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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时候她随父母来过村里一次,一只耀武扬威的大白鹅直冲她面门,给她吓得一下跌坐到了地上,就看到一个穿着碎花裙子的姑娘,大喊着冲了过来,一下抱起了她,挥退了那只鹅。
    她和巧娘就这样认识了,巧娘比她大一岁,却因为辈分叫她姑姑。
    乡下没有什么好玩的,她那时候又小,巧娘教她玩石子踢毽子,大白鹅就站在身后,像个侍卫一样守着她俩,有陌生人靠近,大白鹅就会伸长脖子追着人去拧。
    巧娘总是开朗地笑,一天到晚用不完的精力,玩累了,她们就睡在一起。那时候她好羡慕巧娘,有一个好身体,天天蹦蹦跳跳好不快乐!
    她儿时的伙伴不多,大多数时候都住在县衙后面的石榴院,从不轻易出门,想到那个风风火火的巧娘,谢婉宁不禁问道:“巧娘最近怎么样?”
    “她呀,年初嫁人了,现在带身上了,不方便来这里,我让她在家等着呢,咱们家里去说说话吧?巧娘也想你得紧!”
    “带身上了”是这边的方言,意思是怀上了。
    话都说到这里了,合该留下吃顿饭再走,谢婉宁回头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徐妈妈,见她点了点头,这才对堂嫂说:“那就麻烦堂嫂了!”
    “不麻烦,不麻烦!”堂嫂连忙一迭声地应了,兴奋得脸都发红。
    沈如歌却没有跟她一起留下,于先生还要赶回去向二老爷复命,就带着沈如歌走了。
    徐妈妈随着堂嫂提前回村去安排,谢婉宁将乔成济叫到一旁,暗暗吩咐他留意四周的动静。这才坐上马车,一行人慢悠悠朝村长家走去。
    落日的余晖透过山林,映照出一座安静的村落。炊烟袅袅,几声狗叫,空气中都是烟火气。
    村里人好热闹,但大部分是一些妇孺老幼,守在村长家门口,热热闹闹熙熙攘攘的,嗡嗡地小声说着话。
    族长拄着拐杖站在门口,旁边还跟着一个中等身材,略显瘦弱的中年男人,想必就是堂哥谢天工了。
    堂嫂走到马车旁,扶着谢婉宁下来。
    揽月和玉烟遵照谢婉宁的吩咐,去门口给围观的乡亲发赏钱,又给村里的孩子们一些糖果,乡亲们满脸堆笑地谢过,纷纷大赞文修公之女乐善好施,是个大善人。
    谢婉宁走上前向族长行了个福礼,叫了声大伯,族长颤颤巍巍连连说好,堂哥则是搓着手,略显拘谨地拱了拱手。随后进了院子。
    村长家五间堂屋,两旁还有东西厢房,院子很宽敞,墙边还有一个羊圈,几只青山羊瞪着好奇的眼睛往外张望。
    堂屋门口站着一个大红石榴裙的年轻妇人,小腹微微隆起,一双圆圆的眼睛,欣喜地看着谢婉宁。
    见人进了院,走了两步,叫了两声姑姑,忙请她进了堂屋。
    因是女眷,堂屋里只留下了堂嫂和巧娘,乔统领则是跟着村长去了东厢房,其余仆从留在了外面,黑甲卫奉命将小院围住,门口的乡亲也都散了去。
    “巧娘?几个月了?”谢婉宁拉住巧娘的手,目光情不自禁地看着她的肚子,这里面有了一个小宝宝了呢!
    “七个月了,姑姑,你想摸摸不,小家伙刚刚还醒着,踢了我一脚呢!”巧娘说道。
    巧娘拉着谢婉宁的手,搭在她的肚子上,谢婉宁只感觉手心一震,像是被踹了一脚。
    “哎呀~”她不禁笑起来,还是头一次觉得这么神奇。孕妇她也见过,大嫂文氏当初怀孕时,因为是国公府长孙,大家都小心地照顾着,而她那时候也还小,并没有切实的感受。
    如今一个小生命,正孕育在肚子里,让她也有种想要一个的冲动,要是她也能生一个像表哥一模一样的小娃娃,那该多好啊!
