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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谓概念店,采用的销售模式为全程顾问式,主要针对客户的需求,为其量身定制相应产品。
    位于国宾大道的宝格丽概念店,占地面积约两千平米,整体造型呈一个巨型“蛋壳”状,壳身均是透明玻璃,点缀以简约复古的金色条纹,人在其中,仿佛能穿越时空,尽情感受品牌悠久古老的珠宝历史。
    奢侈品是女明星的标配,为了撑门面,殷酥酥也咬牙购置过不少大牌包大牌首饰,但这座概念店,她从未踏足过。
    一个小时后,殷酥酥准时抵达国宾大道的概念店。
    停好车走到店门口,她戴着墨镜口罩左右张望,并没有看到费疑舟的车。掏出手机正要打电话,一名身着笔挺西服的欧籍美男却从店内走出,径直走她跟前,用流利的中文道:“请问是殷小姐吗?”
    殷酥酥一僵,下意识点点头。
    欧籍美男子笑说:“您好,我是这里的店长,您可以叫我steven。费先生在里面等您,请跟我来。”
    原来……他已经到了?
    不敢让费家大公子再多等,殷酥酥没有多问,跟在steven身后进了店。
    空气里弥漫着沁人心脾的香氛,一层大厅的角落,身着燕尾服的钢琴师正在演奏钢琴曲,整座门店呈闭店状态接待贵宾。
    殷酥酥随店长登上螺旋梯,快要到二层时,依稀听见交谈声。
    “费先生,实在抱歉,我们之前并不知道这套珠宝的订购者是您,如果知道,我一定会亲自送到您府上。劳烦您亲自跑这一趟,实在是抱歉。”
    “严总言重了。”
    steven朝殷酥酥比了个请,说:“殷小姐,这边。”
    殷酥酥上到二层抬起头,一眼便瞧见坐在皮质沙发正中的男人。
    费疑舟坐姿很随意,不知才从哪里赶来,身上衣着休闲,简单的纯色上衣搭配深色系长裤,与以往的西服造型相比,少几分凛冽逼人,多几分懒倦谦和。
    而与他交谈的对象,站在他面前,四十几岁的年龄,儒雅稳重,西装革履,依然是副极佳出挑的仪态,神情却明显拘谨。
    殷酥酥觉得这中年人眼熟,忍不住多看他两眼。
    再然后,她认出这个人。
    这是宝格丽大中华区的总裁严力谦,殷酥酥曾在一场活动上见过他。彼时,这位严总被无数一线巨星包围,合照时也占据着绝对c位。
    店长steven走到两个男人面前,微垂头,恭恭敬敬地说:“费先生,严总,殷小姐来了。”
    殷酥酥摘下口罩墨镜走过去,乖乖招呼:“费先生,严总。”
    其实,从殷酥酥出现在店门口的那一刻起,费疑舟就看见了她。他目光安静地落在她身上,打量几秒后,微蹙眉,似乎对她的短袖长裤不大满意。
    费疑舟道:“帮殷小姐选一套礼服换上。”
    “好的。”店长和严力谦同时应声,两人一同下楼,去了高定礼服区。
    殷酥酥迷茫地眨眨眼,不解道:“为什么要给我换礼服?我的衣服有什么问题吗?”
    费疑舟:“你的衣服没有问题,只是与那套珠宝不搭。”
    “珠宝?”殷酥酥哑然失笑,错愕:“费先生,请问您订购的珠宝和我有什么关系?”
