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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亲节在蒋颂把车钥匙不着痕迹放在雁稚回掌心的动作里到来。
    “母亲节快乐,”他俯身亲吻妻子的额头,含笑叫她:“……妈妈。”
    攥了一下,车钥硌着手心,雁稚回大概知道了蒋颂买的是哪一辆。
    “我今天要开我的礼物去上班。”
    雁稚回蹭蹭男人的头发,触感如同秋日透水的枫树叶,她看到一点儿白发揉在里面。
    蒋颂低声说好,摩挲她的手腕:“今早要去公司,不能和你们一起用早餐了。”
    他在晨光中亲了亲雁稚回的眼睫:“晚上记得等我回来。”
    母亲节一直有一个很时髦的说法。时髦,不是指内容的前卫,而是内容的描述方式。虽然未必对改善备孕生育环境有什么用,但节日的当事人总是受用的。
    “我的生日,妈妈的受难日。”
    雁平桨送给妈妈的鲜花卡片上也有这句时髦话。
    雁稚回很喜欢,她把儿子和丈夫送的花养在花箱,在它们吸水整夜后,剪枝插进了花瓶。
    花与花瓶见证了这个早上母子之间的对话。
    雁平桨回忆最近夜晚频繁的父母房间的动静,问妈妈:“你们是有再生一个的意思吗?”
    雁稚回惊讶地看着他,雁平桨从妈妈的眼神里看出一种十分特别的信息。
    信息予人的感觉,仿佛这是一件不可能的事,而不是“没有这个考虑”的意思。
    雁平桨瞬间好奇了,他探头过去问:“……我爸真的不行了?”
    雁稚回难得拍了下儿子的脑袋,蹙眉说他:“怎么说话呢?”
    解释了一下,雁平桨才知道雁稚回的意思。雁稚回怀孕后,蒋颂就做了结扎,退一万步来讲,他们本来也没有那个心思。
    雁稚回道:“生你的时候身体好,恢复得快,现在很麻烦的。平桨,别多想。”
    雁平桨往面包上抹果酱,随口问:“身体好?您现在身体不也很好吗?”
    “那也不能和十九岁的时候比吧,嗯……不过生你的时候,大概就有二十岁了。”
    雁稚回倒没想着瞒他,她还要去单位,吃过就走了。
    餐桌旁只剩下雁平桨一个人,他的表情看起来并不轻松。
    他虽然不确定女人十九岁怀孕到底合不合适,但他知道他妈妈十六岁就读大学了,也知道女性合法结婚年龄是二十岁。
    雁平桨一直以为,按照父亲那种老古板的性格,他一定产生在父母相识,恋爱,结婚这些步骤之后。
    但妈妈十九岁就怀他了,这或许很大程度说明,他是父母乱性后,一次意外的产物。
    他也许变成了爸妈结婚的理由,捆绑他们的工具,而不是爱情的结晶,共同的期待。
    诚然父母感情很好,但人的关系千变万化,先婚后爱,日久生情,都有可能。毕竟连一部讲豪门纷争的《意难忘》电视剧都能拍五六季,像老太太的裹脚布一样又臭又长。
    雁平桨有点不能接受了,他一直骄傲于他和睦的家庭氛围,但现在他甚至可能连婚生子都不是。
    想着,雁平桨突然意识到很重要的一点。
    妈妈十六岁读大学,那他们恋爱的时候,父亲似乎很可能以为她已经成年了。
    记起和父亲发生争吵的那天,对方铁青冷凝的脸色,雁平桨猜想当时一定有很戏剧性的事情发生。
    而事情的性质或许比酒后乱性还要糟糕。
    他突然就理解了父亲平日里对他不咸不淡的态度,以前他向来把这当作一种父爱的表现形式。
    如果妈妈对他是一碗加枸杞醪糟的黑芝麻糯米汤圆,那么爸爸对他就是连酱醋都不放的、食之无味的鸡蛋羹。
    他不是父母期待下出生的,可能至少,蒋颂未必希望有一个孩子。
    雁平桨心如死灰,他决定去父亲的书房,从那些存放证件的密码箱和抽屉里翻出父母的结婚证,通过上面登记的时间确定他的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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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短小的一章gt;lt;
    后面写孕期play,最近ddl跟在后面索命,没有存稿的我看着椅子上的屁股印,有一种牢底坐穿的宿命感(:3_ヽ)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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