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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奥尔吐出一口气:“我以后一定会更加的谨慎。”
    “你依然还是在这件事上露出了踪迹,很可能那些家伙还是会来找你的麻烦。从今天开始,除非回到宿舍里,否则不要单独行动。”
    “是的,我一定不会单独行动。对了,我昨天晚上下班的时候,碰见了布莱特先生。”
    “看来他昨天特意跑了一趟警局。”大麦克说。
    奥尔总觉得大麦克这句话不是寻常的感慨,而是特意说给他听的:“呃,为了见我?”
    大麦克笑了笑,没回答这个问题:“那是个喜欢走歪路的家伙,揍他一顿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揍?”
    “是的,我不是开玩笑,要揍个试试吗?”
    “……揍。”奥尔眨了眨眼,果断选择了点头,“另外……我能问一下,到底是谁用酒瓶子给了我一下吗?”
    他离开医院后,没能见到那位凶手,也没人跟他提及对方。奥尔曾以为凶手已经受到了该有的惩罚,但今天大麦克说到布莱特时的反应,让他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了什么,这才问出了这个问题。
    把杯子里的最后那点奶茶喝掉,大麦克的胡子上翘,给了奥尔一个被胡须模糊的笑容:“你今天应该已经很累了,好好休息吧。”
    大麦克站起来离开了,并没有给奥尔留下答案。
    送走大麦克,关上门,奥尔叉着腰转身,看着自己狭窄的房间,他沉重的吐出一口气。
    第20章
    现在的情况怎么看都不像是单纯的老蒙代尔通过人脉找了人照顾他,唐德尼·布莱特和大麦克是属于两方人马?用酒瓶子砸他的,八成也不是纯粹的酒鬼。
    头疼。
    他现在只能庆幸,上辈子虽然大学毕业就没工作,但也不是彻底躺平随心所欲的那种,他保持每天健身,努力社交,寻找伴侣……呃,还有坚持去看医生,总算没把自己养废了。来到这个世界,意识到自己脱离了安全的环境,失去了依靠,立刻努力支撑起来。
    但事情没有转好,反而越来越糟糕了?
    所以……种蒜种姜吧。吃饭吧。睡觉吧。继续活下去吧。
    奥尔闭了闭眼睛,调整呼吸,让自己至少表面上看起来稳定下来了。
    他确实很饿,不是因为今天没吃午饭,实际上没吃午饭没让他饥饿的感觉加剧,当然,也没减弱。
    奥尔翻出今天新买的土豆,把泥搓掉,用勺子刮干净土豆皮后,奥尔拿出他最大的一口锅,开始煮土豆。
    这个空隙他可以去折腾带回来的泥土了——为了它,可是真的不容易啊。奥尔捡出草根和小石头。他带回来的土比预想的多,装满了奥尔准备的两个木盒子外,还装满了一个盆。这三样东西都被奥尔放上了窗台,它们要被晒一下,杀掉里边可能存在的虫卵。索德曼的阳光虽然存在感极低,但怎么说也是阳光。
    盆可以种大豆,正好能隐藏一下他种姜蒜的事。
    折腾好之后,奥尔洗过手,土豆还有点生。等待土豆彻底熟透的时间里,他可以干点别的。
    奥尔站到床边,弯腰,开始抬床。
    这是一张纯实木的大床,床垫是厚厚的棕垫,上面铺着两层毯子,加起来至少也有一百磅。他很轻松的把这张床斜着掀了起来,很轻松的把这张床从中间举了起来,同样很轻松的把这张床横着平举了起来,这绝对已经超出正常人的力量范畴了,更不用说奥尔这个少年体型胳膊细成那个样子。
    重新把床弄好,将扑腾起来的灰尘扫掉,奥尔坐回了床上。
    可以确定了,他确实有着很奇怪的大力士金手指——每当他感觉东西有些重时,力量就会加强,就像是一层层解开封印一样。这样的好处是,他的现实生活不会受到任何影响。因为日常时,他就是普通人的力量范畴。
    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有改变,比如在没有接触到重物时,需要突然增加的力量。
    老蒙代尔家是没有这个能力,原主的生母是一位体弱多病的女性,应该也没有这种能力。
    所以……原主是老蒙代尔亲生的吗?甚至父母都是不是亲身的?