    费疑舟瞧着她,懒漫地说:“我买这套珠宝,原本就只是想看它戴在你身上。”
    第11章 chapter 11
    *
    费疑舟话音出口的这一秒,殷酥酥眸光中浮起浓浓的惊异之色。她不懂他的话语,不懂他话语背后隐藏的含义。
    想问他为什么,但动了动唇,话到嘴边又咽回来。
    其实大概能猜到他的回答。
    记忆中,她曾问过他两次“为什么”,一次问他为什么想见她,一次问他为什么照拂她,得到的回答如出一辙,都是“没有特别原因,仅仅随心所欲”。
    殷酥酥想,这次应该也是相同缘由。
    对于这位矜贵公子来说,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并不需要原因。
    两相静默,富丽堂皇的二层空间安静极了,静到,殷酥酥几乎能听见自己略显急促的呼吸声,和已明显失序的心跳声。
    噗通,噗通。
    这时,远离的脚步声去而复返,自螺旋长梯方向传来。严力谦与店长steven走在前面,背后跟着四名sa,两男两女,均仪表端庄,着统一制服,戴着纤尘不染的手套。其中两名女孩儿跟在最后,两名男士抬着一柄精致衣帽架,步速缓慢,小心翼翼。
    而在衣帽架上,挂着三条光彩夺目的礼服,一件月牙白色,一件墨绿色,一件纯黑色。
    几人毕恭毕敬走到费疑舟身前,站定了,衣帽架也稳稳平放下来。
    大中华区总裁严力谦脸上挂着他温和儒雅的笑,介绍说:“费先生,这三件高定礼服都是设计师以中国风元素为灵感设计的新作,预备在秋冬秀场上首展,目前暂存在这里。您看殷小姐穿哪件合适?如果没有心仪的,我们再为您重新挑选。”
    费疑舟目光掠过三件礼服裙,简单打量两眼,又重新看向一旁的殷酥酥。他问她:“这几件礼服有没有你喜欢的?”
    还未在秀场上展出过的大师新作,那都是时尚圈的天价宝贝,殷酥酥这种咖位的艺人,别说借来穿穿,就是看都没看过几回,哪有挑三拣四的道理。
    她这会儿其实很紧张,但又怕店里的人看出来,只得硬着头皮故作淡定。手臂抬起来,随便指了指其中那件墨绿色的,说:“那我试这件吧。”
    “好的。”steven笑容灿烂,亲自取下墨绿色礼服递到两名女sa手上,用英语吩咐道:“替殷女士试穿礼服。”
    两名女sa点头,笑盈盈簇拥着殷酥酥进了更衣室。
    宝格丽普通门店的更衣间,面积已经不小,概念店则更为宽广。因其服务对象都是真正的上流阶级,所以处处细节都做到极致,设有香氛塔,摆放着每日新采的鲜花饰品的梳妆台,以及能全方位展示的三面落地镜。
    sa帮殷酥酥脱去身上的衣物,售价等同三线城市一套豪宅的礼服长裙,被sa铺在她脚下。
    殷酥酥提步踏进去,看见sa动作轻柔地提起礼服,感受到腰身被包裹,束紧。
    “殷小姐,您真美。这件长裙很适合您呀。”sa人美嘴甜,对着镜子对殷酥酥连声夸赞,“您皮肤白,这个颜色衬得您气色特别好。”
    殷酥酥也在照镜子。
    镜子里的自己,肤白纤美,但并不干柴,手臂线条依稀可见常年运动的线条感。长发随意挽在脑后,略施淡妆,确实算得上养眼。
    可真正的美人多数美而不自知。坦白讲,殷酥酥从不觉得自己有多美。尽管从小到大,周围人总是盛赞她的美貌。
    殷酥酥没有容貌焦虑,也不觉得自己哪里不好,但是,娱乐圈的美人实在太多了。
    这样一张脸,演戏上镜绰绰有余,可要说美到天人公愤,不至于。
    若要让高高在上的冷月为她折腰,更不至于……
    发呆出神之间,耳畔再次传来sa的声音。温言细语地对她说:“殷小姐,费先生是我们的贵宾,如果你们要购买这件礼服,我们会为您提供终身的上门保养服务。并且,礼服一经售出,便不会再呈展至秀场,也就是说,您会成为它独一无二的主人。”
    殷酥酥回过神,没有正面回答sa的话,只是还以轻淡一笑,说:“先出去吧。”
    “好的。”
    礼服裙的裙摆很长,sa在后面替她牵起拖尾,从更衣室过来不过几十米,殷酥酥走得分外小心,生怕一个不小心将这条价值连城的裙子踩坏。
    沙发等候区这边,费疑舟正低着眸,脸色冷淡地回复工作信息。
    听见脚步声,不必旁人提醒,他便抬头望去。
    礼服是哑光缎面材质,墨绿底色之上绣有隐隐暗八仙纹路,拖尾处缀以雀翎,通体观感繁复却也大方。鱼尾的样式太修身,将姑娘凹凸有致的身段完美勾勒出来,愈发衬得她脖颈修长,肩颈线流畅纤美。
    无需浓妆艳抹,细碎两绺黑发垂于颊畔,温婉平和地微勾唇角,已是绝色容光。
    国风元素为灵感的设计,自然注重内敛,礼服剪裁得体,胸口开得也不算低。可那绵延起伏的雪色沟壑,依然若隐若现,毫无征兆地撞入费疑舟眼帘。
    费家历代对长子的教养最为严格,他的自制力向来滴水不漏。
    这是第一次,他平白感到一阵燥热的火气,连带着搭在膝盖上的食指,也不受控制地轻轻一跳。
    殷酥酥知道费疑舟在看她,但她眼眸微垂着,说不清什么理由,不太敢与他对视。
    好在,那道直白得甚至露骨的视线没多久便被一个声音打扰。
    steven问道:“费先生,您看殷小姐穿这件礼服可以吗?”
