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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旗默默地翻了个白眼,冷声道,“只匀一斤。多了也没有。”
    秦娘还有些不高兴,正要说什么,被秀娘按住胳膊,“嫂子,肉都是花娘家的。她说多少就是多少。”
    秦娘这才歇了心思,挽着秀娘和花旗一起往秀娘家走。
    “花娘。”小道上走出一男人,直接唤花娘。
    秀娘偏头看,哟,刘三喜。她心下厌烦,说起话来也不客气,“咱们今天不卖肉。你媳妇儿巧子回回都晚,下次让她赶早。”
    刘三喜直勾勾地盯着花旗,不在意道,“谁说是买肉的?我是听说花娘家要起屋子,我来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秀娘挺身站在花旗面前,挡住刘三喜的视线。这狗男人可是个好色的主。“人手我们已经找齐了。更何况,花娘男人和孩子都有一把子力气,干起活来一个顶俩。不用需要别的人手了。”秀娘的话里带着警告,她要告诉刘三喜,花娘家的男人可不是好惹的。
    花旗皱眉看向面前眼里带着欲望的男人,在心里哼了一声。心思一转,“今晚月上柳梢头,我在秀娘家后面的空地上等你。我家以后就建在那。”
    刘三喜简直要笑出声,没想到花娘这么主动。“行,那我到时候去找你。”他走了两步,回头看一眼花旗,啧,这小娘身材是真好。
    “花娘!”待刘三喜走后,秀娘恨铁不成钢地看向身后的女人,“晚上你约一个男人做什么?你让大家怎么看你!”自打上次和花娘说别扭屁股后,花娘就改了。这些天她都好好地呆在院子里照顾云善。没想到,没想到,竟是一副狗改不了吃屎的样。
    秦娘看向花旗的眼神也变了,一副看不起又嫌弃的样子。
    “你急什么?”花旗笑道,“他敢来我就打断他的腿。敢觊觎我,我让他三个月下不了床。”
    “花娘,你到底要做什么。”秀娘不解,“就算你想打刘三喜一顿出气,可你女人家的名声你还要不要了。”
    “要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做什么。”花旗不在意地说,他本就是条公蛇,要什么女人家的名声。
    “你!”秀娘气结,“一会儿回去我告诉西觉!”
    “你告诉吧。西觉还得帮我呢。”花旗领头往回走。
    秀娘一路唠叨着回了院子。秋生已经将羊皮剥好,准备叫兜明来剁羊肉。
    “哎呀,这么大一头羊哪里小了。”秦娘快走几步站在案板前,心思又活泛起来,“秋生,爹娘想吃羊肉。你给我割两斤。”
    “一斤。”花旗走过来,斜睨秦娘一眼,“说是一斤就一斤。再多了可没有。”
    秦娘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一斤就一斤。”这个花娘看起来一点不近人情。
    “西觉呢?”秀娘问树底下坐着绣花的小丛。小丛细致,才学两天,已经开始尝试着练习绣花了。
    “屋里看着云善呢。”小丛头也不抬地回道。他听秀娘说了,花绣得好,也能拿去卖钱。
    秀娘打开屋门,并不进去。西觉是个男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让别人知道了要说闲话。
    “怎么了?”坐在炕上的西觉问门口的秀娘。
    秀娘犹犹豫豫地说,“花娘,花娘约了刘三喜晚上在屋子后面见面。 ”
    西觉看也没看她,淡淡地回应,“哦。”
    秀娘惊讶地看向西觉,这怎么和她想的不一样。西觉不是应该现在冲出去,拦着花娘让她晚上别去吗。怎么都不应该是这样的反应呀。
    “还有别的事吗?”西觉看向秀娘。
    “你晚上不去看着点?”秀娘这话说的可明白了。
    西觉皱眉,觉得秀娘不对劲。花旗晚上约了个人,这,好像也没什么不对。难道花旗不应该约人?难道这个秀娘察觉到花旗不是人了,让他晚上去看着花旗?西觉心下一凛,仔细回忆,花旗似乎没什么不妥的地方。
    第18章 绣了条蛇
    斟酌片刻,西觉试探性地开口,“晚上我去?”
    秀娘跺脚,“对,就你去。”
    怕是真让秀娘看出什么了。西觉决定,一会儿找花旗问问。
    云善在屋里睡得香甜,一旁的春花睁着眼睛,听到秀娘的声音,细细地哭起来。孩子哭,秀娘顾不得别的,快步进屋将春花抱了出来。云善被春花的哭声吵醒,不情不愿地睁开眼,小脚踢动两下,似乎在发泄被吵醒的不开心。
    西觉抓住云善动来动去的小脚,轻声问他,“你怎么不睡了。”
    云善瘪瘪嘴巴哭起来。西觉连忙将他抱出去交给花旗。说来奇怪,云善小掌门似乎就认准花旗似的。上一刻还在哭闹,到了花旗怀里,立马就能露出笑脸。
    “花娘是做娘的,平时抱他多,他认得花娘。”秀娘给他们解释。
    坨坨凑近云善,戳戳他的小脸,“我也没少抱他呀。”
    秀娘让坨坨逗笑了,“那怎么能一样,花娘是娘,坨坨是哥哥。小孩都认娘。”
    花旗看向云善水灵灵的大眼,心里慢慢被柔软占据。这个人类小崽子,竟然真把他当娘了?