    或者就是穿越金手指?
    总之,是多了一件安身立命的资本,现在他也该去吃土豆了。
    他把土豆倒出来,刷锅,把整理好的毛豆倒进去,继续上锅煮。
    土豆被奥尔用来沾黄油吃,今天新买的高价黄油。
    “emmm……并没有比杂货店的黄油好。”
    还在种花家的时候,他就吃不出来很多“高级品”到底有多高级。
    真想吃烤土豆、土豆饼、酸辣土豆丝、干锅土豆、土豆盒子……(以下省略两千字)啊。
    _(:3」∠)_曾经他也是个精致的独居男人,不过现在作为一个大肚汉,只想尽快多吃,所以虽然想吃,但却又没有折腾美食的心情。
    一锅土豆下去,毫不意外的,奥尔没饱。
    毛豆也熟了,奥尔再加了一锅土豆。
    大概晚上九点,奥尔脸朝下趴在了小桌上,昏暗的房间看起来就像是个行凶现场。
    他吃累了,心理上的累,身体不累,他还是没吃饱。
    如果他有罪,那可以用法律惩罚他,但是这种饿死鬼一样,无论怎么吃也吃不饱的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这是金手指的副作用?
    他从桌上抬起头,洗漱,睡觉。无论怎么样,明天还得活着。就是这天晚上比昨天晚上更难入睡了一点,看似没什么不同的饥饿感,其实也是一天比一天更加剧一点的。
    仔细回想,好像从他出院的第一天,饥饿感就开始影响他了,但那时候很微弱,几乎感觉不到。而且那天确实吃的不多,奥尔还以为那是正常的。
    今天是周日——警察们当然都是轮休,不可能在节假日里全部去休息——奥尔和大麦克还是在水沟街执勤。
    两人熟练的在警局签到,然后坐公共火车去水沟街,一切都和前几天一样。
    大麦克和奥尔散步一样顺着街道行走,现在这个时间,水沟街还很空旷,除了隐藏在角落里的流浪者,就只有奥尔和大麦克两个人的身影。突然,杂乱且急促的脚步声在响了起来,是很多双大皮鞋敲击在地面上的声音,第一次在这个时间听到。
    奥尔发现大麦克也停下了脚步,两人对视一眼,大麦克的眼睛里同样带着好奇。当他们回头,正看见一群人从煤气站里涌出来,他们每个人都握着短匕首,紧盯着奥尔和大麦克,面目狰狞朝他们冲来!
    这些家伙当然不会是来请两个警察磨刀的,作为一个菜鸟,奥尔虽然畏惧但还是抽出了警棍,但老鸟的大麦克已经猛拽了一把奥尔的肩膀:“跑!弯钩!”
    弯钩指的是弯钩酒吧,也指的是弯钩帮。
    奥尔这才后知后觉的跟着大麦克甩开双腿逃命。
    “砰!砰砰!”
    “狗屎!”大麦克咆哮着。
    直到奥尔一头冲进弯钩酒吧,才意识到那砰砰声是木仓响……就算他在这个世界打过靶,但在种花家出生成长的他,真的对木仓击这码子事,缺乏必要的真实感。
    “比尔呢?!”大麦克吼叫着,他当然有配木仓,但他已经很久没把木仓带在身上了,所以只能逃命。往常很热闹的弯钩酒吧,今天却只有小猫两三只——他们早都躲在了桌椅下面。
    “去、去收账了。”酒保在吧台后边哆嗦着回答。
    “嘭!”酒吧的门被推开了,持木仓者带头冲了进来。
    大麦克立刻下蹲躲在了桌子下面,但他刚蹲下去,就看见一把木仓落在了地上,“砰!”
    这掉落的木仓走火了!子弹击中了大麦克身边的椅子,打折了一根椅子腿。大麦克立刻飞扑过去,双手紧紧盖住木仓。
    正当他松了一口气,一个倒霉蛋倒在了他身边,正是刚才的持木仓者。
    到底发生什么了?