    意识到她想了什么以后,脸立时红了,还没有成亲就想到生娃娃了吗?她突然很想沈淮序……
    饭菜很丰盛,应该是堂哥早早准备下的,目测应该花了不少银钱。谢婉宁想着,临走时一定要徐妈妈偷偷塞给堂嫂一笔钱,一是因为他们这次帮忙祭扫花费了不少,二是感激他们这么多年逢年过节去墓前祭拜。
    堂嫂很热情,不停地给她夹菜。还有几个本家的大伯娘、婶子、嫂子的陪坐在一旁,巧娘则挨着她坐,说着村里的趣事,时不时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用了饭,天已经黑透,堂嫂和徐妈妈商量,天黑不好赶路,就在村里歇一晚上再走。
    谢婉宁同意了。主要是她还没有等到刘恒,乔统领那边也没有什么消息,谢婉宁心里开始焦急起来,哪怕传个消息也好啊!
    堂哥一家将这个院子让了出来,他们去隔壁邻居家挤一挤。现下这个院子里都是谢婉宁的人。
    玉烟给她铺好了床,她洗漱完坐在灯下,毫无睡意。
    村里的夜晚,并不那么安静,时不时传来几声狗吠,还有鸡鸣声。
    徐妈妈和揽月睡在了西厢房,玉烟本想睡在堂屋陪着谢婉宁,可这边内室只有一张床,加上今天累了一天,谢婉宁打发她睡在了隔壁屋子,有什么事会叫她,离得近也方便。
    可能换了环境,或是刘恒迟迟没有再出现,谢婉宁心里不安,睡得很不踏实。迷迷糊糊中,听得到院子里“哐”的一声,像是利器相撞。
    谢婉宁伸手摸向枕头下面的匕首,还是沈淮序送她的那把,她一直带在身上。
    “吱嘎”,伴随着窗户被人从外面打开的声音,一个黑影迅速来到谢婉宁的床前。
    谢婉宁抓起匕首,趁其不备果断刺向来人,却被那人一把按住手腕,将她按压在床上。她刚想张口大叫,又被一个温热的唇堵住了嘴。
    一股熟悉的草木清香袭来,谢婉宁猛然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人。
    “阿宁,是我!”沈淮序喘着粗气,低低地在她耳边说道。
    谢婉宁心口一颤,匕首随即掉在了地上。
    “小姐,怎么了?”隔壁的玉烟听到动静,急忙披着衣服出来,却看到站在院子里乔成济。
    乔成济眼神微闪,慌忙道:“是我,刚刚不小心划伤了胳膊,烦请姑娘帮我上上药。”
    玉烟瞧了瞧堂屋,发现小姐屋里没有什么动静,真以为自己听错了,跟着乔统领去了东厢房。
    屋里的两人听得一清二楚,沈淮序轻笑一声,“这个乔成济看着人木呆呆的,关键时候还有几分急智!”
    说完发现身下的人没了动静,定睛一看,谢婉宁已经满眼是泪,正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
    “你看,我没事,你别哭!”沈淮序慌忙解释。
    可谢婉宁还是一动不动,眼泪瞬间从眼角滑落,一颗一颗落在枕头上。
    沈淮序叹息一声,伸手撩开她额间的碎发,吻上她的眼,似将她的泪水悉数吻干。
    谢婉宁在看到沈淮序的那一刻,浑身变得无力,无法动弹,她想说话,喉咙又酸涩难当,千言万语化成泪水,滴滴诉说她的惦念之情。
    少顷,谢婉宁身上终于有了力气,她趁沈淮序不注意将他掀翻在床上,起身扣住他的腰,就要解他的腰带。
    失踪这么多天,不知道身上受伤了没有。在沈如歌的梦境中,他是肩膀受了箭伤。可在她的梦中,他伤得很重,她要亲自检查看看,到底哪里受了伤,严不严重?
    可黑灯瞎火的,这个蹀躞带怎么解?
    这时一双青筋毕露的大手按住了她的手。
    “阿宁,你干吗?”沈淮序沙着嗓子问。
    “你别动!”