    见花旗看他,云善立马露出笑脸,两只大眼睛笑起来弯弯的,像晚上挂在天边的小月牙。花旗点点他的鼻头,小声道,“你这人类小崽,还怪可爱的。”
    秦娘只得了一斤肉,再想到秀娘他们有整整一头羊,心里就不是滋味。回到家先是添油加醋地在公婆面前说秋生和秀娘小气吧啦,后来干脆出门,说起花娘的闲话。“那个刚来的花娘,晚上约刘三喜见面。刘三喜是什么人,那人就是个色胚子。花娘刚来咱们村时,走起路来一扭一扭的,瞧着就不是什么正经人。你们看........”
    秋生自然不知道自家大嫂编排花旗,他从身上摸出二十文钱,放进坨坨手里,不好意思道,“这是刚刚大嫂买肉的钱。”
    秦娘买肉时,花旗从头到尾都在旁边,他可没见到秦娘给钱。这钱就是秋生自己出的。他挥挥手不在意道,“我能收你的钱?快拿回去。不过,”他好奇地问,“你家大嫂明摆着就是来占便宜的,你们怎么就这么纵容她?”
    秋生没多客气,收了钱,露出个难看的笑容。“爹娘还是要孝顺的。大嫂也说是爹娘想吃肉。爹娘一直跟着大哥家住,大嫂偶尔来蹭些吃的也不算太过分。”
    花旗不再多问。他以前在人间行走时,见过许多,知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可兜明不明白。生下他的老虎没开灵智,只活了十几年。加上动物的领地意识很强,兜明在能自己捕猎后不久就让母虎赶走了。他就不能理解人类孝顺爹娘的思想。
    “你管他们做什么?”兜明砰砰地剁着肉,不解地看向秋生。
    “哪能不管?”秋生摇摇头,“这都是应该做的。爹娘把我拉扯大也不容易。”
    兜明还想再问,被花旗一个眼神瞪了回去。他郁闷地加大手上的力气,将骨头剁得更响了。
    秀娘打开米缸,里面只剩下薄薄一层米。她在厨房里扬声喊,“秋生,拿袋米来。”
    秋生应了,走到家里的储物间门口,从门框上摸出一把栓着红绳的钥匙打开门。坨坨闲着没事,好奇地跟进屋里。屋子里被秀娘收拾得整整齐齐,一个货架上摆了几个篮子。墙角倚着三只麻袋。
    秋生拎起一只麻袋甩在肩上,摸摸坨坨的脑袋,“走,出去了。”
    他把粮食送进厨房,秀娘打开扎着袋子口的麻绳,秋生一手扶着袋口,另一只手捧着袋子后半部,将一整袋米全都倒进缸中。
    西觉一家能吃,家里的米面下的很快。前两天才倒过一袋米,这就又没了。秀娘和秋生一直跟着西觉家吃肉,不管吃多少肉,人家从来没说过一句钱的事。就连他自家缺钱,秀娘要给公婆买肉,花旗也是从来不要钱。不过是吃家里些米,这些米可抵不上肉钱。家里虽说不富裕,买几袋米的钱还是有的。秀娘小声说,“你下回去镇上买几袋米回来。”
    这话正好被进厨房拿舀子的坨坨听见了。他看看米缸,又见秀娘正在淘一盆米,拿了舀子,坨坨跑了出去。他正准备和花旗说话,余光看见秋生过来了,他拿着舀子跑到水桶边,舀水浇菜。
    秋生哭笑不得,“坨坨,太阳这么毒,你现在浇菜有什么用。不等水渗下去,就被太阳晒干喽。”
    “啊?”坨坨傻眼了,拿着舀子一时愣在菜园旁。“那啥时候浇水?”这些不会动的菜真可怜,浇水还要挑时候。他在山上都是自己去找水。
    “早晚凉的时候浇水。那会儿太阳没出来,水能渗下去。”秋生回他。
    坨坨将舀子扔进水桶里,拍拍手,跑到小丛旁边。花旗嗤笑一声,嘲笑他,“坨坨,你连什么时候浇水都不知道。亏你还是”人参精。
    坨坨不理他,看小丛灵活地在布上绣花。只是看着看着,坨坨疑惑起来,“小丛,你这绣的什么花?我怎么看不出来?”