    大麦克躺在地上,双手握木仓,看向门口,他看见了奥尔。
    从背影依然能很清楚的看出来他是个少年人,胳膊和腿,肩膀和腰,都不是成年男性的比例。现在他挥舞着一根警棍,把那些意图挤进来的高大的成年男性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一个家伙用左臂挡在面前,右手持匕首不断挥砍。奥尔完全无视了匕首,一警棍敲击在了这家伙挡脸的左臂上,随着一声骨折声,这家伙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贴着门框滑倒在了地上。
    奥尔一脚踹在了他的脸上,张嘴惨嚎的大汉也陷入了昏厥。在他张嘴倒地的瞬间,大麦克很确定有两颗带血的门牙从他的嘴里掉在了地上。
    警棍从下朝上抽中了下一个倒霉蛋的下巴,他仰头的瞬间,嘴巴里喷出了带着血的舌尖。
    门口是最狭窄的地方,他们很难发挥出人数优势,所以奥尔准备在这里阻击他们。奥尔的警棍让他们一个又一个的失去了反抗能力。
    大麦克得承认,他看傻了。反应过来时,奥尔已经追出去了。大麦克立刻握着木仓追了出去。
    “嘭——!”
    一个大汉从弯钩酒吧的大门飞出去,摔在了十几米远的地上,堵在门外的家伙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奥尔踩着昏厥的倒霉蛋们冲了出来,他们立刻眼前一亮,也向他冲去,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警棍砸在人体上发出脆响——好听吗?好听就是好骨头,当然在响过之后,就不那么好了。
    有的人还能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两声闷哼,有的人可能刚看见奥尔的脸,就随着一阵疼痛彻底失去了意识。
    “蒙代尔!”大麦克根本没有什么出手的机会,他也不敢离奥尔太近,毕竟两个人从来没有在战斗中配合过,大麦克不想干扰到奥尔的发挥。但当他看见那个爬起来的人时,已经来不及去阻挡了,大麦克举起了刚才被奥尔打掉的木仓,已经按下了扳机,但这把木仓竟然没子弹了?!
    听到警告声的奥尔只是半转身,就已经看到了那个威胁,看到了对方手里黑洞洞的木仓口。
    奥尔的脑海中一片空白,他的经验不足以让他应付眼前的情况,刚刚杀疯了的战斗本能在这一刻直接接管了身体。手里的警棍被奥尔扔了出去,警棍的速度竟然先于按下扳机的速度。
    警棍直接砸在了对方的脑袋上,一声木仓响的瞬间,脑花四溅……
    第21章
    袭击者按下扳机时已经死亡,他的身体向后倒去,木仓口上扬,子弹从奥尔头顶的侧上方飞了出去,没有伤害到任何人。
    “干得太好了,蒙代尔!”
    大麦克冲过去拍奥尔的肩膀,实际上是捏住了奥尔的肩膀,不让他后退,在大声赞美后,他低声说着:“坚持住,只坚持一会。”
    奥尔咬紧了牙,对大麦克瞪大了眼睛。
    “贝尔东!拿绳子出来!”大麦克喊着酒保,他和奥尔加起来只有四副手铐(一副备用的),但地上有十几个人。
    首先拿绳子出来的,竟然是杂货铺的布特里夫人。大麦克没在意是谁拿来的,他接过绳子开始捆人。
    不久前穷凶极恶的壮汉们,现在要么还昏迷着,要么比昏迷着的还要老实,躺在那乖乖配合大麦克的捆绑。奥尔本来也要去帮忙的,但他只是动了一下,那些家伙就开始哆嗦,甚至有人发出惊叫。
    本来状况也不好的奥尔干脆站在了原地,当大麦克把他们全都捆绑好,这些被连成一串的家伙老老实实被背对着他们站在了酒馆门口。
    地上只剩下了一具死尸——他的头很显然被敲掉了一大块。
    奥尔终于能动了,他一屁股坐在了人行道的边沿,背对着所有人。
    他很难受,他感到眩晕,恶心,想要呕吐,糟糕的画面在他眼前不断的闪现,他的额头传来一阵阵的钝痛。但他的身体却什么反应都没有,心脏平静的跳动并不比正常时更快一分,血液也是冷的,胃部更没有任何痉挛的反应。
    他的精神和身体好像处在了两个不同的维度上。
    还有更糟糕的事情——他不饿了……
    那种折磨了他几天的饥饿感,彻底消失了,甚至他的身体现在很满足,很舒适。
    奥尔更想吐,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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