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齐誉不能离开我太远,你等会我收拾收拾。”
如果是之前,胡岩大概会在心里琢磨这件事,但方才听完同心蛊的事情后,胡岩嗯了一声转身走了。
阿烟觉得他好像态度冷淡不少,可能是错觉吧。
刚下过一场大雨,确实是采蘑菇的好时节,就算齐誉不去她也要走一趟的。换上一身长裤长衣,阿烟还准备了三个竹篓子。
只是想到那人清绝出尘的模样,阿烟又默默放回去一个。
最后,只有阿烟和胡岩背着,齐誉一身轻。
阿烟要给齐誉找个顺手的木棍,他淡然说不必,走起路来竟然和寻常人无异。只是阿烟忍不住总去看他,然后开口提醒。
“齐誉,小心脚下有块石头。”
“齐誉,前面是个水坑,你来这边走。”
“齐誉……”
一路上,阿烟不知道叫了多少声齐誉,听的胡岩从刚开始的胆颤,到后来的麻木。
直呼大历朝王爷名字,也就这个姑娘敢。
等走到一片密林时,阿烟勾了勾唇角,漂亮清澈的眸子里闪过狡黠。
彩霞姐说:“驯服一匹烈马,首先从喂饱开始。”
“胡岩,前面好像不太好走,你去探探路可以吗?那条是近道,不好走的话我们再绕远。”
胡岩没多想,应了一声便快步离去。
郁郁葱葱,鸟语花香。
身材颀长的男人负手而立,让人觉得他似乎如林间的树一般挺拔,身上的清冷越发明显。
林间的风吹过,让人心旷神怡,齐誉闭上眼睛缓缓放松。
就在这时,有布料摩擦声响起。
就像是……
有人在脱衣裳。
随后,清脆的铃铛声靠近,同时带来少女身上的香。
第20章
驯服烈马,从喂饱开始。
阿烟在执行驯服计划的第一步。
她太想去都城看看了,可是齐誉不想去。阿烟没办法,只能驯服他带他去。
日光透过繁密的树叶,如星斑似的洒在少女莹润如脂的肌肤上。
光亮给她红润的嘴唇镀上一层饱满的颜色,就像是树上熟透的了的果子,汁水充沛。
十七岁的少女身形窈窕,她脸颊绯红鼻尖上沁了层细汗,缓缓解开腰上的带子。
本以为她动作已经够轻了,可脚踝上的银铃还是微微响动,惹的那人回头望了过来。
明知他看不见,可当那双修长的眼眸望过来时,还是会觉得被他看透了。
她犹豫片刻,最后贝齿轻咬红唇,缓步上前。
问银铃声一样,说话的俏皮语气一样,为何齐誉还是能分辨出谁是阿烟?
他站在原地未动,当微风将少女身上淡淡的香气吹来时,他忽地屏住呼吸转过头看另外的方向。
跳动剧烈的心也慢慢恢复平静。
齐誉认定是因为同心蛊的关系,他才会如此异常。
几息过后,原本平静的面容露出古怪的神色,硬挺的下颌绷紧,眉毛轻蹙。
但是阿烟没看见他的表情,她小步上前,学着彩霞教她的那样柔声道:
“夫、夫君……”
此乃驯服烈马第二步,温柔小意。
少女原本的声音是清脆如莺啼,但此刻她尾声拉长,带着撒娇的意味。即便只听声音,也该知道这是个娇媚柔美的姑娘。
见齐誉还是不动,阿烟产生了疑惑。
她是按照彩霞姐所说来做的呀?
鼓起勇气,阿烟又凑的近了一些,少女炙的气息落在他修长的脖颈上,凸起的喉结微微滑动,他身子向后倾斜,不着痕迹的离她远一些。
“你叫我什么?”
阿烟觉得这人的口气冷了不少,不由得怀疑起彩霞姐的招式。
这样真的可以吗?
但回想大志姐夫对彩霞姐的言听计从,阿烟觉得应该好用,只是方法不对。
她思忱的时候,齐誉猛的侧身退开一步,神色愈发奇怪起来,而且耳根子红了一片。
.