    谢婉宁起身跨坐在他腿上,压住不让他动弹,专注地解着蹀躞带。
    发现怎么也解不开,急得她作势要扯开沈淮序的衣领。
    沈淮序的呼吸一滞,慌忙按住了她的手……
    作者有话说:
    大家节日快乐啊~
    第47章 第 47 章
    黑夜里, 沈淮序的耳尖微微发烫,他目力惊人,谢婉宁穿着白色里衣,刚刚一番动作, 露出里面的绯色小衣来。
    上面绣着朵朵红梅, 就像他梦境中出现的那般,娇艳得不可方物。
    沈淮序扣住的那双手, 柔弱无骨, 他稍稍用力, 将人拉进怀里。
    “阿宁,不能在这里!”
    他声音低沉沙哑, 诱惑地钻进了谢婉宁的耳朵里。
    谢婉宁后知后觉他说的是什么后, 脸唰地红到了脖子根。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就想看看你伤到哪儿了?”
    她红着脸, 想到了巧娘的小娃娃,怎么可能在这里啊, 分明是沈淮序故意的推辞。
    这越发坚定了他受伤的想法, 谢婉宁被他大手锢着身子,手上动作却没停,偷偷去摸他的腰。
    蹀躞带滑落,微凉的手顺着腰脊往上走。
    沈淮序低笑,捉住了她那只不安分的手。
    “别闹,我怕养!”
    他目光慢慢灼热起来, 眼底浓重的情-欲毫不掩饰。
    黑夜里, 谢婉宁看不清他眼底的那一抹艳色, 越是拦着不让, 越发确定他受了伤,只是不让瞧罢了。
    “表哥,我就看看伤哪儿了,看看我就放心了!”
    她趴在沈淮序身上兀自挣扎着,左右摇晃,可苦了身下的沈淮序,她不懂一个男人的血气方刚,尤其是这样的亲密接触,极容易擦枪走火。
    沈淮序双腿突然不自然地曲起,闷哼一声将谢婉宁翻下来,拉上被子给她裹了个严实,自己则侧躺在一旁,长臂压住被角,卷曲着一条-腿,直勾勾地望着谢婉宁。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谢婉宁动弹不得,水汪汪的桃花眼不解地望着沈淮序,仿佛在问,干嘛裹着她?
    “阿宁!”沈淮序低低唤了一声,脖子耳尖通红一片,他刚刚意动,怕控制不住自己,就在此时要了谢婉宁,天知道他下了多大的劲才克制住。
    “乖,别动!”声音更低更嘶哑起来,诱哄着谢婉宁。
    沈淮序难耐身上的燥热,望着谢婉宁泛红的眼尾,和樱红的唇,终于忍不住,低头吻上了这朝思暮想的柔软。
    他的吻起初还和风细雨,可一旦汲取了那份滋养,立刻变成暴风骤雨起来,像是干涸的沙漠,渴求了百年的雨水,喝起来又快又急。
    这几日他们没法互通消息,听说她大病了一场,日日悬心,骑了三天三夜的马,就为了见她一面。
    一见面就要解他衣服,他哪能受得住!
    周围突然
    好静,衣物的摩挲声,沉重的呼吸声,嘴里舌头搅动的水润声,充斥在耳间。
    被子松动,谢婉宁伸出来,勾住了沈淮序的脖子,身子不自觉地贴了上去。
    “阿宁,我好想你!”沈淮序亲着谢婉宁的耳垂。
    谢婉宁抚上他的后颈,想到这几日的担惊受怕,心中悸动,糯糯地说:“我也想你,很想。”
    她将头放在他颈肩处,倏然闻到一股淡淡的草药味,眼睛又不自觉变得湿润起来。
    “你到底伤到了何处?严不严重,表哥,你让我看看,就看一眼!”
    她带着哭腔,像是委屈像是撒娇,扯着沈淮序的衣领,非要看一看不可。
    沈淮序无奈,“不是不让你看,都是小伤不要紧!你想看我脱给你看便是,看了不许哭!”
    谢婉宁起身点了点头,看着沈淮序将衣服一件一件褪去,露出里面横七竖八点点血迹缠绕的纱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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