在钱程肩头,道:“隔行如隔山,我不懂影视投资,你既然想做这个,找他教你是没错的。”
钱程一愣:“那你怎么看起来不高兴?”
“这不叫不高兴。”亭澜道:“投资这行,如果没有想把任何一分钱都抓在手里的觉悟,那这个投资人就肯定不合格。”
钱程问道:“那亭叔叔认为,合格的投资人应该是怎么样的?”
亭澜不假思索道:“要在别人贪婪时恐惧,而在别人恐惧时贪婪。”
钱程一愣:“什么意思?”
“股神巴菲特说的。”亭澜合上电脑,坐正身子道:“我在哥伦比亚大学上的第一节课,教授就把这句话送给我了。”
“不过在华尔街混了这么多年,那些在投资界内经久不衰的所谓名言和真理,我倒是有些不敢苟同了。”亭澜低下头道:“国内市场发展晚于国外,到现在还没有完全成体系化、自由化,在m国,投资人说白了就是操盘手,与一般操盘手不同的是,他们有着更敏锐的嗅觉和更充足的资金,以及更狠厉的手段。”
“他们游弋于市场之中,在其中寻求别人还没有意识到的突变,有些时候,他们还会刻意制造突变。”亭澜点了点钱程的脑袋,突然问道:“小程,我问你,你觉得投资是什么?或者我问的更广泛一点,你觉得金融是什么?”
钱程认真思索道:“按照我的理解……金融是一种跨时间、跨空间的资金融通。”
亭澜点点头道:“这是跳脱生活后去看到的宏观层面。但我们身在其中,往往不能获得上帝视角,所以要从更微观的层面去看,比如,人性。”
亭澜每当谈及自己的专业领域都会非常沉稳,钱程很喜欢他这副侃侃而谈的模样,认真的仿佛浑身都在发光,让他不由自主的越靠越近。
这些天的相处中,钱程从亭澜身上学到了很多,在明显感觉到自己与他的差距的同时,又像是遇到了一股无形的推力,督促着钱程不断汲取,不断吸纳。
求知若渴的人将倾囊相授的人抱入怀里,紧紧贴着他的耳朵。
“人性?”
“对,人性,金融就是道德游戏,投资者会处心积虑地将别人骗得穷困潦倒,然后自己从中牟利,赚得盆满钵满。虽然有手段这样做的人占少数,但这种人才是金融的最高境界。”亭澜沉声道:“举个例子,97年,国际游资做空泰国,间接造成亚洲金融危机,泰国发展倒退30年,无数人流离失所,资本却大胜而归。再微观一点,炒热比特币,全球挖矿,显卡疯长,余震一路传导到民生行业,全球物价升高,赚钱的还是他们。”
“人类活动创造了交易,交易产生了货币,货币成就了金融,世界是围着资本转圈的,生存、战争,这在我看来,完全可以用金融操控。”亭澜叹了口气道:“扯远了,这些东西你在国内的市场很难学到,自由市场有着自由市场的疯狂,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足够的市场监管,虽然限制了不少创造性和流动性,但可以有效帮到弱势一方,至少不会存在做空这种无限制亏损的情况。”
钱程沉吟道:“所以这也是你回国的原因之一?”
亭澜点点头道:“是啊。”
钱程低头想了想,随即抬眼看向亭澜的双眸道:“亭叔叔,你是不是担心我不在你身边,怕我被利欲熏心?”
亭澜没有说话,他嘴角一弯,伸出手轻轻拍了拍钱程的脸颊。
不得不说,小程的理解能力亭澜一直很欣赏。
聪明的人总会被同类吸引,因为在很多事情上,高效率的沟通带来的舒适会让人上瘾。
亭澜缓缓收回手,起身准备离开。
钱程伸手牵住他,沉声道:“亭叔叔,你相信我,我没有在做不好的事情。”
亭澜道:“你快成年了,很多事情可以自己做主,不需要跟我汇报。”
这话一听就是带着不爽的,钱程没办法,跟kaze签定对赌协议一事现在还不能告诉亭澜,他只好扯开话题道:“下个月我就成年了,亭叔叔还记得我生日呢?”
“记得。”亭澜扯了扯手,发现挣脱不开。
钱程站起身子,贴近亭澜的后背,像是下了保证:“亭叔叔,这次投资,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亭澜没去看他,只道:“好。”
“我还想亲你。”钱程说。
“不准。”亭澜将自己的手拽了回来,指着时钟,笑道:“十点了,回去吧。”
一开始跟尹彩儿夸下海口的时候钱程还没有什么概念,亲身经历后才知道影视这一行真不是那么简单,一开始的一个月他每天早上还要练车,练完车后就开始在纳影传媒、片场、制作组几方来回跑,每天光是来回的行程都有几十公里。
尹彩儿带着他跑了几天,之后便不是每次都带着了,只是派了一个秘书来教钱程,两人实在做不了决定的时候,尹彩儿才会出马。钱程现学现卖,一个月后也算练得绰绰有余。
等到考完驾照,钱程终于能稍微轻松一点,但电影制作又到了关键期,一开始他还能每天晚上去亭澜家待会,抱着亭澜充会儿电,后面跟秘书两人整天整夜的分析制作方案和宣传策划,忙到恨不得住在工作室。
钱程那边在忙,亭澜也没有闲着,晃眼过了两个星期,两人一面都没有见着。
钱程整天抓耳挠腮,心里一边想着亭澜,一边又被工作压的心烦,终于受不了了,跟尹彩儿的秘书请了一晚上的假,准备去亭澜家住上一晚。
他已经打好主意,今晚就算撒泼也要赖在亭澜家里。
去他的十点钟宵禁,都两个星期没见面了,禁欲也不带这么禁的!
制片方图便宜,工作室并没有租在传统办公区,而是找了个老街,租了一整层旧房子当办公地点,成本确实节约了不少,但隔壁不远就是步行街,酒吧夜市什么的,每到晚上摊位一支就开始吵吵闹闹,灯红酒绿的声音穿过街道击打在玻璃上,很影响休息和工作。
钱程出了大门,因为没披外套,被夜风吹得打了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转头看向不远处热热闹闹的夜市,纠结要不要顺便给亭澜带碗肠粉。
他边纠结便往那边走着,都说人越多的地方越有集中力,相较于人头攒动的夜市,外围却显的过于冷清了,就连路灯都仿佛暗了一个度。
钱程一边走一边犯困,就算再有精力和干劲,连日来的加班也让他透支不少。
估计一会回到家洗个澡就要忍不住睡了。钱程这么想着,又打了个哈欠。
不行,亭澜差他两个星期的亲亲,再怎么说都要补上,哪怕补一天!补一个小时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