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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吧。难道让你扑到肚子上,压得一口气上不来,被司机看到我堂堂总裁一副丑出鬼的狰狞表情,才算爱你吗?林寒琛装作听不到弟弟的控诉,示意司机开车,然后问起林宣的近况。
    “也就那样吧,累是挺累的,各种意义上。”林宣仰头向后靠在座椅靠背。除了拍戏累,更累的还是处理各种人际关系。有的人看不惯你,可能是利益牵扯,也可能是性格脾气,甚至可能是毫无理由的,单纯气场不和,看见你就浑身不对劲。
    这个剧组没有请咖位很大的明星,毕竟是哥哥挑的,不会让他吃大亏的。即便如此,女主角会因为妆面不好看而闹脾气;男主角戏外想和女主发展,被女主拒绝,拍感情戏会故意卡几次;男二和男三想争番位,戏里戏外暗暗较劲;群演拼了命想出头,工作人员之间也存在着错综复杂的微妙关系。每个人都像一张张活着的面具,在不同的时候,像分裂症一样精确地展现不同的人格,更别提今天宋添闹的那一出,简直连小菜一碟里的小菜都算不上。
    “你喜欢这样吗?”
    “不喜欢,我不喜欢虚假。”林宣瞥了林寒琛一眼,他心有所感地看过来,两人目光相撞,又不约而同地移开视线。
    “那你还要继续吗?”
    “我不知道,哥哥。”林宣苦恼地想,他听过理论知识,看过《演员自我修养》,上过表演老师的课,但依旧没有搞清楚这个职业对于他的意义。老实说,他还没有找到,一个可以说服自己热爱表演的理由。复杂的人际关系处理和表演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和平衡,令他矛盾。“我想继续试试,如果这么早放弃,我可能永远找不到它的灵魂。”
    “嗯。你尽管去试,有哥哥呢。”
    “哼,说的好听,最后还不是我自己解决的,今天那个宋添,你都没搞定。”林宣不会怀疑哥哥,只是习惯撒娇地反抗两句。
    “你又知道了?”林寒琛把手机递给林宣,里面有李克发来的邮件。
    林宣接过手机低头翻看着宋添的资料,林寒琛在一旁同他讲之后的安排。“《少年游》前期筹备已经完成,等你和高天南结束当前的工作,就可以准备进组了,有信心吗?我可是找了c戏最好的教授教你,还投资塞你进的剧组实践。”
    “我也说不好。”林宣把手机还给哥哥,有些犹豫,“导演说我表现挺好的,就是表演的痕迹太明显。”
    林宣理解导演的意思,他只是去照着剧本里描写的动作语言去完成任务,而不是有代入感地自发的流露出符合人物特征的动作和情绪。真正投入的表演,会和角色融为一体。虽然这部剧的男女主演有各种各样的生活问题,但他们的表演是入戏的,打动人的。林宣观察过他们的表演,不得其法。他不能理解如何想象一件并不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并且为之产生各种情绪。他在这部剧里的表演空间不多,没有过多地要求,就已经被导演点破了问题,如果放到《少年游》里,可能就是一场灾难。或许演员就是一项靠天赋的才能,而他没有天赋。
    “那你就慢慢思考,总能得出结论的。”林寒琛看林宣苦恼的样子,勾勾嘴角,“等开拍的时候,去问你的南南。”
    “哥哥你真聪明!”
    林寒琛还是没躲掉今天注定被压到肚子的命运,只能硬憋着一口气淡定地推开林宣,再悄悄唿出一口长气。
    后期拍摄任务紧,没有时间回家,林寒琛带着弟弟饱餐一顿,就送回了剧组,顺便打探过之后的拍摄安排,就放心的带走了宋添。
    “宋先生。”
    宋添拘谨地站在房间中央,林寒琛优雅地抿一口牛奶,看着宋添,像是打量一件商品,“既然带你来这里,你也明白我的意思,先去洗澡。”
    宋添站着没动,他难道该庆幸幸福来得太突然吗?“您还有,林,林宣……”
    “你既然知道,却还是选择了勾、引我,这种时候又装什么无辜?”
    宋添无言以对,他一时冲动做错了事,林宣已经警告过他了,本以为事情结束了,没想到金主还要替林宣出头。虽然他的确动了这样的心思,但没想一步到位啊,难道不该是先培养感情,再循序渐进水到渠成?别看宋添今天做出了惊人之举,这已经是他鼓起三百倍的勇气的结果,真要一上来就扑倒,他是万万接受不了的。他对这种事一片空白,只知道臊人得很,要和亲密的爱人才可以做,眼前的男人,不是他的亲密爱人。
    在宋添踌躇着要夺门而出还是拼命反抗的时候,林寒琛已经喝完了那杯牛奶。
    “你应该很缺钱吧,怎么,赵歌介绍的你都看不上眼?”
    “你怎么……”宋添震惊不过一秒,就立即反应过来,林寒琛是什么身份地位,想调查他就像勾勾手指头一样简单。
    “不用你管。”宋添难得能强硬一次,像叛逆期的小孩,至少口头上也要耍狠挽回一点点颜面。
    “看来你还是没搞清楚现在的状况。”林寒琛悠悠闲闲地踱着步,将空杯放回料理台,折回时路过宋添身旁,伸手捏了捏他的后脖颈,“你是被领养的吧,宋添,养父母迷信,希望领养你能让他们添个自己的孩子。”
    宋添勐地抬头,吃惊地看着林寒琛。牛奶的香味还停留在林寒琛的嘴边,配上沐浴过后的水汽和沐浴乳的淡香,统统充斥在他的鼻腔,进而侵入他的心肺,莫名的呛人,刺激得他鼻子酸涩。最深的伤疤,就这样,被眼前的男人以无所谓的语气讲出来,仿佛在讲晚餐的那块牛排不够嫩一样,怎么有人能恶劣成这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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