    小丛停下手,展开给坨坨看,“不是花。是,是穿山甲。”他把自己的本体绣在布上。
    坨坨伸出肥短的指头,点着小丛绣的东西,“那也不像啊。倒像是,像是变白了的”他偷偷瞟了花旗一眼,附在小丛耳边说,“像是花旗的本体。”
    小丛侧头看了眼花旗,身子僵了僵,“也,也没有吧。”他的本地和花旗的差了可太多。
    “你们两个嘀咕什么呢?”花旗抱着云善,看向交头接耳的两小只。
    “没,没什么。”小丛将布攥在手中,拉着坨坨一起跑出院子。
    出了院子他这才将布拿出来仔细端详,这么一看,绣出来的东西歪歪扭扭的,真像是蛇。小丛回到树下,拿着剪刀背过身去,快速将自己刚刚绣的东西剪掉,他不放心地多剪了几下,将那块绣花剪得碎碎的。随后将零星碎布洒在秋意身下的。
    不过一顿饭时间,村里人都知道了新来的花娘晚上约了刘三喜。
    刘三喜的媳妇儿巧子也知道了,气得在家里跳脚。她大声质问刘三喜,“晚上花娘约你出去了?”
    “对啊。”刘三喜在衣柜里翻翻捡捡,要把自己最好的衣裳找出来。
    “你要去?”巧子拉扯刘三喜,“你不许去!不许去!”
    刘三喜将巧子推开,一脸混蛋样,“怎么就不许去?”
    “你和东子媳妇儿的事我就当不知道。这回你可不能去。”巧子继续上前拉扯刘三喜的衣裳,同时大声喊,“爹,娘,日子不能过了。刘三喜要去见那个骚狐狸。”
    刘三喜爹娘跑进屋,见到儿子和媳妇儿拉拉扯扯。刘三喜他娘赶紧上去帮着巧子拽住刘三喜的衣服,严厉地说,“三喜,你可别干昏头脑的事。好好的在家。和巧子好好地过日子。”
    刘三喜爹跑到院子,抄起棍子回屋,一点没客气地对着刘三喜后背就是一下,“你这个孽子。一天到晚地没个正行。你要是闲着,一会儿去把咱家地旁的荒田开了。我看就得给你找些事做。”
    “爹,你打我干什么。”刘三喜找到衣服了,抱着衣服就往要外跑。
    刘三喜他娘紧紧抱着刘三喜的腰,劝道,“三喜,你听娘的,别出去鬼混。咱们就好好呆在家里。”
    “哎呀,娘。你不知道,花娘可漂亮着呢。我就去和她见一面。”他手下使了力气,将他娘的手掰开,趁着他爹不注意,矮身钻了过去。正准备往外跑呢,腿被拽了一下,整个人摔趴在地上,鼻子磕在门框上,疼得他“哎哟”叫唤出声。
    转头见巧子抱着他的腿,刘三喜捂着鼻子气不打一处来,用另一只空闲的脚使劲蹬踹巧子肩膀。
    “三喜!你干什么!”刘三喜他娘惊叫一声,扑过去想要抱住刘三喜另一条腿。
    刘三喜使了狠劲,一脚踹在巧子手腕上,巧子吃通,松了手,刘三喜赶紧爬起身,捡了衣服跑出门。
    他爹抄着木棍,跟在后面撵了半个村子,最后也没追上刘三喜。
    巧子头发蓬乱地揉弄手腕,突然抓住婆婆的胳膊,“娘,我知道了,咱们去找花娘。是那个不要脸的女人勾引三喜。”
    婆媳两个风风火火地闯进秀娘家的院子。看到树下抱着孩子的花旗,巧子冲上去就想甩巴掌。手腕却被花旗紧紧攥住,随即被甩在一边。巧子稳住身子,破口大骂,“你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勾搭我家三喜。”
    见到花旗怀中抱着孩子,巧子嘴毒道,“有你这样的娘,不怕以后孩子长大了知道,羞得没脸见人。”
    这话让花旗心头的火“蹭”地一下就起来了,他能让堂堂云灵山掌门没脸见人?他将云善交给一旁的坨坨,眼神不善地看向巧子,“我做什么了?本想今晚将你男人腿打折,我看你这么迫不及待,我现在就去找他!”花旗拿起秋生做家具剩下的木棍,气势汹汹地踏出院子。
    第19章 打断他的腿
    “什么?”
    花旗的话一出,院子里的众人傻了眼。花旗晚上约刘三喜不是为了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竟然是要打断刘三喜的腿?事情转变得太快,巧子和刘三喜娘愣在原地反应不过来。
    眼见着花旗拎着棍子出了门,秀娘赶紧推醒这两人,“你两快去拦着呀。”原来花旗是真的要打断刘三喜的腿!她一个女人怎么敢想的。秀娘转头对着西觉喊道,“西觉你快管管。”她急忙转身追在巧子和刘三喜娘身后出门。
    西觉想到秀娘之前和他说的话,不能让花旗去,要去他去。他连忙追出院子,跑了几步将花旗拦下。
    秀娘趁机上前想夺过花旗手中的木棍。花旗抬起胳膊闪过。
    “我来。”西觉给花旗使了眼色,抢过他手中的木棍,“你先回去,这事我来。”
    花旗疑惑地看向西觉,豹子精明显是有话不方便说,他去就他去,只要将那个胆敢觊觎他的人类腿敲折就行。“那好吧。一定要把腿打折。”花旗叮嘱道。
    “你放心。”西觉点头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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