“娘,阿烟说圆房了。”
探消息也是王婶子让的,听彩霞这样说,王婶子一颗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下去了。
王婶子眼角的皱纹深深,点头后意味深长的道:“圆房了好,对俩人都有好处。”
彩霞一听这话另有玄机,于是匆忙问道:“娘,什么意思啊?阿烟能得到好处我知道,但是那个小齐,他捞着什么了?”
给那人下完同心蛊之后,彩霞回家里越琢磨越不对。既然那个蛊没下全,那以娘的能力和手法是可以解开的。
但为何她要说必须下全,三个月之后再解?
不过转念一想,觉得是自己想多了,她娘哪能做那样的事儿啊。
第二天早上彩霞就将自己的荒唐想法告诉王婶子了,谁成想王婶子竟然承认了!
“是,我是故意下全的。”
彩霞回过神来,好似明白了一些。
“娘,这个同心蛊以前没听说过,只听您念叨几句需要俩人不可以分离太远,否则那个人就会心绞至死。这么说,如果阿烟和他圆房,就能走的远一些了?”
“对了一半,”王婶子浑浊的目光眺望远处,“眼看着阿烟一日比一日年长,必须得成亲了,也算圆了老爷子的遗愿。”
“至于那个齐誉。”王婶子看见门前平安扛着锄头走过,村里汉子都长的黑黢黢,就算没那么黑,瞧着面皮也不够俊俏。
“阿烟那孩子从小就喜欢漂亮东西,不管是花啊草啊,还是虫啊人啊,她都只挑好看的要。”
王婶子抬抬下巴,示意彩霞看外面。
彩霞接话道:“是,平安人壮实可靠,但还是小齐长的更为俊朗,身高腿长,瞧着既斯文又靠谱。”
王婶子道:“缘分天注定,阿烟和他就是天生一对。幸好俩人成了真夫妻,否则他可受苦咯。”
同心蛊,随着时间的推移会吸寄宿主更多心血,也会让他愈发的依赖阿烟。
唯有亲密接触,方可安抚。要不然即使不死,也会疯。
当然,最好的办法就是俩人圆房,所以王婶子才放心了。
可是这些阿烟并不知道,齐誉更是一无所知。
他察觉自己越发失控,推断是同心蛊作祟。
但她就在自己身边,为何还会这样?
不同于心绞痛,心痒更加让人难以忍受。
齐誉薄唇抿的紧紧,甚至用手掌去抓自己的大腿,力道之大犹如对待仇人。
“你怎么了?”
男人呼吸急促,红晕顺着耳根子往下,甚至脖颈都染上了绯红。
“你是不是热?”
阿烟赶紧过去,手里捧着的东西就不好给他了。“我还煮了鸡蛋,特意让它热乎着给你吃。”
驯马第一步,第二步,失败。
阿烟将装鸡蛋的带子又系回腰间,赶紧双手并拢做扇子状,给他不停的扇风。
可是好似没什么作用,只见齐誉整张脸都涨的通红,眼尾处也出现昳丽的红,低低的哼了两声。
“齐誉,你、你是不是生病了呀?”
阿烟记得有一次她就是全身发热发红,后来才知是染了风寒。虽然不知为何大夏天的会染风寒,但阿烟觉得病症都一样。
纤纤玉手探出,直接放在男人的额头,俩人同时出声。
阿烟是烫的。
齐誉则是舒服的轻喟。
小姑娘的手带着如清泉般的凉爽,让他忍不住靠的更近。
阿烟察觉到他的靠近,再然后另一只手也被他抓着放在脸上。
齐誉乃武夫,力气大的惊人,当即让她的手腕上留下红印。
阿烟眼眸颤颤,疼的出声。
“你弄疼我了!”
就在这时,胡岩也回来了,恰好这一句入了胡岩的耳朵。
都是汉子聚堆,时常会讲几句荤话,胡岩一下就想歪了,犹豫了片刻往树后一躲。
只是他站的地方不凑巧,脚下有被大雨打下的树枝,一踩便发出动静。