    费疑舟不动声色将目光移开,点点头,吩咐:“把那套珠宝取来。”说完,他倾身端起桌上的那杯冰咖啡,抿了一口。
    冰凉的液体咽食道滑下,将身体里的躁动稍稍浇熄。
    片刻功夫,一个实木礼盒便送到了殷酥酥跟前。
    女sa弯下腰,再三检查戴在手上的手套,而后才缓慢将礼盒打开。
    眨眼之间,璀璨的光芒迸射而出,与透过窗洒进室内的夕阳遥相辉映,光线错落交织,宛如一场绮梦的开端。
    sa小心且谨慎,捧起其中一只钻石耳环,就在这时,费疑舟却动身从沙发上站起来,没什么语气地说:“我来吧。”
    话音落地,女sa动作骤顿,在场所有人也都是一愣。
    “好的。”sa从惊讶中回过神来,连忙又轻轻将耳环双手呈给费疑舟。
    他接过,迈着步子走到殷酥酥身前,垂下眼帘平静地注视她。
    殷酥酥雪白的脊背挺得笔直,保持着落落大方的站姿,动也不动,竭力掩盖内心铺天盖地的慌乱。
    好近。
    太近了。
    近到,她鼻息之间充盈着属于这个男人的气息,那样冷冽遥远的气息,在此刻如此亲昵,与她的呼吸缠绕在了一起。
    更何况,他身形肩宽腿长挺拔高大,平时隔得远,压迫感还没有这么强烈,此时近在咫尺,直逼得人喘不过气。
    她完全被笼在了他的身影之下。
    费疑舟修长的双手略微抬高,一只手捏着那只钻石耳坠,另一只手出于稳固必要,轻缓地、温柔地,托住了殷酥酥下颌。
    这张天生的上镜脸,小巧至极,费疑舟一米九的身高,所匹配的手掌自然也宽大,两者放在一起作对比,殷酥酥便显得尤为脆弱,脖颈脸庞连同命运,都在他五指之间。
    垂在身侧的手,指甲已经陷入掌心,既是惶恐,也是不安。
    殷酥酥暗自做着深呼吸,强迫自己心如止水。
    费疑舟察觉到面前女孩的忐忑,一面停下替她戴耳环的动作,一面低了声,用只有她能听见的音量,轻问:“很介意?”
    殷酥酥眸光突地一闪,下意识侧过头,看他。
    这个距离,她注意到他的眼睫乌黑而浓密,瞳色浅浅的,清淡得像山林间不染纤尘的浅溪。与远观时给人的冷迫感受不同,近看之下,才发现他漂亮得不可思议。
    殷酥酥也无意识压低声:“介意什么?”
    费疑舟:“我碰你。”
    短短几秒钟,殷酥酥整张脸像浸过染缸,连同耳朵都一起变得绯红。周围明明站了好些人,他们贴着耳朵小声说话,仿佛跌进了异度空间,与四周种种隔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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